54 奈何
顾渐跨进光幕。
一步之隔，已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不远处立着一座宏伟的城池，夜幕降临，城中灯火通明。
只是他的手中空空如也，陈酒不见了。
何时？他竟毫无所觉，不愧是真仙境的手段。
九阍秘境的每一关都是随机的，顾家的情报里没有这样的池城。
此处或许隐含危险，他得尽快找到陈酒。
顾渐飞近城池，城门守卫感应到顾渐修为不凡，格外殷勤地引顾渐进城。
无论是城还是人，似乎都没有任何异样，顾渐略略思索，问：“知道真仙桎梏吗？”
守卫茫然道：“您说什么？”
顾渐目光一沉，看样子这座城池是由九阍尊者虚构出的。也就是说，这里的规则完全由九阍尊者制定，谁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
顾渐突然抬起头，他感应到陈酒的位置了，陈酒解开了契印上的七绝咒。
那家伙，还挺聪明。
顾渐正要去寻陈酒，守卫却问：“大人听说过《奈何咒》吗？”他语气随意，像是闲聊一般，“那是蛊惑人心的法术，会让他就会永远爱上你。”
顾渐冷冷看着他，守卫笑道：“进入奈何城中的修士都会被传授奈何咒，大人不用担心。”
守卫再无别的动作，只是直直看着顾渐。顾渐散去手中法术，转身离开。
他要去找陈酒，没空在莫名其妙的事上浪费时间。
然而，守卫却在他身后一字一句念起咒文。
守卫道：“好好记住了，毕竟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不是吗？”
陈酒抬起眼，衣衫轻薄的女子拿起一块点心，对他笑道：“乖乖张嘴。”
他手腕上的热度消失了，顾渐不见踪影。陈酒不明白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处，他扫过四周，一群姑娘好奇地看着自己。
拿着点心的女子把双峰压在陈酒手臂上，不满道：“公子不吃吗？”
陈酒笑道：“姐姐，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奈何城，已经许久没有外人来了。”
旁边的姑娘们嬉笑道：“不如公子陪我们玩吧。”
陈酒问：“奈何城是什么地方？”
身后响起了甜美悠长的声音：“是一个好地方呢。”
陈酒微微一怔，他本能地回头。
霖儿……
太像了，太像那个让他愧疚不已的姑娘了。
那女子温柔道：“公子怎么了？”
陈酒微微一笑：“无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此处诡异，陈酒不动声色地解开了七绝咒。
女子不知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只是道：“我叫霖儿，公子如何称呼？”
“陈酒。”
霖儿轻声道：“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却只剩公子一个人了呢，莫非公子喜欢的人不喜欢公子？真可怜。”
果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霖儿可不会这样挑拨离间，陈酒浅笑道：“天下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有何可怜。”
“看来公子需要奈何咒。”
“奈何咒？”
“可以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呢。”
陈酒笑了笑：“不需要。”
霖儿只是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轻念起奈何咒。咒文极短，陈酒还未打断她，就已经结束了。
霖儿依旧带着笑：“想必公子很担心您的夫君吧。”
她抬起手，画出一个方形光幕。画面中，顾渐正与一个美貌女子交谈，微微露出笑意。
“看来您的夫君很开心呢。”
“他不是我夫君。”陈酒道，“何况人快乐总比悲伤强。”
不过看样子自己解开七绝咒大约是白费力气了。
陈酒站起身：“好了好了，我要走了。”
屋里的姑娘们笑道：“留下来不好吗？”
陈酒便也笑道：“好。”
也许通关的线索就在此处，多留一会儿也好。
顾渐赶到的时候，陈酒正在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跳舞，陈酒显然并不会什么舞蹈，只是穿着他那身玄色劲装陪姑娘们转圈。
顾渐被他的笑颜吸引了。
顾渐有些茫然，单纯论相貌，自己应该喜欢俊朗的男子和娇媚的美人。陈酒好看是好看，不过的确不是自己喜欢的长相。
那自己为什么看得这么起劲？
清俊的青年回过头，冲顾渐微微一笑，陈酒眉眼多情，这么笑总带着三分温柔。顾渐一时恍惚，青年的声音响起：“你一个洞天巅峰来的这么慢，你是不会飞吗？”
顾渐：“可惜了，会说话。”
陈酒：？
众姑娘停下步伐，霖儿提议道：“公子的夫君来了？不如你们互相念一遍奈何咒怎么样，可以保证对方永不变心呢。”
陈酒和顾渐：“哦。”
霖儿无语片刻：“你们不是道侣吗？
”
顾渐刚要说不是，陈酒想到这是九阍尊者的考验，一肘子打在顾渐腰上：“没错，就是。”
顾渐捂着腰看向陈酒，霖儿笑道：“那为什么公子们不使用奈何咒？”
因为太可疑了！陈酒胡扯道：“我相信他不会变心的，他也相信我，对吧？”
顾渐：“……对。”
陈酒瞪他一眼，你未免太敷衍了！
霖儿为难道：“真的不愿吗？”
“我们情比金坚，不需要。”
霖儿道：“那就有些可惜了，我本来还想让你们加入我们呢。”
房间里的姑娘一起发出咯咯的笑声，她们笑个不停，让人觉得浑身发凉。
陈酒的手按在通玄剑上。下一刻，女子们的脸对半裂开，裂口流出脓液与鲜血混合而成的红绿色液体，一条条黑亮粘腻的巨大触手挤破伤口，抽射而出。
足有洞天巅峰的力量！
顾渐刚要召出炽神鞭，陈酒道：“停停停！我们愿意！”
触手们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缩了回去，姑娘们的脸像是面团一样蠕动着恢复原状，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精致得像是画一般的美人们笑道：“公子早说嘛。”
顾渐看了陈酒一眼，虽然这么多的洞天巅峰确实棘手，但奈何咒显然也有问题。
陈酒笑吟吟地念了一遍奈何咒，顾渐便也跟着念了一遍。之后陈酒借口说要在城里转转，女子们也并未阻拦。
两人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范围。陈酒对顾渐道：“先别急，是让你通关，又没让你杀穿，奈何咒也许是关键，只是杀了那些触手未必能通关。”
顾渐道：“九阍秘境是为了考验道侣，奈何咒也许不是关键。”
陈酒摸摸下巴，确实，毕竟他和顾渐念过奈何咒之后也没有什么变化。
顾渐正准备说小心为上，让陈酒跟紧自己，他侧过头，陈酒已经不见了。
顾渐紧紧皱起眉，又是这样。
真是烦人啊。
陈酒回过神，霖儿撑着下巴望着他。陈酒看了她几眼，确认霖儿本人确实只是洞天境。带走自己的应该是这座城池本身的力量。
陈酒问：“姑娘又找在下？”
霖儿伸出手，她的掌心悬浮着一枚粉色的丹药：“吃下去吧，是九阍尊者大人的恩赐哦。”
这是九阍尊者自己创造的秘境，没必要让人打着九阍的名号做恶事。陈酒便接过丹药，咽了下去。
入口的瞬间，陈酒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灵力就降低到一个微不可察的程度，连契印都黯淡下来。
而且，陈酒摸摸自己的脸。他是修士，不用镜子也能感觉到现在自己有着双儿中最普遍的那种妩媚动人的长相，连身形都更孱弱了几分，衣服甚至都变成了双儿们常穿的那种透明纱衣。
霖儿笑道：“只有精液能让你变回原样哦。”
陈酒也笑：“精液？谁的精液？”
霖儿笑得捂住嘴：“如果不是你夫君的精液，你就违背了奈何咒，会变成怪物哟。”
两人站在一处阁楼的顶层，霖儿伸手一指：“你夫君在那里哦。”
陈酒望去，顾渐一身紫衣，很是显眼。只是顾渐感应不到被封住灵力的自己，正顺着人群朝相反的方向走。
陈酒不解道：“你也带他来了？”
霖儿戳他的额头：“他当然是来找你的，我刚才特意泄露了一些你的气息，他很担心你呢 。”
陈酒看着人群中顾渐的背影，突然有种叹气的冲动。
霖儿催促道：“快去要精液。”
陈酒的嘴角抽了抽，既然奈何咒要求道侣间忠贞不渝，为何又让自己换了个样貌去勾引顾渐，这样明显的前后矛盾，倒像是要诱导他们违背奈何咒。
陈酒还没委婉地拒绝，霖儿就一把将他从楼上推了下去。
陈酒：？
霖儿计算得精准，陈酒恰好在顾渐旁边落下。
按理说，天上掉下个这么一个美人儿，一般人都好歹会帮一把。
然后陈酒就重重砸在了地上。
某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陈酒摔得七荤八素，艰难爬起来。不是，就算不想来个抱抱什么的接一下，用灵气帮忙缓冲一下很难吗！
这个人超级没有礼貌！
路人们投来懵逼的眼神，陈酒只好快步跟上顾渐，顾渐头都没回：“滚。”
陈酒现在明白为何顾渐明明是顾家少族长，结果却还没有孟远受欢迎了。这人估计就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
不过在这座奇怪的城里，自己突然出现，顾渐警惕也很正常，陈酒连忙跟上去：“呃，能听我说几句吗？”
“我很忙。”
“总之，能不能和我……”
顾渐不耐地打断他：“如果你继续烦我，我会动手。”
陈酒：……
不
得不说，自他成为双儿以来，很少有一个不馋他身子的人会失礼到对一个双儿恶语相向。
陈酒很是不解：“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干嘛凶我。”
顾渐却突然回过身，捏住他的下巴：“陈酒？”
陈酒下意识道：“嗯？”
顾渐皱起眉：“你为何又变了样貌？”
“吃了奇怪的药，”陈酒诧异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眼神没变。”
陈酒一愣，霖儿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考验失败了呢。”
顾渐无视了她的话，只是搂住陈酒，手伸进他的双腿间，摸到阴唇。
路人纷纷侧目，陈酒面红耳赤，努力推开顾渐。
顾渐却只觉得触手不是陈酒那种肥润的花唇，而是极为娇小的柔软：“果然变小了。”
“缩阴术而已！放手！变态！”
顾渐听话地松开手，道：“你换身衣服。”
“嗯？”
“这件露太多了。”
霖儿：？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