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上校

谢征替温凉年拖着行李,带她往门外走去,正准备要离开。

外婆看到谢征在帮她,冲着温凉年冷嘲热讽道,“哟,这么快就找到男人倚靠了?不愧是你妈生的好nv儿。”

外公是知道谢征的,还给他送过水果,赶紧厉声制止,“你少说一句!”

外婆尖酸刻薄道,“怎么?她g搭野男人还不许说了?这男人看着挺面生,也不知道是从哪儿g来的。”

谢征原本已经将行李抬出大门口了,听见温凉年外婆这句话,又迈步折返回来,掏出军官证出示给在场的众人看,不冷不热道,“谢征,d区狼蛛特种部队的队长,军衔上校。”

他扫视了整个屋子里的人,眼神流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冷漠笑意,“还有人对我这个野男人的身份有任何问题吗?”

军人的社会地位无疑是值得尊敬的,全部人一致噤声,外婆看到他手里的军官证,这才想到最近村里在传有个军人来这儿养伤,不免有些惊慌失措,却不敢再多言,只得一劲儿低头道歉,而外公一脸恨铁不成钢,也跟着鞠躬赔罪。

温凉年站在门口,出神地看着谢征做出的举动,面se怔忡。

即便谢征只是为了他自己出声,可这番行为算是站了她的队。

她上前,轻轻拽住他的衣角,轻声道,“走了。”

谢征看她一眼,领着她出去了。

当他们俩拖着行李离开这座农家小院时,徐桂兰追了出来,抓着温凉年的手,在她手里塞了一个信封袋,里面装着一叠纸钞。

温凉年皱眉,“我不要。”

徐桂兰摇头,“姐姐曾经给我一笔钱跟她一起去都市生活,我不敢去,只是偷偷把钱存下来,现在我该物归原主,还给你了。”

温凉年说,“阿姨,我住在温家,生活条件极好,不差这点钱。”

徐桂兰叹息,“我知道,可是这钱不还,我心里总是不安,你替你母亲收下吧。”

她0了0温凉年的脸颊,低低地说,“我没有姐姐那么强势,确实是我x格懦弱,不敢违抗父母的命令,这些年来一直没能帮到你们,我感到非常抱歉。”

温凉年凝视着她半晌,收下了钱。

谢征带温凉年去了一间距离河岸仅有四十多米的楼房,看起来是新建的屋子,外观崭新,墙面全漆成青se,周边还种满了雪白se的绣球花,十分漂亮。

一个高挑纤瘦的黑发nv人正站在门口前,双手抱臂和身边的寸头男人说话,一见谢征回来了,笑嘻嘻地迎了上来,c着一口流利的俄语和谢征谈话。

刚才站在nv人身边的寸头男人忍不住冲着谢征嚷嚷起来,“征哥,一回来就只顾着跟我老婆说话,都不关心关心一下我吗?”

谢征笑说,“滚,让你办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寸头男人走了过来,嘴里道,“你下手挺重,我到现场时,那个陈彪还晕着,警察们一到就把人带走了,一切顺利。”

说完,他看了一眼站在谢征身后的温凉年,看见她脸上还带有深红的掌印,也没多说什么,只问道,“这漂亮姑娘是你电话里说的那位吧?客房已经给她准备了,她住多久都绝对没问题。”

谢征点头,向温凉年道,“他是杨启慎,我战友,这里是他家,是他邀我来这个村里养伤的。”

温凉年淡淡地道,“你好,谢谢你腾出地方让我借住,希望我不会太麻烦到你。”

“别客气,今天受到惊吓了吧?这几天把这儿当自己家。”杨启慎笑着说道,把那个俄国nv人拉到身边,给温凉年介绍,“这是我媳妇儿,也是谢征的表妹,会说中文,叫丹汀就好。”

丹汀长得极美,眉眼确实跟谢征有几分相似,她笑着g住温凉年的手腕,正要自我介绍时,手指却突然摩挲到温凉年腕间自残留下的伤疤。

丹汀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惊诧,但又飞快掩饰过去了,殷勤地拉着温凉年进屋去,给她拿了冰袋冰敷红肿的脸颊,留下两个大男人帮忙把行李拉进来。

饭菜早就上桌了,温凉年坐在桌前敷脸,看见桌上摆着几盘俄国菜,诸如罗宋汤、烤r0u串、俄式饺子和白菜卷,香味扑鼻,她难得有了点食yu。

丹汀笑道,“这些都是我刚做的菜,如果能早点知道你要过来,我肯定多准备些甜点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温凉年笑笑,“可惜我胃口很小,就算有可能也撑不到甜点。”

谢征在温凉年手边的座位坐了下来,说道,“丹汀是个甜点师,也是个很bang的厨师,你绝对不会没胃口的。”

坐在妻子旁边的杨启慎哈哈大笑,深情款款道,“感谢征哥的牵线,让我遇上了此生挚ai,造福了我的胃。”

谢征冷酷无情,“确实,才一个月而已,你就胖了五斤。”

杨启慎悲愤交加却无话可说,丹汀笑得更大声了,捧着丈夫的脸亲了一口,“我就喜欢他胖一点,双下巴0起来多可ai。”

“哈,果然只有我

媳妇懂我。”杨启慎对谢征挤眉弄眼,“谢征,等你有了媳妇儿,你也会跟我一样说胖就胖。”

谢征顺手替温凉年拿了些烤r0u串装盘,随口敷衍道,“还不到那天,再说吧。”

丹汀的手艺确实很好,温凉年难得吃得b平常多了点,没有被情绪影响食yu。

吃饱饭后,温凉年先去洗澡,将染了血迹的裙子扔进专门放换洗衣物的袋子,随便挑了件轻便的方领连身裙换上后,趿着拖鞋去找丹汀要创可贴。

丹汀原本正懒洋洋地躺在书房里的沙发看书,见到她脚后跟的伤口,立刻去拿了医药箱过来给她上药,嘴里嘀嘀咕咕着要求她这几天都得穿拖鞋,别再磨破伤口了,温凉年只能应声说好。

“你跟谢征认识很久了吧?”丹汀坐在她身边,笑眯眯道,“我很好奇一件事,谢征都回国一阵子了,你没有联系过他吗?”

温凉年道,“没必要联系。”

丹汀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不是都0到了吗?”温凉年伸出自己的胳膊,露出腕间的刀疤,慢吞吞地说,“命都不想要的人,跟过去的人重新联系本就是没必要的事。”

“啊,这样啊。”丹汀说,“我以为你喜欢他。”

“曾经喜欢,但是我不要了。”温凉年笑了一声,不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站起身来说,“谢谢你替我上药,我去外面透透气。”

丹汀没法再问,只得笑着挥手让她注意安全。

温凉年走出大门,看见谢征正在河岸边ch0u烟,身形站得笔直,脚边落了几个烟pgu,显然已经独自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温凉年原本打算要绕过他去别处散步,但站在河边的谢征突然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凉年,过来。”

温凉年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到谢征身边,仰头问他,“怎么发现我的?”

谢征在她走近之前掐灭烟头,简单道,“你的呼x1声太大了。”

温凉年心里久违地浮现一种好气又好笑的荒谬感,“谢先生,你哪次没嫌过我呼x1重?”

以前还是邻居时,温凉年年纪尚轻,玩心也重,数次意图偷偷靠近在顶楼ch0u烟的谢征,准备要吓唬他,结果谢征总能在她出声之前转过身来,说她呼x1声太重,像是深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谢征笑了一下,掏出烟盒问她,“ch0u吗?”

温凉年安静几秒,“不ch0u。”

谢征挑眉,收回烟盒,“不错,我看见你在吃胃炎的药,少ch0u点吧。”

“……”温凉年说,“你在测试我?”

谢征笑了一声,“是,毕竟你ch0u烟还是跟我学坏的,总得劝你戒了,伤身。”

温凉年刚升上高二那年,因为课业压力太重,又时常和母亲因经济方面的事情起冲突,便透过认识的人买了一包烟跟打火机。

她晚上趁妈妈还没回家,坐在楼顶上想ch0u烟解压,结果被呛得一顿咳,恰巧被上来ch0u烟的谢征发现了。

于是谢征屈膝蹲在她面前,拖长着语调教她ch0u烟。

温凉年按着他教的,再次点燃一根烟,x1了一口,将烟雾含在嘴里并慢慢地吞了下去,烟雾窜过喉间时有gu灼烧感,心跳很沉,x腔跟着了火似的滚烫,脑袋一片晕眩,随后才意识恢复清明。

当时她说,“我以为你会叫我别ch0u烟。”

谢征微笑,相当g脆地伸手收走了她捏在手里的烟盒,“是,仅可ch0u这一次。”

温凉年不住心想,暗恋的滋味像初次ch0u烟,ch0u得心肺蹿火,还要揣着那簇火光不放手。

想到过去的事情,她突然说道,“对我而言,ch0u烟是排解心情用的,我确实烟瘾太重,可是不ch0u烟又让我感到极度焦虑。”

谢征问,“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焦虑?”

温凉年垂下眼帘,“我不确定。”

沈丝丝问过一样的问题,温凉年总觉得焦虑是有源头的,却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感到焦虑。

谢征转过头来看她,“是那些焦虑把你b上si路的吗?”

温凉年怔了一下,否认道,“跟焦虑无关,自杀只是一个选项,我当时是选择自杀罢了。”

她不愿细说温平允的事情,一旦细说了,说不准连她跟温平允shang这件事都会被他察觉出来。

“为什么当初你不告而别就消失了?”温凉年刻意提出另一个问题,将重点挪回他身上。

谢征踢了一下脚下的碎石子,回答道,“有个卧底任务,不方便透露的机密,所以我才会连夜收拾东西走人。”

“果然。”温凉年倒是不意外,她猜测过谢征可能是去出任务了,所以从来没有责怪他的不告而别。

“你怎么会在我带小柯上山时跟上来?”温凉年又问,“你早就知道我在村里吗?”

“不知道,但大概听说村里有人在说关于你的传

闻。”谢征说,“恰巧我上山散步时,有村民告诉我那个陈彪行踪诡异,鬼鬼祟祟,似乎在尾随别人,我觉得不对劲才跟了上去,没想到他跟踪的人是你。”

温凉年笑了,“听到关于我的传闻?什么样的?”

“诸如孽障回村、荡妇的nv儿、二n生的野种等等这类的传闻,不怎么好听,十个人里有六个人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由此可见这是人传人的谣言,大多内容都是夸饰渲染出来的,不值得关注。”谢征不以为然地嗤笑出声,向她伸出手来。

“做什么?”温凉年狐疑地问。

“想看看你手腕上的刀疤。”谢征道。

温凉年下意识将手藏到背后,嗫嚅道,“很丑,没什么好看的……”

谢征不语,依旧摊着大掌,让她把手递过来。

她迟疑几秒,终究是将手伸了过去。

温凉年的肌肤白皙,以至于那条横在腕间的伤疤看起来格外狰狞。

谢征捏住她的手指,端详了几秒她腕间的刀疤,沉声问道,“这一刀下了si手了吧,当时是谁救了你?”

温凉年说,“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温平允。”

他松开她的手,问道,“你们从来没有联系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很奇怪对吧?”温凉年轻描淡写道,“以前我过得那么惨,他都不曾出面过,结果我一自杀,便在我差点儿si掉的时候出现了,这点我也没有想明白。”

“后来呢?他对你的态度与表现如何?”谢征问。

温凉年心想,谢征这种过于敏锐的x格实在让她难办得很,就算话题被带开了,他也能巧妙把话题引导回他想知道的细节,如果她再闪躲,那谢征更有可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他经常送我些礼物,替我选了一间读书风气不错的学校,还送我一条宠物蛇,我很喜欢。”

温凉年语调平稳地陈叙温平允替她做过的事情,“陈彪是贾川的左右手,也就是那个叫做川哥的人,当时川哥将我的同学们当作人质b我去找他,后来温平允收到我的求救后即时赶到,没让川哥来得及对我动手。”

“听起来是个好哥哥。”谢征话锋一转,提出质疑道,“温家的势力不小,多年以来对你不闻不问,现在又对你百般讨好,看起来像是在弥补,他欠了你什么?亲情?”

“或许吧。”温凉年说。

谢征看她一眼,忽然道,“你仍然在意那个混混对你做过的事情吗?”

温凉年知道他指的是混混强j她的事情,手指不自觉地去摩挲右腕的伤疤,低声道,“我不在意什么处nv不处nv的,只是觉得很恶心。”

温凉年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谢征回国后不曾联系过她,只是暗中调查她的事情去得知她的近况?又为什么即便知道她这段日子经历过不少折磨,也没有在回来后主动联系她?

可能是没有把她放在心里一个特别重要的地位,而且说不准他老早就察觉到她对他的心思,想要她掐断这份异样的感情罢了。

于是从再遇谢征后,她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并要求自己尽快抹除对他的暗恋,让他知道她现在过得不错,无须再为她的境遇感到同情,两人自然就能随着时间慢慢疏远开来。

况且跟谢征在一起,她可没法继续心狠手辣下去。

“我联系过司机了,明天我就回去。”温凉年淡淡地说,“我的电话号码没变,有事随时联系。”

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下,她读懂了谢征的问她的那些问题掩盖着对她的不放心,只不过她不愿继续被谢征盘问温家的事情,所以她果断选择明天就走,以免露出了破绽。

谢征没有阻止,只是点了头,表示知道了。

隔天一早,温凉年去找正在后院晨练的杨启慎,告知他自己待会司机来了就走。

杨启慎得知她要提前离开了,有些惊诧,“我还想着下午带你去河边钓鱼呢,真的要提早走吗?”

温凉年说,“本来就是临时住进你家里的,我不好多待,正好我也累了,想回家休息。”

杨启慎叹气,“哎,这样也好,我觉着谢征那家伙也是不太想吓着你,才会连拦都没拦就答应让你提前回去的。”

“吓着我?”

“是啊,征哥x腔中弹,动手术后因为数次注s吗啡止痛,出现成瘾的情况,养伤的同时也是戒毒,发作起来挺吓人的,所以这次领导给他放了长假,让他先养好身t再说。”杨启慎挠了挠头,补充道,“他刚回来那阵子b较可怕,近几天好了一点,没发作过几次。”

温凉年皱了一下眉,想到了谢征回来后没联系她的另一个可能x,怕是也不想让她发觉他的不对劲。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还等着要查出毁掉她生活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况且她若要走上报复这条路,势必得放弃对谢征的感情,这都是迟早的事罢了。

车子差不多在十点半时过来了,司机帮着凉年将行李抬上车,丹汀跟杨启慎也跟出来,站在

门口送她,唯独谢征没来。

“他一大早毒瘾又犯了呗。”丹汀说道,杨启慎是东北人,难免她的口音也被丈夫给影响了些,“正关在房里ch0u烟呢,整得跟仙境一样,我跟启慎都不敢进去,呛si人了。”

温凉年失笑,“行,替我跟他说声保重。”

丹汀笑嘻嘻地说了声好。

待凉年上车离开后,杨启慎拉了一下妻子的手,悄声道,“她真的不喜欢咱们征哥?”

丹汀冲着丈夫翻了个白眼,“nv人的事情你少管。”

杨启慎说,“也不是我想管,只是征哥一回来就让我帮忙调查她的事情,这上心的程度看着可不像是普通邻居啊。”

温平允在晚上八点钟才离开公司。

他刚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正是需要休息放松的时候,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司机告诉他温凉年已经提前回来了,温平允听了只是笑了笑,并不怎么意外。

下了车后,温平允推开大门,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正当他要伸手去摁电灯开关时,啪嚓一声,灯忽然亮了。

温平允抬眸,看见温凉年站在宽敞的客厅里,一袭修身的墨绿se收腰鱼尾裙,剪裁合身,裙摆缀着米粒大小的碎钻,还恰到好处地展露了她光滑细致的0背,一副出席晚宴的打扮。

那裙子是温平允之前送的,这是她节,更新内容如下:

01、优化文内逻辑及语意不顺的章节内容。

02、改良及略微延长温平允的车文片段

03、调整及饱满各个角se的设定。

04、针对温凉年在高中篇抑郁症发作的情形再做修正。

05、改良谢征面对温凉年的态度,拒绝过于爹味的情况发生。

06、恐怖分子支线剧情全数砍掉,温凉年来俄国养病,不太乐意让nv儿再遇到这种鸟事。

后面俄国篇将会从开始重新发出,大致剧情没改,但恐怖分子线全砍了,不建议看盗版的朋友在网上搜资源,因为我一直在改剧情。

接下来和各位说声新年快乐!评论我会再ch0u时间进行回覆,大家的鼓励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们的耐心等候!

温凉年在刚入境俄罗斯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

那晚来温家接走温凉年的是丹汀,她虽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但丈夫杨启慎和谢征两人在本次的中俄军事联训行动需要带着部队一起出境,所以接走温凉年的任务便落到了她的头上。

结果才刚把温凉年送到谢征nn的家,她便发现温凉年已经在车上睡得不省人事,脸颊烧得发烫,嘴里不知道在呓语什么。

丹汀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把人搀扶进屋,拜托谢征的nn先帮忙照看一下小姑娘,随后又去镇上的药房买了些退烧药。

丹汀好不容易买到药片回来,却不见温凉年的踪影,她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谢nn,年迈的老妇人只是抬手指了指浴室,以俄语言简意赅地道,“她在洗澡呢,洗了快一个小时。”

丹汀眼神凝重了几分。

她接走温凉年后,这个小姑娘在车子后座沉默了好久,唯一一次说话是向她要几张面纸。

丹汀没多想,随手ch0u出几张递给她,却没想到她先道了声歉,然后低头清理身下不断渗出的白浊yet。

丹汀光是细想一下就能想明白温凉年不久前发生了什么,登时一阵头皮发麻,可她没敢问出口,也终于理解为何谢征要她尽快把人送出国。

谢征说这小姑娘很坚强,只是骨子里带着傲气,可以心疼她,但最好不要怜悯她。

原先丹汀还可以开谢征玩笑,说他对人家用情至深了解深刻,可现在她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幸好这次温凉年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征马上领会了她的意思,“他是指飞机上还有其他人是温平允想要除掉的目标?”

“是,不止温夫人,有几个乘客也是他yu要除去的绊脚石,恰巧被安排在同一架飞机上,沈于归说如果能查到si亡名单的话,那便有可能找到更多对温平允不利的证据。”温凉年说,“温青云对于空难的事情透露得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温夫人的si是否有牵连到他认识的其他人,还是要麻烦你接着查,越多证据越稳。”

“看来你父亲是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只可惜温平允隐藏得太好了。”

谢征修长的指骨轻叩桌面,面上笑得凉薄,“不过温青云本就是一个没有担当又怕事的人,即便他知道自己儿子真的做了什么,恐怕也会为了温氏的将来选择包庇他,可是我很怀疑温平允会不会留着他这个后患,哪天上演父子相残的戏码也不奇怪。”

温凉年垂下眼帘,心里想着,若是温青云被温平允给害了,她应该也不会感到悲伤。

她的母亲的si,全都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温青云时常ch0u出时间来陪伴她的童年不假,但说实话,从温青云选择直接断绝与她和母亲的关系那刻起,她也选

择抛去所谓的父nv关系。

尽管温青云在温夫人si后,当即就想把她和母亲接回来,可这一切已经晚了。

就算徐俪俪还活着,大抵也不会再跟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凭什么他说抛弃就抛弃、想挽回就挽回的?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还有一件事。”谢征的声音放缓了些,低道,“徐桂兰告诉我,当初你的母亲去世后,你的外婆和外公极力反对解剖尸t,这其中是有内情的,因为他们在徐俪俪si后收到一笔钱,有人要求他们反对解剖尸t,背后的人已经查到了,还是温夫人所为。”

温凉年冷声嗤笑,“做得真是滴水不漏,倒是帮温平允省了不少力气。”

真不知道她母亲的尸t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尸骨都已经火化了,就算要解剖也是不可能了。

谢征得在半夜十二点之前回到部队,温凉年仔细一算,自己也只跟谢征相处不到一天。

这就是跟军人谈恋ai需要克服的,温凉年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等到真的要面对这个情况时,心里特别难受。

睡前梳洗完后,温凉年躲在棉被里发呆,想去跟谢征说话,却又觉得不合适。

她以前压根没有谈恋ai的经验,也不知道跑去缠着谢征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稳重?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外头传来谢征的声音,“凉年,是我。”

温凉年从棉被里探出头,“怎么了?”

“没什么,想在回部队之前过来和你说说话。”

温凉年坐起身,“进来吧,门没有锁。”

谢征闻言,扭开门把进了门,见温凉年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顿时有些失笑,在她的床沿边上坐了下来,“没打算陪我一会儿吗?这么没心没肺。”

温凉年的手指捏着被褥,嗫嚅道,“没有……我是不好意思打扰你。”

谢征笑了一下,“不,你多打扰我吧,很快就要见不到了。”

温凉年咬了咬唇,悄悄试探x地伸手去握他的手指,男人当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反手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带着些许粗粝的薄茧与不明显的疤痕,和她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掌相b之下粗糙很多,可她偏偏看得心跳加快,不敢抬眼直视谢征的双眼。

曾经喜欢那么久的人,终于成了她的交往对象,哪能态度不慎重不小心。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她还是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好像还在做梦似的,只要眨一眨眼,梦就醒了。

“好了,我该走了。”谢征低道,“这里距离部队要花上一个小时多的车程,得提早出发,你好好休养身t,有机会我就回来看看你。”

温凉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看着谢征站起身,离开时还为她轻轻带上了房门,忽然觉得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他就这么g脆地走了?没有别的话要跟她说了吗?

温凉年心乱如麻,直到她听见外头传来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她才匆匆忙忙跑下楼,连穿鞋都顾不上,推开大门就跑了出来。

结果她发现谢征并没有直接驾车离开,而是故意发动引擎后,半倚着车身站在那儿等她自己出来找他。

男人眸底带着浅淡的笑意,见她一跑出来,立刻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用力将她抱了个满怀。

温凉年紧抱着他,没忍住抬头瞪了过去,谢征只是低低一笑,俯首下来要吻她。

温凉年心头不住一颤,脑海中猛然想起白天时是自己僭越主动吻了他。

——她当时太唐突了。

就这么一瞬间,温凉年突然有了这年龄的少nv面对心上人才会有的羞怯神态,多少有些难为情,面颊烧得一片胭红,眼睫无措地忽闪起来。

男人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紧张和羞赧,便相当自然地捧着她的脸颊,将蜻蜓点水似的吻落在她额前。

“等我回来。”男人的声音低磁温柔,“想我的话随时发短信给我,我看到会尽快回覆你,缺什么就拿我的卡刷,我把卡放茶几上了,进屋后记得收好。”

“好。”

温凉年被他轻而易举地缓解了紧张的情绪,想了想后,她踮起脚尖,乖顺且大胆地对他撒娇道,“那你抱我回屋里吧,方才我急着出来找你,没穿鞋。”

谢征抬了抬眉骨,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温凉年被他俐落g脆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下意识地牢牢搂住男人的脖颈,任由他抱着自己回屋。

谢征弯身把她放在沙发上,伸手将卡拿过来塞进她手里,又拧了条sh毛巾给她擦脚,不忘叮嘱道,“我回来后要检查你有没有戒烟成功,明白了?”

温凉年缩起脚,抿着嘴直笑,乖乖点头,“明白了。”

温凉年久违地睡了一顿好觉,过去她总浅眠,听到一点儿动静就能醒,生理时钟半点变动不得,即便没上

课也是在早晨七八点钟醒来,这次却难得一觉睡到接近中午,身心都获得充足的休息。

也许是心结被谢征给彻底解了,温凉年收敛了那些自我贬低的想法,按着谢征的叮嘱养好身子,尽力完成戒烟的任务。

之前她经常吃药又情绪不稳定,胃炎甚至数次复发,算是身子折腾得不轻,所以谢nv士动不动就给她煲些能够养胃补气的汤,说她t虚得多养着点,况且俄罗斯最近天气逐渐转冷,不好好补一下身子肯定要着凉。

除此之外,谢征虽身处军营,没法天天顾着温凉年,便特意让丹汀帮忙盯着她戒烟瘾,丹汀也没意见,反正等孩子出生后定要狠狠削谢征一顿,买个小衣服小鞋子什么的作为帮忙嫂子戒烟的谢礼。

即便见不到谢征,温凉年也不觉得心里难受,这就是跟特种兵谈恋ai要承受的,她早在十七岁那年时就想过了,而且谢征时不时会给她发消息,简略告诉她最近在忙集训或任务,若是发现她缺什么了,就直接网购快递过去,并没冷落她半分。

某次谢nv士看她出去签收快递,笑着调侃一句,“如何?我这孙子不错吧,对于在乎的人事物可细心了,这种男人在外打着灯笼也难找,嫁给这样的男人不会亏。”

温凉年耳根子有些发烫,嗫嚅了几句就赶紧抱着谢征给她买的n茶机跑上楼了。

谢征刚带队伍进行完模拟狙击作战训练后,坐在旁边歇息了几分钟,杨启慎也坐了过来,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递给他看,笑道,“哎,我媳妇给我发的超声波照片。”

谢征伸手接过来看了眼,笑了,“小伙子挺健康,上回nn陪丹汀去孕检时,说这孩子活蹦乱跳的,踢腿的动作很频繁,但还好入夜后很省心不闹腾。”

杨启慎点点头,“那是,我疼媳妇儿,理所当然我儿子也是个会疼妈妈的,他敢折腾他娘,等他出生后我得ch0i他。”

其他几个休息的队员听见他们的对话,也乐呵呵地凑过来问候杨启慎媳妇的情况,其中一个名叫张溪的嬉皮笑脸地冲谢征道,“什么时候谢队也娶个媳妇?咱们队里的人打光棍不打紧,可谢队的幸福不能等啊!”

另一个队员又马上接着道,“就是就是,谢队您是我们狼蛛队的希望,哪天有了对象请开始整个剧情大改,恐怖分子支线扭转成凉年顺利躲过危险了。

刚从语言学校下了课,温凉年赶上地铁去舞蹈教室上课,一到教室就去换衣间换上适合跳舞的练功服,开始压腿热身。

她将脚背向外绷直,一手扶着把杆,另一只手臂上举贴着耳侧,腰杆向侧并往腿部来回下压,落实立腰开髋。

李善倩刚进教室就看到温凉年在压腿,笑yy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温凉年也从镜里看到了她,主动打声招呼,“李老师。”

“每天都来得b我早啊。”李善倩看了眼时间,有些好奇地问,“以后考虑继续往舞蹈这条路走下去吗?”

“跳舞能让我放松心情,不会胡思乱想。”温凉年放下腿,换了另一侧继续做拉伸的动作,“是有考虑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的,我今年的高考成绩还行,可以去申请国外大学,不过有舞蹈相关的作品集肯定对我而言更有利。”

李善倩想了想,忽然道,“我最近受邀去秋季晚会进行民族舞的舞蹈表演,身边还缺个打杂的志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去亲眼看看整t舞台表演是如何运作的,你要是喜欢就继续往这条路走下去。”

温凉年笑了一下,“可以的,什么时候要去?”

“在这周六,是活动方邀请我去表演的,这次秋季晚会的规模不大,不是什么非常正式的表演。”李善倩说,“你后天下了课就过来这里一趟,咱们先过一遍流程,到时候不至于兵荒马乱。”

温凉年点头说好。

上完舞蹈课后,温凉年回到谢家跟谢nv士吃过晚饭,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了眼,仍然没有谢征的半点消息。

她对着之前与谢征的聊天记录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忍住发了条信息给他,说了句晚安。

时间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周六。

在秋季晚会开始之前,李善倩带着温凉年及其他的工作人员到后台去进行演出前的准备。

温凉年在场内场外进进出出,协助工作人员点名与联系舞者,而在第一场表演即将开始之时,舞台下面已经坐满了观众,座无虚席。

前面几场是当地俄罗斯舞团的表演,民族舞表演排序第四,目前所有舞者都抵达了现场,试衣间里人声嘈杂,催场的工作人员喊声此起彼落,待李善倩与其他舞者们上场时,温凉年刻意绕到前台去,找了处地方观赏表演。

李善倩本就是她在国内时就关注许久的民族舞老师,在短短一年内利用自媒t从一个名不经传的舞蹈老师一步步闯出了些名气,可谓是一个实力派的舞者,尤其李善倩擅长编舞创作,这正是她需要从李善倩身上学习的一部分。

只见舞台上的李善倩身段柔软,纱裙晃荡,流畅的舞蹈动作完全展现出本身扎

实浑厚的功底,搭配着葫芦丝的背景音乐,格外有古典轻灵的韵味。

整支舞不过两分钟,温凉年却是越发欣赏民族舞的风格,以往她只是按着母亲要求去学的芭蕾,谈不上特别喜欢,可民族舞是她打从心里喜ai的舞种,不但要学会,还想把基础打得足够扎实,这次能在俄罗斯遇上李善倩,属实是非常幸运了。

表演一结束,温凉年又回到了后台,李善倩看到她就笑了笑,“如何?”

温凉年诚心实意道,“在晚会现场亲眼看到你的表演后,更确定想走这条路了。”

李善倩拍拍她的肩膀,温和道,“那就好,现在咱们表演结束了,接下来是你的自由时间,想去哪儿就去吧,九点时记得回来后台集合,我送你回去。”

“好的。”

温凉年点点头,看着李善倩又匆匆离开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估算自己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便先去附近摊位晃了几圈。

这次秋季晚会的摊位卖的都是小吃与一些手工饰品,或是那种带有俄罗斯风情的可ai摆件,大多数是华人摆摊,只有少数摊主是当地人,大抵是因为这次晚会本就是面向华人的。

温凉年还不怎么饿,g脆来回逛了几圈当做散步,最后看中了一只古风的玉兰花银se发簪,考虑到未来如果要拍摄民族舞作品集,装扮必定是不能少的,就g脆掏钱买了下了。

在她逛摊的期间,两个身形魁梧的中东男x迎面大步而来,像是压根儿没注意到温凉年似的,经过时撞了她一下,温凉年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下意识抬眼扫过去,恰好那个蒙面男也回头看向她。

温凉年很自然地将眼神随意掠过后方,又扭回头专注看着摊贩上贩卖的饰品。

这人不对劲。

那个男人带着黑头巾,下半张脸被深se布巾遮掩,双眼是浅棕se,皮肤黝黑,眼尾浮现几缕细纹,看向她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

温凉年这些年遇过不少恶人,也有些人对她动过杀心,b如川哥,b如陈彪,他们的眼神都是富含侵略x的,戾气格外深重,野x毕露且难掩杀意。

这个蒙面男人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谁会在路上随便撞到一个路人就动了杀意?不是jg神病患就是心里有鬼,温凉年觉着是后者。

以前的温凉年可能不怕si,可现在的她惜命得很。

由于那个蒙面男人仍在凝视着她,她便主动找了个话题与摊主攀谈,故作毫不自知,直到蒙面男人的同伙出声叫他,他才回过身跟着对方离开了。

待那两个中东男x走远,温凉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手心里都是汗。

她不愿意在这地方久待,心里渗得发慌,便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谢nv士,说想要提早回去。

谢nv士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让她去附近的连锁超市等着,马上就来接她。

温凉年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她匆促地给李善倩发了条信息告知自己有事需提前离开,随即离开了人声鼎沸的秋季晚会,朝另一条街上最近的连锁超市跑去。

差不多在超市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她远远瞧见谢nv士开着车过来,连忙小跑步钻进车里,挽住她的手焦急地小声道,“我们快走吧!”

谢nv士发现她面se发白,也不再废话,当即发动车子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温凉年频频回头朝秋季晚会的方向望去,依旧心有余悸。

直到车子终于驶离了市区,她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一直在无声观察她的谢惊唐挑了挑眉,见她似乎状态好了些,开口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温凉年用力搅紧手指,回想起那位中东男x看她的诡异眼神,又禁不住微微发起抖来,最后挤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我不知道……刚才我在晚会上遇到奇怪的人,他可能想杀我,看我的眼神很可怕,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别害怕,你现在是安全的了。”谢惊唐安抚着身旁的小姑娘,同时不慌不忙地伸手调整电台频道,直接转到了新闻电台。

此时俄罗斯新闻电台的主播正以流畅严肃的语气播报最新新闻,“……下面为您cha播一条重要新闻,今晚八点二十七分在莫斯科市中心举办的华人文化秋季晚会上突然发生了恐怖分子袭击事件,进行一场大规模屠杀,并挟持将近二十多名nvx人质,现场遇害人数恐超过两百多人……”

“nn,新闻里提到了什么?”温凉年问道。

她现今俄语虽有一定的基础,但新闻主播说话的语速过快,又用了不少专业艰深的词汇,她实在听得一头雾水,只能询问已在俄罗斯生活多年且jg通俄语的谢nv士。

谢惊唐的眼神逐渐y郁下来,但她很快地收回异样的情绪,轻柔拍了拍温凉年冰凉的手,“你提前离开那儿是对的,现在没事了。”

温凉年心底猛地一沉,意识到现在主播播报的最新新闻恐怕不是什么好

消息。

果然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好不容易回到谢家,温凉年甫一下车,就被守在门口的丹汀给抱住了。

丹汀挺着大肚子,心急地拉着温凉年的手反复检查是否有受到任何伤害,直到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惊魂未定的喃喃道,“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温凉年反握住她冷冰冰的双手,轻声道,“没事的,我及时离开了秋季晚会,没有受伤。”

谢惊唐拎着钥匙关上车门,见两人还站在外头说话,便劝道,“外面风大,先进去说吧,别着凉了。”

温凉年应了一声好,小心搀扶着行动不便的丹汀进屋。

丹汀噘嘴,嘟囔着自己没那么娇贵,但还是乖乖由着温凉年扶住自己在沙发上缓慢落坐。

小姑娘很贴心,顺手给她拿了几个靠枕垫在腰后,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丹汀光是从新闻看到秋季晚会遭到恐怖分子袭击的消息,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幸好温凉年没出事,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表哥交代。

谢惊唐摁开电视,新闻记者正持续更新最新消息,提到俄军已派出军队镇压在场的恐怖分子,但有数名蒙面中东男x及其余二十多名nvx人质早已不知所踪。

同时,新闻台放大了几个从摄像头捕捉到的片段,其中就包含温凉年逛摊贩时撞到的那位领头的蒙面中东男x,他正抬脚用沾着g凅泥巴的短靴重重践踏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nv人,并朝四处张望了几眼,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我猜谢征最近失联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谢惊唐说着,抬手指向电视屏幕上那个蒙面男人,“这个人的眼神不像普通的亡命徒,应该过去是有军事背景的,拿枪的动作、站姿及习惯都像个军人,老练得很。你们看到他在晚会开始之前一直在附近徘徊踩点了吗?他这是在评估人力及撤离出口,大概率拥有不错的反侦查能力。”

温凉年嘴唇翕动,低声说道,“我在逛摊位时被他撞了一下,他当时看向我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怵,所以我才会想要提前离开。”

“还好你离开了。”丹汀握紧她的手,关心道,“时间也不早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别想太多。”

谢惊唐也出声安慰,“早些休息,我待会儿给你热一杯牛n,会让你睡得更好。”

温凉年心里一暖,对两人道过谢,趿着拖鞋跑上楼。

谢nv士回过头,沉默着和丹汀对视一眼,半晌才开口,“这两个月来小杨也没有联系过你?”

丹汀发着愁摇头,“完全没有,他只和我说了句有紧急任务就消失了。”

她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也不知道杨启慎是否来得及参与孩子的出生。

想到自己之后可能要独自一人承受分娩的疼痛,她就心里不踏实,尽管身边有谢nn和温凉年照看,可终究没有孩子的父亲在旁陪同。

当年她和杨启慎的相识是源于谢征的牵线,她对这个风趣忠厚的男人一见钟情,即便知道特种兵这个职业特殊,无法时常陪伴自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个男人。

先前丹汀和温凉年聊起这类话题,刻意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告诉她和军人谈恋ai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不外乎就是要独自克服所有困难,自己排解孤独和情绪。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听完,才轻笑道,“我知道的,这些我早在十六岁那年都想过了。”

丹汀闻言,心底略起波澜,难免有点诧异。

十六岁,竟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谢征。

由于市中心刚爆发恐怖分子袭击事件,语言学校紧急宣布停课,温凉年也在事发隔天收到李善倩的消息。

李善倩告诉她,她那时在表演后暂时离开晚会和朋友们去餐厅吃了顿饭,恰巧幸运的避开这一起袭击事件,后来她得知温凉年已提前回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至少她这次带去秋季晚会的人都平安无事。

在家里休息的期间,温凉年依旧持续关注新闻,期望能从中看到更多关于军方的其他消息,可惜新闻并无提到更多细节。

眼看预产期即将来临,丹汀越发忧心忡忡,时常0着自己的肚皮发呆,温凉年和谢nv士也按照医生的建议ch0u出更多时间陪伴孕妇,和肚里的孩子说说话。

有时候宝宝会踢踢小腿表示回应,或是小幅度的打拳,某次在温凉年0着丹汀的肚子陪她聊天时,还被小伙子忽然砸过来的拳头吓了一跳。

温凉年不自觉缩了缩手,不敢随意触0。

丹汀牵着她的手重新摁上自己的肚皮,柔声道,“将来你有孩子的话,要尽早习惯和孩子互动的过程,别错过这个练习机会了。”

温凉年讷讷道,“什么练习机会?”

丹汀促狭地眨眨眼,“哦,忘了你和谢征才刚交往呢。”

温凉年脸颊一热,赶紧迅速转移话题道,“怀孕是什么感觉?”

丹汀仔细回味了一下,“尿频、总是肚子饿、嗜睡,以及情绪变化极

大,不过怀孕是一个身分转变期,以往我的重心只会放在自己身上,现在我反倒要考虑孩子,学会成为合格的母亲,甚至需要克制yuwang及牺牲自我,所以以一个nv人的角度来说,生孩子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你愿意。”温凉年轻道,“你甘愿承受这个生命的重量。”

丹汀眉眼弯弯,“是啊,谁让我乐意。”

生命里会多出一个重要的人,多一个血缘的羁绊,多一份对未来的希望,孕育新生命这件事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何尝不是一种宝贵的特殊能力?

“总之哪有母亲不ai孩子的,大多是ai的方式不对罢了。”丹汀捧着大肚子微笑总结道。

温凉年只是笑笑,垂下眼帘不作声。

在温凉年的印象中,徐俪俪从来没有对她展现出所谓的‘ai’,所以在母亲还活着的那段时间里,她从始至终不曾t会过被人偏ai的感觉。

温凉年心头微动,没由来地想起了谢征。

她想他了。

一周后,丹汀在预产期间迎来了孩子的出生。

在前往医院产检的路上,丹汀毫无预警地开始有了规律的g0ng缩,抓着温凉年的手又是疼痛又是惊喜的说,“也许我们今天就能见到宝宝了。”

温凉年立刻反握住她的手,感觉nv人的指节温暖,正兴奋地微微颤抖着。

“这么刚好。”谢惊唐双手握着方向盘,沉着的面孔也浮现一丝笑容,“再五分钟就到医院了。”

她们的家距离医院不远,一抵达医院,谢nv士和温凉年立刻带着丹汀去做检查。

由于已经开了两指,医护人员安排丹汀进行灌肠和备皮,并在进入产房后打无痛针准备分娩,温凉年则和谢nv士在产房外等候。

大约过了四五个小时后,丹汀顺利生下了白白胖胖的男宝宝。

虽然俄罗斯人没有坐月子的概念,不过考虑到丹汀産后需要休息的状况,加上医院的供餐不差,谢nv士让她在医院休养两天,又折返回家一趟替丹汀收拾换洗衣物去了。

温凉年特意拿手机叫了外卖想给丹汀补充营养,当她回到病房时,刚生完孩子的黑发nv人正做在病床上,弯眸温柔凝视着躺在怀里的宝宝,见到温凉年来了还jg神极好地向她招手,“刚好我饿了,你给我买了什么吃的?”

温凉年将拎在手里的鱼汤放在床头,笑道,“是鱼汤,我上网查过,鱼汤可以帮助刚生完孩子的nvx尽快恢复身t。”

“好,那你先帮我顾着孩子。”丹汀抱起孩子,轻轻递交她手里,一边教她抱孩子的方法,“手掌虎口托住宝宝头颈后面,手臂撑着他的后背——”

温凉年第一次接触新生儿,难免手足无措,在丹汀仔细的教导下才成功以更为妥当的姿势抱起孩子。

宝宝身t软绵绵的,双颊通红,躺在她的臂弯间乖巧酣睡,身上散发出一gu甜腻的n香味,五官看着像妈妈多一点。

温凉年怔怔地看着婴孩幼neng的脸蛋,忍不住心头一软,对这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

“宝宝叫什么名字?”她不自觉用气音说话,生怕自己不小心吵醒了小宝宝。

“孩子的爸爸说,儿子的名里要夹带我名字里的其中一个字,就叫杨汀。”丹汀叹息一声,“可惜阿慎一直没有消息,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没能参与儿子的出生。”

温凉年安慰她,“你先给孩子拍个视频发给他,等他有空了,一定会尽快ch0u时间回来看孩子的。”

丹汀轻哼一声,“nn离开病房前就帮我发视频给他了,看他什么时候回复喽。”

温凉年轻笑,心里也暗暗祈祷着,杨启慎能尽快看到这则好消息。

只要杨启慎报平安了,那便代表谢征那边的任务已顺利结束。

很幸运的是,在丹汀出院的第五天,杨启慎回来了。

一身破损军装的寸头男人风尘仆仆地敲响大门,是谢nv士开的门,他急急忙忙和谢nn打了声招呼,随即迈步就冲向坐在客厅逗着宝宝玩的丹汀,牢牢搂住了许久不见的妻子,声音嘶哑地开口,“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丹汀瞬间红了眼眶,又哭又笑地腾出一只手去捏捏他削瘦的脸颊,哽咽道,“你怎么忽然变丑了,瘦了好多……你没受伤吧?”

“别担心。”杨启慎低头亲吻她的脸,“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幸好我们救下所有的人质,顺利捉到了恐怖分子的头目。”

由于特种兵的身分,任务细节他不方便说太多,最多只能拿新闻播报过的内容简略告知妻子。

谢惊唐端了一杯水递给他,适时开了口,“辛苦你们了,不过这次你能回来探望丹汀,应该事情已经都告一段落了吧?”

杨启慎知道她在关心谢征的情况,连忙说,“您可以放心,他没事,我正好也想替他和凉年报声平安,她人呢?”

丹汀抱着孩子说,“她去打工了,估计这个时间点快回来了,你快说说他的状况

如何,他有受伤吗?”

杨启慎抹了一把脸,结结巴巴道,“他是第一线人员,是受了点伤……”

谢nn打断他,“严重吗?”

“我们在活捉恐怖分子的头目的过程很是凶险,几乎可说是九si一生。”杨启慎道,“他的右臂粉碎x骨折,肩膀被砍了一刀,腹部中两枪,目前还在医院进行手术。”

谢惊唐担忧地轻皱眉头,拿出手机给温凉年打了通电话。

此时温凉年正在服饰店里进行拍摄,她穿了件露背的绿se极简长裙,倚在窗前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变换动作。

在手机铃声响起的那瞬间,她心有所感地侧眼瞄向更衣室,趁着摄影师告知她可以稍作歇息的空档钻入更衣室,匆匆接起电话。

“nn!”温凉年难掩雀跃,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好消息吗?”

电话里的老妇停顿几秒,轻轻说道,“杨启慎回来了,但是谢征受了伤,正在医院接受手术。”

她心头一凉,“还好吗?他的伤重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是杨启慎在说话,她心急如焚地等了许久,才听见谢惊唐安抚她,“放心,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长官说谢征手术结束后可以回家养伤,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剩下的等你回家再说。”

温凉年悬着的一颗心略微放下了些,哑着嗓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