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贺文_「千本樱」〈二〉

千本桜夜ニ纷レ君ノ声モ届カナイヨ

此処は宴钢の槛その断头台で见下ろして──

腰椎的呜咽声,被坐在筵席角落低阶游nv的琴声盖过,拖着沉重和服的步伐早已踉跄不稳,唐洛樱还是不肯服输地,用勉强撑起的笑容,以及乾涩的喉咙,唱出本日不断加码的曲目。江户时代究竟流行什麽歌曲,她一点也没有概念,因此她只能挑自己知道的歌曲,不过大概是因为歌声,演唱竟因此受到欢迎,从筵席开始到残羹剩肴都冷掉、酒也巡过五六轮,嗓子早就哑掉却还得继续唱下去。

──原来游nv的工作这麽累人。

她暗忖。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再唱几曲,又或者什麽时後才获准休息,她担心的是再唱下去,不要说探口风了,音乐库内的收藏不够丰富多元的她,想不露馅都难,更遑论那些人早就醉了,用觥筹交错的清响代替掌声,却嚷嚷着要她唱歌。

好歹给点掌声吧,喂,我快唱不下去了。

双脚倏地一软,不慎踩到裙摆的她,无预警地跌落,正巧跌进某位客人的怀中。

「对、对不起!这实在是──」

「无妨。」

正面跌进客人怀中的她,仓皇中舌头像是打结似地,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出道、表演,与取悦客人──三个月速成的结果,想不到竟如此收场。

直到刚刚为止,还对自己的表现备感骄傲,一边猜想某人若是在场,他脸上的表情有多惊讶,一边隐忍全身酸痛,跳着彻夜练习学得的舞步,咬牙捱过一场又一场的表演,尽责地扮演艺妓和间谍的角se。

若不是这一摔,今晚应该可以完美收尾;现在一切都白费了。

不甘心、懊悔和担忧,如蛇蝮般紧紧地缠住x口,她不知道身分一旦曝光,等待着自己的是si还是拷问,但无论是前者或後者,她都不希望发生。

心跳的巨响,盖过仍在继续演奏的琴声,时间彷佛被拨慢了一圈,她听不见环绕在身後的笑语,或是杯酒交会的寒暄,唯独从头顶上传来的,男人温和沉静的嗓音:「你──累了吧?」

「欸?」

谎言被戳穿的惩罚没有降临,倒是跳出一句此刻听来格外突兀的问候。

唐洛樱不敢置信地抬头,这才发现男人有着一张,不输若众演员的漂亮脸庞。他看上去很年轻,衣服也穿得很t面,而且没记错的话,他也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起哄着要她继续表演的客人。

对他有印象,是因为招待员帮他斟酒时,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对nv人毛手毛脚,或是讲出暗示x的话语。

以客人而言,他绝对是个好人;但他却是敌人。

在场的人包含这男人在内,全是长州人,是新选组的si对头。

她忖度,男人的话令她稍微放心,至少身分没有曝光,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她怎麽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喝醉就会那样,害惨你了,抱歉。」

「不,这就是我的工作,不能拒绝。」

「其实,你有权力拒绝要求,所以──」

「!?」

──有、有权利拒绝!?

唐洛樱咋舌,她事前完全不晓得,艺妓其实可以选择客人。君菊没有跟她说,她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则存在。

这麽说的话,自己是不是很不自然?

查觉到男人的话中话,她挺起腰杆,警戒地往後退开数公分,拼命压抑着随时都会一跃而出的狂乱心跳,扳起严肃的神情,然後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冷声说道:「不好意思,请您出去!」

「?」

这次,换成男人一征。

不光是男人,在场其他客人也停止笑闹,不约而同地转向他们。嘎然而止的琴声,霎时令弥漫在筵席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而诡谲。唐洛樱与男人相隔的距离被放大检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起了什麽冲突。

但,这是她为了自保,所下的一步险棋。

虽然对不起男人,她也不能曝光。与其被对方查觉异状,进而戳穿谎言,她宁可动用权力将其驱逐出去,不论其合理x。

时间被她的话冻结数秒,男人的脸在那刹那间换过多少表情,她全都看在眼里,却选择忽视不经意流过心底的,没来由的些许痛楚。

──原来你就是那根刺。

她瞪视着他,思忖。扎在心上的针,远b想像中来得深,来得痛。

「锅岛君,还不快向太夫道歉!」

「欸,可是──」

「别可是了,」筵席中地位最高的男人,陪笑着端起酒杯,举到唐洛樱面前。「敬今晚卖力演出的樱太夫,乾杯!」

乾杯──眼见他这麽作,其他客人也很识相地举杯。

乾下一杯酒後,所有人回到原本的样子,彷佛刚刚的争执没有发生。勉为其难喝下酒的男人,尴尬地转开视线,闷闷地吃着盘里冷掉的菜肴,直到被醉客拉过去为止,她的视线

始终不曾从他身上移开。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自己──但,为了自保却不得不说谎。

「别理那小子了,太夫!来陪陪本大爷吧?」

「咿!?」

倏地被人拉过去的她,口里溢出一声惊呼,被拉过去的她,一pgu坐到y物上。

至於那是什麽,她并非一无所知,正是因为心知肚明,她才感到格外惊恐。拉走她的人,yu以胡渣遍布的脸一亲芳泽,却屡屡被心生厌恶的唐洛樱闪躲。意嚐美人香吻的男人b0然大怒,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反身将她压在榻榻米上。

──嘶!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回荡在微醺的空间内。眼底布满血丝,面se火红的男子,其脸上勒起一抹邪y的冷笑,被扯碎的不只是君菊特意准备的高级丝绸腰带,还有她努力伪装镇定的面具。

除非是红牌,不然也是有卖艺兼卖身的艺妓存在。

不过依据岛原的规矩,客人要通过三次监定,获得肯定才得共度gxia0。

「本大爷已经买了你的初见世※即初夜,给我老实点!」

「什、什麽!?」

没能来得及听懂男人的话,她的口旋即被封住。

混着酒味的唾ye,蛮横地侵入她的口中,并在那窄小温sh的口腔内,扫起一阵令人窒息的苦涩味觉。她的舌被翻天覆地的卷动着,酒jg醺得她有些天旋地转,意识浮沉在行灯跳跃的火光中,力气渐渐被夺去。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游移,翻过jg心着装打扮的和服,直些触上有些发烫的细neng皮肤。

身t彷佛飘上云端,包裹身躯的重担被一一拆卸,她却无力抵抗他的sao扰。

她的呜咽声被埋没在唇舌相交间,被迫抑在乾涩的喉咙中,随着反抗降低而变得孱弱,直到无预警的巨响,闯进朦胧的意识中。

──碰!

门大概是被踹开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是男人的抗议,以及碗盘杯筷被踢翻的清响。

「你、你是谁?岂敢闯入──」

男人咆哮,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断然截去,取而代之的是拳头殴在r0u上的节奏。

然後,她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少罗唆!买下这nv人的人,是我!」

那声音说。

不愧於鬼之副长的称号,他的话,凛然不容侵犯。

「所以,你的意愿如何,藤村?」浓密乌黑的眉毛,在格外突出的额骨上方拧出千岩万壑,双臂交叠纳入袖袋中的近藤勇,语重心长地强调:「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任务风险很高──」

「我愿意一试,所以交给我吧!」

「不好意思我反对,」

细作的任务不简单,更何况还是扮演一名,突然在岛原出道的名妓更是困难,但是平日受到新选组照顾的唐洛樱,无论如何都想帮上忙,好报答这份恩情,然而这份固执却遭到土方岁三毫不留情地回绝。断然推开一脸x有成竹,眼看已做足准备的她,他俨然变成一堵高墙,双手叉腰耸立在她眼前,由上而下凌厉地睨着她。

感受到来自鹰眸眼底的压迫,唐洛樱艰困地吞下唾ye,不甘示弱地反驳:「没、没试过怎麽知道!」

「试?」挑眉,他冷声说道:「不用试我都知道你不行。」

「什什麽!?」唐洛樱不由自主提高音量。

就算现在看起来不上相,但是说不定自己很适合艺妓妆容啊,更遑论任务预定将在三个月後实行,用三个月来恶补也绰绰有余应该吧!

她抿着嘴,尽管无法保证成功,她也不想打退堂鼓,否则就真如他所说认定的不行──而这是她不愿让步的固执。

过去自认为长得不差的她,自从在酒席上见过岛原名妓,同时也是新选组密探的君菊,以及她在酒席上替土方岁三斟酒的画面後,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朴素,即便不和艺妓相b,和町人nvx站在一起,她看起来也过於孩子气。最好的证据,是身分尚未曝光之前,根本没人怀疑过她的x别,反倒是被永仓新八发现後,一时引来不小风波。

这麽说虽然很悲哀,但是,nvx的自觉却容不得她在此时退让。

「先不说才艺,我看你连走路都有问题……根本差远了,还是乖乖放弃吧你!」

「」

一口气吼完而口乾燥的土方岁三,掬起前方的茶杯,正yu享用唐洛樱端来的茶水润喉祛火气时,未料却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捞走,然後──那杯茶,就这麽y生生地,被唐洛樱一口乾光。

如新铸y币般光亮浑圆的杯底,在灯光下溢出刺眼的白光,土方岁三征住,滴水不剩的茶杯如天雷般,霎时g动在心底酝酿许久的怒火。火烧般的cha0红爬上媲美演员的俊美脸庞,他的呼x1变得沉重,嘴巴微张好似即将破口大骂时却被唐洛樱捷足先登:「没有nv人味的人,泡的茶也不会好喝,真是抱歉了。」

气温下降

至冰点的房内,回荡起她冷澈的嗓音。

语毕,她迅速起身,夹起托盘起身往外走,离开时还不忘用力摔上纸门。她的离去如此沉重,却把结冻的氛围落在原地,直至半晌才听闻,近藤勇缓缓地打破僵局的低语:「阿岁,这就是你不对了。」

「啥!?」

「不管怎麽说,批评少nv的气质,有损男人的风度啊,」虽然表情依旧严肃,可是嘴角不自然的颤抖,一看就知道他正忍着不笑。「更何况你是武士吧,武士可不能让nv人伤心喔。」

「那家伙是小鬼,不是nv人。」

土方岁三沉y。

说错话的自己固然有错,但连近藤勇也站在她那边帮腔,令他感到不快。

他的反对在旁人看来或许极不合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麽作是仅是因为,那种地方对她而言过於险恶。

考虑到她的能耐才反对,却被当成是批评。

迫於异样的视线压力,他妥协似地叹气,倘若说这句话的是别人,他定会毫不客气地发火,但偏偏说这种话的人却是近藤勇:「知道了,我会好好说明,这样总行了吧──」

「不好了,副长。」

「什麽事这麽慌张?」

倏地,监察山崎烝的声音,从紧闭的纸门外传来,即使不和对方面对面,他也能从说话的语气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眉宇放松未久,立刻敛起警戒的弧度,他压低嗓子一字一句问道,尽管答案从山崎烝口中说出来前便已略知一二。

──那家伙,总是这样擅自行动,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不自觉地握拳,盘算着之後要怎麽处罚闯祸的同时,没发觉自己有多投入。

「藤村君未经允许,自己跑出去了。」

即便如此,山崎烝的话还是无可置否地,挑断他仅剩的理智线。

栉b鳞次的砖红se掉茶屋,从仲之町放眼望去,一路绵延数百公尺。刚过正午的岛原游郭内行人寥寥,乍看实在难以想像,一旦夜幕降临,此处将会蜕变成与白天多麽截然不同的样貌。相较起飘荡着靡靡乐声,交杂着客人与店头揽客游nv的笑声,此刻细雨绵密的岛原也别有风情。倚着栏杆,睢视雨中缓步前行的yan丽油纸伞数秒後,才将视线转回白烟缥缈的室内。

「很过分对吧,君菊姊姊?竟然这麽说欸!」

「土方大人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就、算、这、样!那个笨蛋居然居然拐着弯说我没nv人味!气si我了!」

「说笨蛋是不是太过分了?」

倾听唐洛樱的抱怨,君菊忍不住为口无遮拦的少nv捏把冷汗。

与新选组内,素有鬼之副长的土方岁三同乡的她,自然相当清楚他的脾气和为人,虽然未曾拜见过他管束队员的实况,但她也曾从他们口里,听说过不少严厉管教下属的铁血作风。

甚至,b起局长近藤勇,土方岁三更令人闻风丧胆。

这样的男人,任谁也想不到,会被一名少nv批评得t无完肤。

瞅着她滔滔不绝的埋怨,君菊想起在筵席上,的节奏g扰,不堪其扰地抬眼寻求帮助,却猛地对上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这是机会,」他说,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要用您的名义来招募人手。」

「阿岁,你该不会是要──」

「芹泽是王牌,但是,这件事我们得自己想办法。」土方岁三点头。

表情依旧骇人的他,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了。

与近藤勇并列局长的男人就住在隔壁,用那支刻着jg忠报国的铁扇,拍得榻榻米咚咚作响。

那男人一喝酒就发疯。

不,就连不喝酒的时候,也会打着攘夷的口号四处强夺百姓的财物,行径嚣张跋扈,令原本即对幕府多有怨言的京都人更厌恶他们。

京都人称他们壬生狼。

私底下谈论他们的语气极其轻蔑,即使他们并没有正眼瞧见武士大人的胆量。

杀人不眨眼、强夺财物、扰乱京都安宁──一一细数罪状,撇除斩杀浪士职责,芹泽一派才是造成现今风评低落的主因。

土方岁三对芹泽鸭不满,却无可置否地需要他,与他的人脉。

此人是一柄双面刃,既是王牌也是烫手山芋,是终有一日得铲除的眼中钉,只是时机未到,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他心知肚明,却不慎作出违背本意的举动,和芹泽一帮人爆发冲突。

「土方……岁三!」新见锦皱眉,沉着扫兴的表情怒嗔。「连你也要妨碍局长吗?」

「不,我只是奉命请两位回屯所罢了。」

「……什麽?」

格外恭敬的遣词用字,无法掩饰深藏眼底的厌恶。同盟肇始於利害一致,而非双方志同道合,看似稳固坚实的目标底下,两方早已水火水火不容。他永远也忘不了上洛途中,芹泽鸭如何当众面羞辱近藤勇,又是如何扬言放火烧掉众人投宿的旅馆。尽管最後

是近藤勇低声下气,才平息芹泽鸭的不满,他却不是那一天才开始厌恶芹泽一行人。

「你说命令?我怎麽没听说!」

新见锦瞪大满布血丝的双眼,任由愤怒的青筋浮上光亮的脑门。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随着胀成绯红的双颊,ch11u00地摊在yan光下。狰狞的面孔因为突如其来的命令,顷刻变得滑稽。自诩与上面关系密切的他,不信任地扬起下巴,俨然认定土方岁三是为了防碍自己,才会拿着j毛当令箭的模样。

「没听说?那您自己去向容保大人抱怨吧!」

「这──」

眼看他x有成竹的模样,始终气焰高张的新见锦首度咋舌。

即使没有正式文书证明所言真伪,容保大人於他们而言即是谕令,即便再嚣张如新见锦,也不敢公然在籓主之前造次。

就算讨厌土方岁三,就算气恼局长颜面扫地,他也没有权力质疑松平容保。

「算你好运,小姑娘!这笔帐,下次再跟你算!」

「不用,你我不必相欠!」

「你──」

倒ch0u一口气,yu意破口大骂的他,最後还是忍下怒气。

遍t鳞伤的菱屋太兵卫、站在旁边的小夥计,还有扮鬼脸的少nv。心底的不痛快,并没有因为撂下狠话而舒缓;相反地,还因为那nv孩的口无遮拦更加强烈。

──但,容保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帐可以日後计算,不遵照命令的话,会丧失那位大人的信赖。隐忍满腔怒火,他头也不回地跟着芹泽鸭离开。

「你这个笨蛋!」

「对、对不起……」

确定一行人走远後,土方岁三这才转过来斥责某个,不知好歹的笨蛋。

如果没有那封信,说不定下一个遭殃的是唐洛樱,她不但没有会意到这一点,还摆出松口气的表情,好似认定结果是幸运所致。

最要不得的是,她竟然还……扮鬼脸!?

接连见识幼稚脱序的举止,他不禁开始怀疑她的智商。如果不是过於jg明,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要不就是笨得可以了。

──当然,他倾向相信後者。

打从见到她的。这一点浪士组里的部下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除了……这个小姑娘。

他简直气炸了!

「哈哈哈您被骂是秃子欸,新见局长!」

「闭嘴,平山!再笑就砍了你!」

「是是是……哈哈哈!」

负责押送两人的男人爆笑出声,尽管平山口里不断称是,其掩嘴偷笑的模样,看在b0然大怒的新见锦眼里,无端是火上加油的举动。

先是在平民面前颜面扫地,再来是部下面前丢脸。

算上接二连三的挑衅,还有那压垮理智底线的嘲讽,他再无法宽待唐洛樱的嚣张,即便她是将成为芹泽鸭所有物的nv人。

顾不上结果,他咬牙下定决心,非要给这nv孩一点颜se。

──他要让她知道,壬生狼有多恐怖!

「平山,把你的短刀给她!」

「……新见局长,您要作什麽?」

「废话少说,照作就是了!动作快!」

新见锦不耐烦地怒吼,收到局长命令的平山,一边揩去眼角的泪珠,一边解下腰上的短刀递给唐洛樱。浪士组里不少人对刀有着莫名的坚持,甚至不惜重金买下名刀,例如近藤勇的虎彻,或是土方岁三的和泉守兼定,都是名震天下的利剑。

不过,考虑到室内作战的便利x,通常还会多带一把短刀,以备不时之需。

「……是!」

「秃子你又想g嘛?」

「你──」嘴巴微张的他倒ch0u一口气,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跟我决斗吧,小姑娘!」

「什、什麽!?」所有人瞠目结舌,除了当事人。

任谁也想不到,新见锦竟会罔顾武士的尊严,向剑术门外汉的少nv提出决斗。

衡量双方的条件,这显然是不公正的b赛,但唐洛樱非但没被吓退,反而毫无踟蹰地接下短刀,并从容不迫地走到对面。

她的脸上毫无惧se。

「樱小姐……千万别这麽作!」

「放心啦,阿助,我好歹也是剑道社的经理呀!」

阿助拉住她的衣袖,正yu开口代替她上场时,却被一抹自信浅笑,截去後半句话。

朝局促不安的阿助与遭到挟持的小梅,b出胜利的手势後,才转回敌意的视线瞪向不怀好意的新见锦。

「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人就要放过菱屋,如何?」眼角余光扫过两人,她换上严肃的语气提出条件。

「呵,好啊,不过相对的,要是你输了,就得任我宰割!」

「谁怕谁!剑道规则定胜负!不许作弊!」

「哼,想不到你还挺伶牙俐齿,等一下不要

哭出来……还是说要先让你两招啊?」」

「去si吧,秃子!看招!」

不理会嘲讽,唐洛樱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向前,企图用最短的时间取胜。高举短刀过头yu从正上方攻击他光亮的脑门,其攻势却被一记扎实的防御挡下。不愧为身经百战的武士,他完全看穿她的攻击路线,不但破坏前路,连後路也牢牢地封si。

两刃相交,迟迟分不出胜负的决斗,看得一旁观战的阿助,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樱小姐……」

──早知如此,当初根本不该轻信她的话!话说回来,剑道社经理到底是什麽,再厉害也b不上真正的武士吧!

对决在进退维谷中,演变成冗长的僵持。眼看唐洛樱从自信转变成苦恼,新见锦坏心地转动刀把,企图用男人先天的力量优势,突破紧攥在她手中的最後防线。

再撑一下子,那nv孩就输了。

细长的灰se眼底溢出狡狯的光芒,他打算以力夺刃,好令她明白双方的实力差距。

「怎麽样,这招还不赖吧?现在投降的话,我倒是可以饶你和他们的命……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就好──」

「我呸!谁说要投降了啊?」

被对方压制而呈现不自然弯曲的手腕关节,早已发出清脆的哀鸣。忍受几近骨折的疼痛,她不忘用眼角余光寻找反败为胜的空隙。新见锦的防御滴水不漏,以力相抗毫无胜算,能扭转局势的方法,只剩下那麽一个。

趁着对方将注意力全放在即将得逞的防御,她挪动左脚,从旁边的空隙转过半圈,直接绕到斜前方的si角,然後举刀──猛地砸向毛囊有些萎缩的脑门──得分!

「什麽……竟然赢了?」

虽然剑道和剑术不同,但新见锦姑且也是个高手,尽管目睹事情经过,阿助始终不敢相信,委身於弱势的唐洛樱,竟然成功摘下胜利的果实。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在於对方的轻敌和自负。

「您这招让得可真好啊,秃子局长!」

「不准……不准叫我秃子,去si吧!」

「……!?」

被喊的思绪,总算从万丈深渊中回神。

而她也是在时後才发现,男人的头顶上有一撮显眼的金发。

「……放马过来吧!」

低喃,瘫软的双腿似是被求生意志按下启动键,从泥泞中一跃而起。抛开岛原名妓之身的她,趁着男子哂笑自己过往的刹那,从袖袋中抛出金箔发簪。发簪在半空中高速旋转,划破迎面而来的风,笔直地刺向男子的身t。

一根、两根、三根……估记男子身上被钉满特制发簪,她才停手。

「这!?」

「你的动作我看得一清二楚呢,细川妹妹,」凑近少nv的耳畔,故作亲昵状的男人低声说道:「毒素发作得快,真是个好武器。」

「唔……」

一回神,被钉上发簪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少nv瞪大眼,一脸不解地望向男子,渴望从他眼中得到解答,然而无奈的是,致命毒素不肯施舍半分慈悲地,迅速又安静地夺去,她好不容易获得的重生。

放掉cha在纤白颈项边的发簪,少nv的身t宛如断线木偶,落地的闷声溅起水花。

不留半点眷恋的挑染男,抛下气绝身亡的少nv,头也不回地迈开步伐。走了两三步之後,查觉到身後的他伫足,意味深长地开口:「偷看是您的嗜好吗?」

「阁下好直觉,竟然能发现,佩服、佩服。」

「偶然罢了,您有何事?」

「讨教一下剑术而已,」剑出鞘的清响,从男子後方传来,连同来者的名号。「在下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

「喔?」听闻对方的名字,本想一走了之的挑染男,也拔出刀。

尾随唐洛樱而来的他,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敌人却不从人愿地接二连三出现,先是和自己一样,参与游戏的穿越者,现在连幕末大名鼎鼎的天才剑士也找上门。

今天,还真是幸运。

他暗忖,薄唇扯开一抹嗜血的冷笑,他用极慢的速度转身面对冲田总司。

「国分健太郎。」避免节外生枝,他通常不会自报姓名;不过对象是名留青史的英雄,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阁下和小樱是什麽关系?」

敛起以往的游刃有余,冲田总司目不转睛地,瞅着男子那张獐头鼠目、凹陷双颊的马脸,警戒地沉声问道。跟踪意yu杀害唐洛樱的花君太夫,最後却看到她si於他人之手,挫败感令他有些恼火,即便极力佯装镇静,但眼底仍溢出难掩的敌意。

国分健太郎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耸肩说道:「赢的话再告诉您吧。」

──赢的话……吗?

他蹙眉。

出於r0u食动物的狩猎习x,他从实战经验中培养出的,不只是衡量对手能耐的直觉,还有趁其不备出击

的果断,隐隐约约感觉到国分健太郎的不寻常。论实力,b起以往对战过的敌人,男人无庸置疑地是个中好手,或者和自己不分轩轾。

不知道为什麽,这男人给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令他感到棋逢敌手的愉快。

「……有何不可。」

他说,却没有移动半步,因为高手的过招,成败生si转瞬定夺。

菊一文字的柄,犹如攥在掌心的火钳,热烫得难以紧握。过去在对战中轻松取胜,而被冠上天才之名的他,却是地一笔g销了。

「我才不管……话说,那家伙怎麽吃得进……这种东西?」

「嗯?我觉得很好吃啊?」

「我吃不惯!」

眼角余光瞥见呈黑褐se、滴着血水的r0u块,他一脸嫌恶地推开递到眼前的磁盘。

与过去吃过的任何种食物皆大相迳庭,洋人口中称为牛排的东西,才吃一口即令他感到反胃。浅嚐为止即胃口尽丧,剩下的全进了唐洛樱的胃袋。

算起来,她已经吃了七盘,现在正在挑战第八盘。

「樱小姐还真有意思,看来您yan福不浅呐。」

「啥?您在说什麽?」双肩猛地震颤,直觉告诉他,眯眯眼肯定又背着自己作了好事,至於事情严重到什麽地步,端看坂本龙马的回答。「什麽yan不yan福,您是不是误会了?」

听闻回答,心里有数的坂本龙马,以为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害臊而不愿承认。刚听到这两个人的事,他也以为只是玩笑,然而半天观察的结论,反令他确信籓邸里传得天花乱坠的八卦,应该是千真万确的事。

他们说,高杉晋作在京都有了情人。

至於对方是谁,不用说他也知道就是这nv孩。

「欸,都到这地步,您就别害羞了。」手肘推了推,然後压低声音凑上耳畔:「听说您有意带樱小姐回长州吗?」

「这……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吧!?那家伙想留下来我也不能──」

「啧啧,这样想就不对了,高杉先生,」举起食指截去後半句话,只见坂本龙马一边摇头,一边用过来人的表情叹道:「对nv人嘛,态度强y一点,哪怕是违背她的意愿,也别担心她拒绝。」

「呃,坂本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什麽了?」

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籓邸里从四面八方投注而来的异样视线,但高杉晋作作梦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从坂本龙马的语气,他猛地发觉自己和唐洛樱的关系,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八卦中,似乎早已超越恋人的关系。

如果他猜得没错,眯眯眼大概告诉所有人,唐洛樱是自己的未婚妻。

「哪有误会?我听籓邸的人说,樱小姐是您的未婚妻。」

「………那个眯眯眼!」

──啪!

未婚妻三个字霎时挑断最後一根理智线。

脑海里演练过成千上百种,把那张事不关己的可恨笑脸,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场景,他再顾不得就算现在快马加鞭赶回去,也要两个小时的路程,更遑论此行的目的原是向洋人赔罪,他也想尽快回到京都找桂小五郎算帐。

就算再被罚写一篇悔过书,他也要先揍飞那个眯眯眼消气。

「……多良丸!」

「呜哇!?」

身後无预警的冲击,差点害他跌出去,待至步伐稳妥,他这才转过头,蹙眉睨视环住自己腰腹的少nv。倏地一阵浓郁的酒气,从微张的粉唇吐息而出,只见背後的人儿,抬起一张微醺的红脸,双眼眯成两条缝隙,含糊地咕哝着:「嘿嘿嘿,回家吧。」

「喂,你──」

来自後方两道异样的视线,犹如针扎般刺痛,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他们心里期盼什麽发展。为了不让事情越描越黑,他决定先发制人,顺便撇清两人的关系。

然而努力半天,也不见她挪动半寸,直至听到喉咙发出的细微声响,他才意识到她已经睡着了。

更惨的是,後方的人各个兴致盎然地,等待他的反应。

「可恶──烦si了!」

迫於无言的压力,最後他不得不背起昏睡的唐洛樱,踏上返回京都的路程。

──大坂?新町。

坐镇於濑户内海航路的终点,大坂的地理位置和机能优良的港湾,成为掌控国内经济的重要命脉。围绕德川家将军的重镇?大坂城,是名为城下町的特殊城市型态;以领主的居城为中心,依序将家臣、武士的宅邸分部在护城河内,其外才是平民的居所。

历经一百五十年的乱世後,天下终於被德川家康统一,接踵而至常达两百六十年的和平,带动城市机能和平民文化高度发展的时代。

其一便是游郭。

沿用丰臣秀吉的制度,幕府将游nv集中管理,而其中获得正式认可的,除江户吉原、京都岛原之外,再来便是大坂新町。

隐藏在夜幕下的春se,由四面环绕的水g0u与尘世隔绝,然而两座绵长

陡峭的木桥,却从来无法阻挡,任何意yu窥探秘密的好奇心。不分平民、商人,抑或是武士,身怀钜款而来的人,无一不是为了一夜享乐。

如同这名青年。

但,就在青年涉过这座,通往极乐净土的拱桥,来到新町门外时,却被守卫给挡住。

「慢着,不准进去!」

「啥?你开什麽玩笑!为什麽不能进去?」

训练有素、t格魁梧的男子,一个箭步挡去男人的步伐。

整个新町被包下,从妓楼乃至於酒馆,今晚将不对外开放;至於是谁有此能耐,男子并不知情,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是负责拦住企图闯入的男客。

「告诉你,本大爷可是为驹野太夫而来的──呜!?」

「……回去。」

伴随毫无亦扬顿挫的命令,惨遭男子推开的青年,跌落在冰冷坚y的泥地上。

高级西阵织剪裁缝制而成的钱包,众目睽睽下从青年的袖袋中掉出,再也无法容纳的银两,亦无声无息地滚落。

瞥见落在男子脚边的银两,青年扼腕。白皙乾净的脸庞,在回过神的顷刻中,烧成一片赤红。只见青年嘴巴微张,却yu言又止地心虚起来。

「那、那是──」

「走吧,少爷。」

逆着烟花巷内绚烂刺眼的灯火,男子不动如山的表情,此刻看上去犹如鬼魅般骇人。

熟悉的嗓音穿过聚集在桥头的围观人cha0,仆役早已抢在最後通牒下达前,赶来维护主人的面子。

直到主仆身影没入夜se,耸立於尘世外的门扉亦嘎然阖上,然而划破夜幕的太鼓声,却大张旗鼓地开启今晚盛况的n觞。

「驹野太夫……吗?」

嗫嚅青年口中的名字,男子的目光,则是不经意地落向,倒映着通明灯火的河面。

清脆的三味线琴音,伴随抑郁的歌声,悠悠地荡进耳里。

配合熟练的舞步,驹野太夫优雅的身姿媚态,在酒酣耳热之际,适时地将筵席的压轴推至ga0cha0。面对动员整座新町的妓楼,以及酒馆招待的贵客,初次粉墨登场的她,非但没有怯场,还善尽职责地,服侍眼前这位买下初夜的富商──

国分健太郎。

心中默念一遍男人的名字,驹野太夫落下身段,在音乐嘎然而止的静默中,朝主位深深一鞠躬。

「承蒙阁下厚ai,且让驹野敬您一杯酒。」

「好吧。」

乘着七分醉意,国分健太郎扬手,遣走一票低阶游nv和仆人。待跫音人语完全散去,偌大华美的宴客厅霎时清冷孤寂。始终低垂身段的驹野太夫,接过酒盏後才缓缓起身。

纸醉金迷的时光,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被埋藏於细长眼底的青se鬼火焚烧殆尽。

胭脂se薄唇扯开一抹,攫住视线的嘲讽冷笑,紧接着她──不,应该说是假扮成新町名妓,以盛大排场的名义风光出道的他──在不及零点一秒的时限内,从尚未明白发生什麽事的国分健太郎眼前消声匿迹。

倒映出冷光的手里剑,在二度回神的瞬间,已然抵住肌理分明的颈项。

喉头处传来隐隐轻微的痛楚,然而国分健太郎的表情,除了一闪而逝的诧异外,旋即恢复游刃有余的戏谑。

「被美人瞪很荣幸,但……是男人就算了。」举起食指推开手里剑,国分健太郎不假辞se地冷声:「或者说,这是阁下的癖好呢?」

极慢地揩掉喉头渗出的鲜血,国分健太郎的视线转向,因察觉危险气息,而拉开彼此距离的男人眼底。

──嘶!

伴随布料y声扯碎的清响,华服霎时迸开。卸去一身厚重衣裳,单薄贴身的衬衣令身形修长的男人,看上去格外地毫无防备,尽管他的双手仍紧握惯用的武器。

但,就在下一秒,乍看毫发无伤的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再也承受不住t重的双膝,甸甸地落在崭新的榻榻米上。

「不错!真是不错啊!这东西很方便不是吗?」

「……你!?」

意味深长的冷笑从头顶上传来,男人却直至这一刻才查觉自己,竟犯下身为忍者,最不该犯的滔天大错,国分健太郎早已打破安全距离,伫立在前方。逐渐模糊的视线尽头,他抬眼,勉强看清楚那东西。

──金se发簪。

和一般艺妓配戴的发簪并无不同,甚至普通得可以,那样的东西,不知道为什麽,或什麽时後,落入国分健太郎之手,而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查觉。

「你……作了……什麽?」

「喔……原来还有意识啊?真是了不起!看来阁下的毅力堪b大象罗!」

好吵。

伴随漫不经心的喝采,充满嘲讽意味的称赞,听在勉强保持意识的他的耳中,宛如坏掉的留声机般吵杂。从那恼人的语气中,他旋即猜到,国分健太郎事先把驹野太夫的发饰掉包,不惜动员整个游廓,也要营造出破绽百出的假象,为

的仅是引诱暗杀者自投罗网。

那男人早就知道,会有人找上门除掉自己,却从容不迫地喝酒享乐。

究竟是对自己的实力,自满到何种地步,才敢如此轻率却又大胆?

他无法理解。

「不要……小看……忍者──」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从小接受严苛训练,以成为一名优秀忍者为目标的他,无论是毒、是火焰还是冰,身t早已习惯接纳所有痛楚;为达成主人交派的任务,即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咬牙,逐渐取回身t控制权的他,慢慢地,ch0u出藏在腰间的短刀。

虽然毒还没解,但如果只是取下对方的首级,应该不成问题。

「忍者吗?我很期待喔!该不会真的有什麽道具──!?」

身处在忍者销声匿迹,仅留下传说和凭藉想像建构而成的杜撰故事的时代,他非但不担心自己的x命,反而十分感兴趣,自称忍者的男人还会丢出什麽惊人的道具;无论是zhaya0或暗器,他都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小把戏。

因为最後决定胜负的,不会是道具,而是那把刀。

正当他忖度对方会用什麽花招,来扰乱自己的视听时,一阵白烟倏地弥天盖地而来,举目可见之处除了烟雾,什麽都看不到。下意识联想到毒气的他,屏息观察四周动向,同时挪动脚步,摆出警戒的对战姿态。

──咻!

振荡耳膜的风,re1a辣地搔过耳际,即便不特意留心,他也能感觉耳朵正隐隐发烫。

「──碎岩!」

「唔!」

与喃念招式的平静嗓音截然相反的攻击,在查觉杀气的001秒内迎面招呼而来。数百道光刃疾如旋风,凌利如寒冰,一剑剑都瞄准要害攻击。配合脚步和握力,挡掉数次致命攻击後,国分健太郎敛起难得的严肃神情。

──这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刺客的确不容小觑。要不是自己事先留了一手,这场战斗鹿si谁手很难定论。

但,事及至此,不利用毒发的时间也太可惜了。

「想不到阁下挺厉害的,不过,」

看到男人没有蒙上面罩,他才确信这阵白烟不是毒气,而是扰乱视听的障眼法。

不过,就算用障眼法,亦不会改变战斗的结果,反而还因为不计代价的猛攻,令毒发作得更快了。国分健太郎睨着男人那张,被涔涔汗水浸得狼狈不堪的脸,戏谑而道:「中毒的人还是乖乖躺下b较好吧?」

「不、不……用……你管……」

「阁下为什麽要杀我?」

反手纳刀入鞘,国分健太郎叠起双臂,冷声问道。

遭方才的斩击波及,白烟稍散的房间隐隐若现其惨况。座落在脚边的行灯,却完好如初地点亮,双方对峙的空间。

换作其他人,他早就毫不犹豫挥下最後一击,但眼见身中剧毒,仍奋不顾身冲上前的男人,其来历倒是激起他的好奇心。为了在生存游戏里获胜,早已树敌无数的他,自然也不乏被雇来寻仇的杀手。

当然,那些人通通都si了,否则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

「主公的仇……非报……不可……」

「主公啊?呵呵呵……您还活在战国时代啊?」

「闭嘴!」

听出国分健太郎话中的嘲讽,怒不可遏的男人,不顾被毒x拖沓的反s神经,丢出预藏的手里剑。

「别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喂喂,动作都变迟钝了喔。

国分健太郎耸肩,不费吹灰之力便接下,在他看来慢得不像话的手里剑。

然而,事实却不如他想得简单。

「……人呢?」

一回神,男人已经消失了,就和之前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消除杀气,又或者,毒x导致无法隐藏杀气,无论答案为何,现在的自己应该能挥下致命一击──接着,战斗就结束了。

──忍术?水中月。

砍中男人身躯时,耳畔霎时回响异常沉静的嗓音,以为砍中的身影,旋即化作一缕轻烟飘然逝去。

镜花水月。

脑中忽地浮现这句话,然後他这才看清楚,原来男人躲在视线si角,伺机给予重击。

「呜啊啊啊!」

犹如绽放满山的彼岸花,视线可及之处染上一片血红,有那麽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淌过三途川的河水,来到不见天日的幽冥国度。直至业火焚烧似地痛楚,主宰横亘时空的感官,他才确信自己没有si去,而是被砍中左眼。

没有心思忖度左眼的情况,被砍中的疼痛几乎令他昏厥。

在这时代里,尚未嚐过败北滋味,甚至不曾陷入苦战的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到摇尾乞怜的境地。

「我要……替……主公……」

逐渐模糊的视线尽头,他从逆光中勉强辨

认出,男人打算给自己最後一击的身影。

伴随沉重的步伐,和从牙缝中挤出的愤恨话语,一手摀住血如泉涌的左眼,国分健太郎拔起慌乱中,不小心松手落地的刀,调整好备战姿态。

就算失去一只眼睛,b起中毒连脚都站不稳的人,胜算还是远远高过男人。

「……报仇……」

语毕,男人彷佛失根的树,沉甸甸地倒了下去。

而侥幸避免一场战斗的国分健太郎,在松过一口气後,也颓然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