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豆柯怀孕初期的孕反应并不是很严重,但杨禾呈还是草木皆兵,在别墅里又请回来很多佣人来专门照顾豆柯。豆柯对此感到很疑惑:“怎么家里突然多出这么多人?”豆柯以为自己的计划被杨禾呈识破,所以找了这么多人来监视自己。杨禾呈说:“都是老宅的一些人来照顾我们的,没什么特别的。”豆柯只能点点头,但是计划却是更加小心了,他不能在成功的前一刻功亏一篑。

一个月后

“你最近身体还行吧?”杨禾呈有些不放心,因为他在网上和书上看到有些oga怀孕后,每天都要孕吐,但是豆柯的状态实在是太好了,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豆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觉得奇怪摇摇头:“没什么啊!”杨禾呈放心的点点头:“我今晚有个酒会需要参加,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出门。”杨禾呈把领带挂在脖子上,眼神示意让豆柯来给自己系好。杨禾呈看着低着头的豆柯,还是退了一步:“实在想出去的话,叫上两个人跟着,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豆柯抑制住自己的紧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杨禾呈皱了皱眉:“不清楚,今天酒会上到的人挺多可能要晚一些,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豆柯点点头,杨禾呈亲了一口豆柯后就出门了。豆柯在卧室里,把自己的身份证带在身上,然后给沈锦发了个消息:“学长,帮我一个忙行吗?”对面回复的很快:“怎么了?”豆柯飞快的打字:“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我手机上有没有监控或者跟踪程序?”发送之后,豆柯想了想,又发送了一条:“我手边设备不够,麻烦你了。”沈锦回复了一句ok。

现在距离9点还有3个小时,从别墅到东滨港口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半个小时后,沈锦发结果发过来了,“有监听程序和定位程序。”豆柯看着结果,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真正看到答案之后心里还是发毛:“这个程序复杂吗?你能帮我删除它吗?”豆柯一切都准备好了,解决这个问题直接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不到二十分钟,沈锦就发消息过来:“ok了,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豆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谢啦,回头有空请你吃饭!”

沈锦虽然大概也猜到了一点眉目,但是也没多问什么:“行!有需要随时给我说!”豆柯走到大门口,身上只带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手机,保镖站在门口守着:“先生,出门的话我们陪着你。”

豆柯点点头:“开辆车过来吧,我们去港口吹吹风。”保镖们虽然觉得有点远,但是杨总似乎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只是叫人好好保护豆柯。于是一个司机一个保镖陪着豆柯一起前往了东滨港口。

到东滨港口的时候是7:50,还有一个小时。起初豆柯就真的在认真欣赏着港口的风景,毕竟这是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城市,今晚一过他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是豆柯现在的心情完全谈不上悲伤,一想到自己彻底解脱了,心脏就怦怦跳得厉害。

“我想吃点蛤蜊,你们能帮我去买一份吗?”保镖和司机站在后面,保镖示意司机去买,“要吃港口头那家的,要四份,两份你们吃,还有一份带回去给阿禾吃。”豆柯转头温柔的说道,阵阵江风把豆柯还没来得及剪的头发吹得凌乱。司机点点头,转身就大步朝港口外的方向走去。

8:40,港口有很多船靠岸停下,卸货装货的数不胜数,港口一时间显得很拥挤。豆柯装作不习惯这种拥挤,往人少的地方挪了挪,看似无意的裹紧了自己的外套:“想喝点冰啤酒,你能帮我去买点吗?”保镖有些为难:“等蛤蜊买回来了我再去。”豆柯咂咂嘴:“他还有一阵呢,现在人又多,不知道还要排多久队,那边就有便利店你去买一瓶能花多少时间?这又没什么危险。”豆柯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保镖也不敢拒绝,更何况他也觉得这附近确实没什么危险:“好的,那你站在这儿,我马上就回来。”

8:52,豆柯见到了程净发给自己的船夫照片,上前询问:“你好,请问今晚是要带人出城吗?”船夫看上去五十多岁了,耳朵有些不灵光:“大声点!”豆柯加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船夫这才点点头:“对对对!我看那老板给的照片就是你这个小公子哩!”豆柯赫然,总是他之前长的还算端正,也绝对称不上小公子,看来这几年杨禾呈是把自己养金贵了。

“带我上船吧。”豆柯没有过多的攀谈:“谢谢你了。”这艘船和豆柯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比想象中的要好,还有很多单独的房间,厨房厕所都一应俱全,船夫把豆柯领到一个房间,“这就是你房间,船上开饭我会叫你的。那位老板钱给的多,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不过船都是一些粗船夫,你不要被吓到了。”豆柯点点头,再次说了声谢谢。

9:05,船启动了,完全没有丝毫阻力和意外,顺利的豆柯觉得是在做梦。半夜船随着水波晃荡时,豆柯有些想吐,大概是晕船了。豆柯摸着路找到了厕所,扒着马桶就开始吐,本来下午就没吃多少,现在吐出来的也大都是苦水。

从厕所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黑透了的天,远方还有处灯

塔,豆柯突然就很想哭是完全没有由头,眼泪毫不受控制,无声的就掉了下来。

豆柯回到自己的床上,忐忑的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杨禾呈居然只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豆柯一直盯着这通未接来电,想要通过手机屏幕就能窥探出杨禾呈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但是看了一会儿,豆柯眼皮重的不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转舵啊!要撞上去了!”“用力拉!”船上吵闹的声音吵醒了豆柯,但是豆柯还没清醒过来,就被强大的冲击力甩下了床!“撞船了!”所有嘈杂的声音中,豆柯只听到了这一句,心里开始无限的紧张,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细细想,就一直保持着被摔下床的姿势一动不动。

外面突然间就安静下来了,好像刚才的所有吵闹都是豆柯臆想出来的!豆柯想要回到自己的床上去,想要结束这场梦!但是他浑身都没力气,就在眼前的床他都不能爬上去!

“咚!咚!咚!”一阵皮鞋走路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还不醒来!为什么在梦里还要梦到杨禾呈!快醒来啊!!马上就可以离开他了!快醒来!!

杨禾呈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是看着豆柯在不停的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自己。

凌晨5:27,豆柯的出逃彻底失败。

杨禾呈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出现在狼狈的豆柯面前,没有把他扶起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绑回去。”豆柯此时此刻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他完全感受不到外界对他的刺激。因为他还坚信自己还在做梦,现实中他可能已经下船到了新城市了。

杨禾呈把豆柯锁进别墅里了后,先处理一些别的事,比如说他的母亲。

杨禾呈回到老宅的时候,他的父母正在用餐,“我有事和妈妈说,爸爸你可以先离开一下吗?”程净放下给杨青喂饭的勺子:“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了。”杨禾呈和程净的口吻太像了,杨青在凳子上坐着,没有丝毫反抗也没有丝毫难堪,就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样。

杨禾呈转身,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妈妈现在是要管我和谁在一起了吗?”程净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继续喂了一口汤给杨青。杨禾呈也不恼继续说:“没关系,人现在被我关起来了。妈妈你说你是在救他还是害他呢?”

杨青脸偏了偏,不想再继续吃了。程净这才放下碗,拿起纸巾又给他擦了擦嘴,“那他运气不好。”

杨禾呈像是听到什么挺大的笑话:“运气不好?妈妈,你错了他碰到我才是运气最好的,要不然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城市过着不堪的生活,三个月之后发现自己的肚子变大,他自己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你猜没有我的帮助,一个beta怀孕能活的了多久?”杨禾呈说到后面,已经开始行使他顶级alpha与生俱来的威力了。程净像看疯子一般的盯着杨禾呈,“你让一个beta给你生孩子?!”杨禾呈勾嘴,皮笑肉不笑:“不可以吗?”

程净劝说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小程,我知道你现在对这个beta有感情,但是以后呢?一个96%匹配度就让你感到难受,以后要是出现100%的你又该怎么办?”杨禾呈一听到这话,语气彻底暴怒:“你能不能别管我!这些事我以后自己能解决!你自作主张帮他离开!结果呢?!他一辈子也离不开我!倒是因为你!我和他之间又要重新来过!”

杨禾呈胸膛都能看到明显的起伏!他差一点就快丧失所有理智了:“妈妈,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说,你别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毕竟我现在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也不及当你你在爸爸身上用的1%吧。”

程净忍无可忍,站起来上前给了杨禾呈一记耳光:“滚!”杨青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流泪,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没给杨禾呈一个眼神。

杨禾呈脸庞火辣辣的疼,起身整理好衣服:“爸爸,我先走了,下次带他和孩子一起来看你。”

杨禾呈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立刻去看豆柯。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回想这惊心动魄的一天。他还在酒会上和一群带着面具的人虚与委蛇时,接到了管家的电话说豆柯不见了。当时杨禾呈脑子里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豆柯主动要选择离开自己的这种情况,毕竟这半年来他以为他和豆柯之间有了可以称之为爱的这种东西。

杨禾呈从酒会提前离场,给豆柯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和保镖走散了——无人接听。那可能是他在回家的路上,没看手机。

然后就是管家发过来的监控视频,豆柯跟着一个陌生人上了船。杨禾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所有的温柔和爱情都是他装出来的,只要他抓到了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己。

杨禾呈的心脏突然变得很疼,脑子也突突跳个不停!“去把顶楼的那间房收拾出来。”杨禾呈抑制住身体的各种不适,尽量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

管家弯腰点点头,“需要联系船只吗?”杨禾呈点点头,“要快。”很快,管家就联系到了船只,“可以出发了。”杨禾呈皱眉闭着眼睛

:“他船开到哪儿了?”

管家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电脑,明明杨禾呈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快出省了。”杨禾呈站起身来,即使是现在,杨禾呈的背也是挺拔的。他要用自己最好的样子把自己的beta重新带回自己的身边,不能出一点纰漏,要在自己的beta面前保持绝对高高在上的主宰地位!

但是杨禾呈还是狼狈了,他站在昏暗的船上时,看着豆柯头发杂乱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扇自己耳光时,杨禾呈哭了。

杨禾呈感受到眼泪的存在时,自己也很惊讶。他以为自己都快失去哭的能力了。他告诫自己不要在看豆柯一眼了,再看一眼他可能就会心软!

“带回去吧。”杨禾呈没有抱豆柯,是保镖把意识不清的豆柯背回别墅的。“把他关进那间房里,不许他出来。”杨禾呈冷冷的下达命令。其他人即使有心劝说,也没有胆子。

杨禾呈在书房一晚上,没有闭眼,他把之前的验孕棒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不断给自己说:“生了孩子就好了,生了孩子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豆柯醒来的时候,脸庞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他左右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跑掉了?”但是下一秒他又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是杨禾呈年轻时的照片。豆柯像是看到了猛兽一样,一挥手把照片拍到地上,相框瞬间碎成了渣子。管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后在门外轻声细语地说:“豆先生,需要吃点东西吗?”豆柯捂住自己的耳朵,往墙角缩:“滚开!滚!我要离开这!”半晌后,门外没有一点声音,豆柯只能听到自己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门开了,杨禾呈站在门口,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豆柯,你怀孕了你知道吗?”豆柯先是呆滞,然后又发疯一般:“骗子!骗子!你给我滚开!滚开!”豆柯的双手乱挥,碰到了地上的玻璃渣蹭破了,满手都是血:“杨禾呈,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卖房子,卖车子,我把钱都还给你,你放我走好不好!”豆柯跪爬向前抱住杨禾呈的大腿大哭。杨禾呈冷笑了一声:“放你走?豆柯,就算我不要你一分钱放你走,唐家人马上就能把你剁了喂狗,哦对了,还有你妈妈,送走了自己的老公,还要送走自己的儿子,你忍心吗?豆柯!”杨禾呈说完后,垂眼看着逐渐放弃挣扎的豆柯。

杨禾呈慢慢蹲下,把手上的避孕棒摆在豆柯面前:“验孕棒。”豆柯眼神一直躲避,不敢落在避孕棒上,口齿不清的说:“不能怀孕的!我妈妈说我不能怀孕的!”杨禾呈把豆柯公主抱回床上:“乖乖的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事暂时先放下!”杨禾呈本来是命令的口吻,但是他看着豆柯手上的手掌还是感到一阵心疼:“好吗?”

豆柯眼睛通红的盯着杨禾呈:“我会杀了你的!”杨禾呈没有说话,叫管家提了医药箱进来,他亲自给豆柯上药:“如果以后还想跑我就把你腿打断!”杨禾呈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等下吃什么一样平静,豆柯突然觉得胸膛出翻江倒海,一下吐在了地上。杨禾呈倒是不生气,“孩子在给爸爸妈妈打招呼。”

豆柯摊着手掌任凭杨禾呈给自己上药,无声的落泪。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也逃不开名叫杨禾呈的大牢了。

豆柯的绝食从怀孕的就结伴而行了。王慧顺走在里面,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哈,我姐就是这样老想着替我解决终身大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

豆柯笑笑:“我没放在心上,倒是你,oga脸皮薄,你不要害羞才是了。”一句玩笑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安静了一段路程,王慧顺犹豫着开口:“你这一年里,有碰到感兴趣的人吗?”豆柯摇摇头,发现夜太黑了,对方没看见又开口说了一句:“没有。”

王惠顺安静走在豆柯身边,没有再说什么了。小县城晚上安静得很快,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街上的人已经是稀稀拉拉的了。豆柯把王惠顺送到她家楼下,“我就先走了。”王惠顺却叫住了他,像是憋了很重要的话要给他讲,“我有话想给你说。”豆柯停住了疑惑的望着她,居民楼下面的路灯太高了,两个人都有些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

“我想说的是一年前还没来得及给你表白就被你拒绝了,但是经过这一年的多多少少的接触,我发现我对你还是很有感觉,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王惠顺说完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豆柯愣在原地,他确实没想到已经过了一年王惠顺对自己想法还是没有变。他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惠顺很紧张,她又加快语速说:“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不如和我试试吧。”豆柯穿着卫衣站在路灯下,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面对王惠顺的心情是怎样的。他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又到秋天了,好像他这一辈子发生印象深刻的事都是在秋天。

王惠顺踮起脚尖在豆柯的脸边快速的亲了一口,“这样的程度你能接受吗?”豆柯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走了。他没能力接受一个人纯粹的爱,现在的豆柯不能被爱也不能去爱,他所有的

情绪在杨禾呈身边已经堙灭了。他以后只能一个人孤独的过完余生。

这晚之后,豆柯明显有些避着王惠顺,他不愿意再和她有什么纠缠,对于两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幸好王惠顺经过了今晚这次,也没有非要找豆柯要个答案。或许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这是豆柯来到平县的第三年,一切都走上正轨的时候,手臂上和肚子上的疤越来越淡了,这也很正常,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疤痕体质。他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耳朵暂时性失聪的情况。一切都越来越好的情况下,第二年的春节,他妈妈来到平县陪他一起过春节了。

“这儿!”豆柯在车站用力挥手,他妈妈大包小包带了很多东西,“儿子!”豆柯把东西接过来,放到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怎么了带了这么多?”

他妈妈擦了擦汗,“你这小子一点也不恋家,我给你带了很多你喜欢的。”好在豆柯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比较注重卫生,但即便如此豆柯的家也在他妈妈眼里乱的跟狗窝一样,他妈妈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收拾,一边收拾还一边数落豆柯:“你这孩子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衣服乱放!我看你这厨房都落灰了!是不是都不自己下厨!”豆柯那她妈妈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听着数落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他妈妈一刻也闲不下来,豆柯觉得什么菜都没有的冰箱里,他妈妈居然做了一大桌子菜:“洗手吃饭了!”“哇!”豆柯看着满满一桌饭菜,诚心诚意的发出赞叹:“妈,你真的好牛!”他妈笑着拍了他一下:“就你嘴贫!”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只是他们母子俩第一次在外地过年,“儿子,这边的超市在哪儿?我们去办点年货。”豆柯其实想说他从x市带过来的东西够他撑过大半年了,但他还是系上围巾,老实的回答“走吧,离我这儿不远。”

超市里多的是置办年货的人,人挤人都有些走不动路,豆柯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住他妈妈的手:“慢点,人太多了。”他妈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还挺热闹的哈!”

“豆老师!”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明亮的男声,是倪剀,当然她旁白还有很久没见的王惠顺。豆柯尴尬的朝着他们俩笑了笑:“我跟妈妈一起办点年货,就先走了哈。”倪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话,但是被王惠顺拦下来了,“剀剀,我们去买点薯片。”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他妈妈把东西全都收拾好后,坐在豆柯身边问他:今天在超市碰到的那位oga是不是喜欢你?”豆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故作惊讶:“妈!你说什么呢?!”

他妈妈却一副了然的样子:“得了吧,我看的一清二楚,人家眼睛一直在你身上没有离开过!”

豆柯确实一直否认:“没这回事,你就别多想了,我哪有心思去谈恋爱啊。”但是豆柯没想到这句话却戳到了他妈妈内心的伤心处,豆柯看着落泪的母亲,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安慰:“我只是对她没兴趣,你别多想了,碰到合适的我会考虑的。”

现在他妈妈更多的时候像一个小孩子,哭久了觉得累了就睡着了。豆柯替她盖好被子后,一个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

新年就在悄无声息的日子中准时到临。“妈,新年快乐!”除夕夜的时候,窗外还能看到绚烂的烟花,听到震耳的炮仗声,豆柯稍稍提着声音给他妈妈说。他妈妈也笑着回答:“儿子,新年快乐!”

豆柯妈妈还没出十五,就估摸着该回去了:“我一直惦记着家里阳台的那几株花,这都十几天了!”豆柯苦笑,“咋了,你儿子还比不上几株花花草草?”他妈妈拍了拍他:“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净说些幼稚的话。”

两母子睡在一张床上,他妈妈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豆柯腺体上的伤。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豆柯安静的靠在他妈妈的肩头上,此时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外面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回到家向妈妈哭两声就好了:“不痛了。早就不痛了。”他妈妈没有说话,就在豆柯昏昏沉沉要睡着了,他妈妈才在黑夜里说:“小柯,妈妈知道你事情堆在心底里,不管好的坏的你都不愿意说出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快点快点成为我以前的那样的儿子。你爸爸”他妈妈哽咽了一下又继续说:“他也希望你过的快乐。”

第二天母子俩吃过中午饭之后,豆柯就送他妈妈去了汽车站:“注意安全,下车了给我打个电话。”他妈妈挥挥手示意豆柯可以回去了:“知道了,你一个人把家里收拾的整齐一点,下次我再来就不帮你收拾了!”

豆柯一个人回到安静的家,无所事事,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找点事情做,把开学要用资料和课件都整理好。

晚上的时候他妈妈给他发消息说:“我到了,你自己在那边好好过。”豆柯看着这条消息很久很久,他想自己会在这边呆一辈子吗?一辈子也不回去?自己还有能力重新爱上别人吗?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豆柯脑海中不断拉扯他。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豆柯只能作罢,重重的躺上床把所有思绪全都抛到脑后。

工作依然是有条

不紊的进行着,只不过这一年立夏的这一天却让豆柯收到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的消息。

“豆老师,你带的高二这三个学生竞赛成绩还不错,学校就想着让他们在高三之前多参加点竞赛,以后也好争取自主招生名额。”学校的主任把豆柯叫到他办公室说。豆柯点点头,这确实是,等上了高三可能就没什么时间来认真学竞赛了:“听学校的安排。”主任点点头:“学校之前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就以学校的名义给他们报了全国中学生计算机竞赛的名。这个暑假就可能要辛苦豆老师带着他们去外地参加比赛了。”

豆柯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主任又嘱咐了几句其他有的没的,就放豆柯回去了。豆柯回到家在网上查了一下关于全国中学生竞赛计算基竞赛的消息。浏览到举办城市时,豆柯的手指顿住——x市。

豆柯脑子里一下子像被枪击中,突然不能思考任何东西了。紧接着他又看见主办方——程氏集团。

一直逃避的城市,一直逃避的人,却在一瞬间全都出现在豆柯面前,他这一秒钟甚至都想要不辞职算了。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

自从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豆柯的体重就以肉眼的速度往下掉,周五上课时,倪剀惊讶的望着豆柯:“天!老师你生病了吗?怎么瘦了这么多?”豆柯自己却全然不知:“我没事,天气热了吃不下东西。你快做题吧!”

但即使豆柯再恐惧,日子也还是在一天天流逝,竞赛的时间也越来越近。豆柯看着学校给他们买好的汽车票,看着三个孩子提着行李箱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仅三年,他便又要回到一直想要逃离的地方。

倪剀朝着向汽车走来的豆柯挥手:“老师!快来!”豆柯上车后,坐在最后一排,倪剀转身跪在座位上:“老师,我们这次要去一个月呢,你咋不带行李啊?”

豆柯感觉自己的腺体有些发胀,狭小闷热的汽车让他胸口发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来回答倪剀的问题。

“我家在那里。”

到x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豆柯看着熟悉的街道,自己三年前就是从这里离开。当时他身心俱伤,但是仅仅三年,他站在相同的地方,哪里变了连豆柯自己都说不上来。

豆柯作为带队老师,即使状态再怎么不好他也要强撑起来:“同学们注意安全,不要掉队了。”豆柯带着他们到了学校指定的酒店,就在竞赛场地的旁边。alpha和oga各自一间屋子,学校为了节约成本,就让豆柯和倪剀两个beta住在一间房。

三个孩子来到大城市都挺新奇的,尤其是倪剀拉着豆柯:“老师老师,你带我们去玩玩嘛~”豆柯无奈笑笑:“吃了晚饭早点休息了!明天要去参加竞赛的开幕式。”于是三个孩子有些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开。豆柯见三人兴致不高又补充道:“比赛结束了带你们去玩。先好好比赛!”这句话像是兴奋剂安慰到他们了,三人高高兴兴的回房间了。

豆柯在思考要不要回家住,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明天一早就有的他忙的,现在他也没个车什么的,从酒店到他自己家也有点距离,他就在电话上给他妈妈报备自己已经到x市了,解释了自己工作忙可能不能回家住,他妈妈在电话里埋怨:“你这孩子,都到家门口了还不回来!”豆柯耐着性子安慰:“等比赛结束了我回来看看。”他妈妈当然也不是真的责怪豆柯,叮嘱他要记得回家后就挂电话了。

豆柯却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他害怕明天的到来。他不知道作为主办方的程氏集团第二天会不会有人来现场?如果会来的话会不会是杨禾呈?但其实这些消息在网上都写的清清楚楚,豆柯就连搜索杨禾呈名字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要是他和杨禾呈碰面,豆柯可能会直接晕过去。这三年,杨禾呈在医院给他说的那番话,他至今都会在梦里听到,然后浑身冷汗被惊醒!

“你欠我的多得很!一辈子也还不够!今天是我大发慈悲放你离开!”

豆柯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面被窗帘挡的死死的,漆黑一片!点开手机看已经快七点了,豆柯也睡不着了,干脆悄悄起床出门给他们仨买早餐。

因为今天有比赛的原因,外面有很多学生和带队老师也在吃早饭。豆柯安静的站在早餐店门口,等着自己的号码被叫到。

马路边的车里,一股晦暗不清的眼神朝着豆柯投来。杨禾呈周围气压很低,他死死的盯着豆柯,像豆柯依然是他的猎物一样的眼神,他好像是要把三年错过的全都看回来,。

杨禾呈旁边坐着一个奶呼呼的小圆团子,扑着双手往玻璃处,“是妈妈,妈妈!”杨禾呈眼神这才放柔和一些,把孩子抱起来让他离车窗更近,看得更清楚,指着豆柯的方向,轻声细语的说:“木木,那是妈妈。”木木跟着杨禾呈的语气重复:“那是妈妈。”

豆柯从老板手里拿好自己的早餐,转身回酒店,从车窗外面豆柯是看不清车子里面是怎样的景象,况且今天人多得很,豆柯完全没有留意路边的这辆低调停着的车。

木木眼看着

妈妈就又要跑远了,连忙掰开车门,“妈妈!”豆柯也听到了,转头看但是什么也没看到,因为杨禾呈一把就把孩子带回车里了。杨禾呈有些哽咽,耐着性子给嘟着小嘴的木木解释:“妈妈现在不想见到爸爸,等妈妈原谅爸爸了,木木就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好吗?”木木站起来亲了他爸爸一口:“爸爸加油!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杨禾呈也回亲了下木木,“嗯,一定会的。”

豆柯带着早餐回到酒店的时候,三个孩子都已经洗漱完毕了,“都起来了吗?过来吃早餐吧!”他只买了学生们的,因为他现在没有胃口吃下任何东西,邝语第一个发现豆柯没有吃:“老师,你不吃一点吗?”豆柯摇摇头:“我在下面吃过了,你们快吃吧,吃完了就该出发去场地了。”

三人加快速度,准时在七点半的时候出门了。

场地上简直是人满为患!四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学校的场地,旁边就是上次市级比赛输掉的八中。豆柯和对方的带队老师简单的点个头打招呼后就没有说话了。开幕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知道主持人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本次主办方的代表人上台讲话!”豆柯屏住了呼吸,他想着如果不是杨禾呈就可以继续留在这儿陪着三个孩子。

但是豆柯还是没能做到,主持人话一落:“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在这儿不要走远了。”台下掌声雷动,豆柯逆着人群想要快点离开:“再快点!再快点!”

就在转角的前一刻,音响里传来了声音,低沉的声音像是趴在豆柯耳朵旁说的:“大家好,我是程氏集团的杨禾呈。”

果然!豆柯在转角的那一刻,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杨禾呈于豆柯而言永远都是如此,简单的一字一句,就能让豆柯全盘崩溃。

路过的志愿者给豆柯递过来一瓶水:“先生,你需要帮助吗?”豆柯摇摇头,努力提起力气回答:“不好意思,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杨禾呈的声音还在不断地输出,豆柯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离开这儿!离开这儿!”豆柯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但是都是徒劳,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豆柯把头埋进手掌里,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些!已经三年了,按理来说,再多的恐惧和不安早就应该全都消失了!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出现!

豆柯深吸一口气,放下手臂,眼前的场景却再次让他不知所措,身前正站着一个奶娃娃,正是木木,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左右,和豆柯坐着的身高差不多。

木木奶声奶气的说:“你在哭吗?”豆柯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孩子,心里有一个猜测却不敢细想。木木接着直接上前擦了擦豆柯额头的汗:“不要哭哦,哭了的话大灰狼要来抓你!”木木抬手皱着眉,比着“嗷呜”的手势,想要让自己的话看上去更加可信。

豆柯发抖的声音送喉咙里发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木木一脸正经的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杨留,我的小名叫木木,我今年3岁7个月了。”豆柯听了这话却犹如晴天霹雳,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段黑暗不堪回首的日子,杨禾呈躺在他身边说:“给孩子取个小名叫木木,你说好不好。”

豆柯嘴里机械的重复:“木木?木木?”木木站在他面前,左右看了看,把手捂在嘴边,凑近了悄悄地说:“我知道你其实是我的妈妈,但是爸爸说现在不能和你说话,我是悄悄跑过来的。妈妈,你长得好好看,我喜欢你。”豆柯心像是被人撕裂了一半,他望着眼前就是自己的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看到木木的脸他就又能回想起那段不堪的日子,听不见、被禁锢在别墅、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越来越大、看着玻璃一次一次划过自己的肚子和手腕。当时豆柯自杀的时候,血流了那么多却没感觉到多痛,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疤痕都淡了,却能感到阵阵疼意呢。

豆柯想抬手摸摸木木,他想摸摸自己的孩子。

“杨留,过来!”是杨禾呈的声音。

木木听到杨禾呈的声音后,一阵小跑,到杨禾呈身边,有些委屈的嘟囔:“妈妈不舒服。”杨禾呈抱着孩子,他刚才看到豆柯伸手,他脑子里突然想起来自己儿时看到杨青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他很害怕,害怕豆柯也会在他面前对木木下手。

豆柯靠在墙壁,他甚至不敢转头,只能用余光观察杨禾呈。杨禾呈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才上前:“你需要帮助吗?”杨禾呈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急切。豆柯很想开口说不用,也很想摇头,但他在杨禾呈面前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杨禾呈把木木放下来,蹲下来和豆柯平视:“豆柯,你还好吗?”

只是一眼,豆柯看向杨禾呈的一眼,暴风雪一般的记忆全都涌上心头,他开始有轻微的挣扎,他想要站起来,他不想要面对杨禾呈。

为什么?!为什么又闻到了苦甜的气味?!为什么豆柯一碰上杨禾呈所有事情都会乱套?!豆柯用力地半站起来,但都是徒劳,果然如他之前想象的一般,他见到杨禾呈可能会晕过去!豆柯也确实晕过去了!

“豆

柯?!”豆柯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好多声音,但是这声豆柯却是意外的清晰。

杨禾呈没想到豆柯会晕过去,一下慌了神:“木木,打电话给珺序叔叔,叫他来家里一趟。”说完就横抱着豆柯上了车。

“珺序叔叔,我妈妈晕倒了,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木木奶声奶气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道。黄珺序以为小孩子胡乱说些恶作剧的话,没放在心上:“木木啊,爸爸呢?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杨禾呈一把夺过手机:“豆柯晕倒了,你快点来!”杨禾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沉稳,但是微微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挂了电话后,杨禾呈紧紧握住豆柯的手贴在唇边,“这么瘦,当初就不该放你走!不好好照顾自己!”

司机把车开的飞快,到别墅的时候黄珺序都还没到,杨禾呈又打了一通电话催:“快点!”黄珺序车已经开得很快了:“马上就到了,给他喂点温水。”杨禾呈又手忙脚乱的给豆柯喂水,但是怎么都喂不进去,杨禾呈急得很,一碰上豆柯他所有的冷静都消失不见。他本来准备用嘴喂,但是害怕豆柯知道了生气,他现在不敢让豆柯生半点气,也不能让豆柯生半点气。最后只能用棉签给他嘴唇稍稍润湿。

好在黄珺序来得快,杨禾呈这才稍稍放下心,去房间外面打电话吩咐好三个学生:“会场上有三个学生的带队老师生病了,你找人看着那三个孩子,别乱跑出意外了。”电话那头是张之,他当然知道这个带队老师就是豆柯,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应下来:“知道了。”

黄珺序从屋里出来:“哥,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太虚弱了再加上受到了惊吓就晕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

杨禾呈微怔:“惊吓?他这么怕我?”有些不可思,但又充满了十足的委屈意味:“怕到晕了过去?他凭什么怕我?”

黄珺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多久醒过来?”杨禾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可能不想见到我。”黄珺序老实的回答:“两三个小时左右。”杨禾呈点点头,“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开车小心一点。”

杨禾呈悄悄推开门的时候,木木在轻轻地碰豆柯的睫毛。听到有动静,木木皱着眉转身朝杨禾呈比了个“嘘”的手势,虚着声音说:“妈妈在睡觉,daddy你小声一点。”杨禾呈不知不觉又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坐到床沿,也小声的说:“木木,爸爸单独和妈妈待一会儿可以吗?”木木嘟着嘴,显然是不乐意,但是他还是重重的点头:“daddy,那你要快点把妈妈哄好,我们一家要快点团聚!”杨禾呈忍住眼泪,摸了摸木木的头发。

房间内里只剩下豆柯和杨禾呈两个人,杨禾呈轻轻地握住了豆柯的手:“豆柯。”只是喊了一声名字,杨禾呈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可就连这样杨禾呈也不敢出声,他怕豆柯被他吵醒,更怕豆柯一睁开眼就想着要逃。

“我很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一走就走这么久!我好想找你,却又害怕被你发现,让你更讨厌我。木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因为我一直教他喊妈妈。我好想你啊,豆柯。但你一直都不出现,你没有一点想我,没有一点爱我。”杨禾呈边说边流泪,落在豆柯的手上,杨禾呈又轻轻地擦干净。

杨禾呈把话说完,又一直安静的看着豆柯,想把错过的三年全都弥补回来。安静的环境总是让人越想越乱。就在这间房的柜子里,有一根脚镣,是豆柯走的一年后杨禾呈买回来放在家里的,那时候的杨禾呈总是做噩梦,梦到豆柯亲眼死在了自己眼前。每次醒来他都要给豆柯以前的手机打电话,但都是徒劳。他甚至想要再去把豆柯抓回来,用链子一辈子锁在家里。链子买回来了,杨禾呈却没有这样做。

但是豆柯现在就躺在自己的眼前杨禾呈打开柜子,看着那条脚镣,但是手碰到冰冷的链子的那一刻,杨禾呈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猛地抽回手来,狼狈的离开房间。杨禾呈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伤害他,离他远一点!”

豆柯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恍惚,他看着天花板像是回到了三年前最黑暗的日子,他从身上把手机摸出来,被时间惊醒,已经下午了,竞赛已经开始初步选拔了。

豆柯站起来,试探性的开了门,因为他害怕自己被锁在了屋子里,杨禾呈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妈妈,你醒了!”木木在一楼客厅看到豆柯出来,马上就往他身边跑,抱住他的腿。豆柯有些不适应,把他推开了:“我要走了。”别墅里人很少,只有两三个照看木木的保姆和豆柯认识的王管家。

王管家开口:“豆先生,需要我们派车送你吗?”豆柯摇摇头,“我叫了车。”王管家也没多说,抱着木木,把豆柯送到院子口。木木眼看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你又要走吗?”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杨禾呈,让豆柯一愣,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木。

木木也生气了,扭过头趴在管家身上:“你走吧,你不是一个好妈妈,跟幼儿园的其他妈妈都不一样。”

豆柯在手机上叫的车很快就到了,他头

也不回的上车离开了。他要是再呆在那里多一秒,就会被浓烈的信息素味道闷死了,他没有看到杨禾呈,但是杨禾呈身上的苦甜气息将他浑身包裹,豆柯现在,已经能完全闻到杨禾呈的信息素了。

杨禾呈把自己关进了柜子里,里面全是豆柯三年前留在别墅的衣服,豆柯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身份证,其余所有东西全都留下来了。这几年一旦杨禾呈发情期,易感期全都是把自己关进柜子里,但是三年来柜子里属于豆柯的味道越来越淡。

顶级alpha的发情期威力之猛,刚开始几次杨禾呈还能用抑制剂来控制住自己,但是随着发情期的作用越来越大,抑制剂的效果也不行了。就连黄珺序作为医生,都不止一次劝说杨禾呈如果可以的话,在发情期的时候可以选择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ga帮助渡过。

杨禾呈坐在会诊室,浑身散发着荒颓的气质,哑着嗓子:“我的beta,我的豆柯,他的身上有我的信息素,那就是匹配度最高的味道。”

三年来,无数次的发情期和易感期,杨禾呈把自己关在有豆柯味道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天。他红着眼在每一件豆柯的所有物上肆意的夺取豆柯残留的一丝气味。用自己浓烈的信息素包裹住,好像豆柯本人就在自己身边。

豆柯到场馆的时候,开幕式已经全部结束了。张之带着三个孩子坐在旁边的麦当劳:“你们老师来了。”豆柯上前和张之简单的点个头后,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张之拎上自己的公文包:“那我就先走了。”豆柯点点头。张之路过豆柯的时候,本来憋了很多话在心里,但是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豆柯坐下来给同学解释:“我刚才不舒服,去休息了一下。你们今天干了什么?”倪剀刚才在张之面前有些放不开,这会儿才又恢复了真实的模样:“也没什么,开幕式结束了之后,工作人员带着我们适应了后天要比赛的场地。”

豆柯点点头,他们学校明天没有比赛,要等到后天才是初赛,豆柯鼓励道:“加油!你们的实力肯定没问题!”

虽然第二天没有比赛,但是一行人还是早早地回到了酒店调整作息时间,倪剀因为今天白天太兴奋,现在睡熟了,已经有点轻轻地鼾声了。但是豆柯还睁着眼睛死盯着天花板。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杨禾呈老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二人紧紧地绑在一起,无论怎么逃,都无法避免。

今天杨禾呈牵着他的手,豆柯听不清杨禾呈在说什么,只记得他的眼泪很烫,烫的豆柯不敢彻底昏过去。就这样浑浑噩噩很久,知道杨禾呈离开了豆柯身边,豆柯才算毫无意识的睡了过去。豆柯一晚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眼泪可以那么烫,为什么一个alpha会有这么多眼泪。豆柯想不明白,但是却一直在想。

三个人的初赛很顺利,上午比赛结束后三个人都说很有信心。果然下午群里的结果公示三个人全部都通过了,豆柯开心的把结果告诉他们:“好好准备下一次的比赛了!”这种全国的竞赛层层递进,采用积分制,所以竞赛的时间才会长达一个月。

三个人的项目也不一样,但是他们学校只有豆柯一个老师随行,所以豆柯的工作量也很大。一忙起来就完全没有其他心思去想其他东西。每天要弄清楚每个人的比赛时间,要给三个人准备午饭、休息,一切全都是豆柯一个人的事。所以第一天和杨禾呈的不小心碰面,已经被豆柯抛到脑后了。

一个月的比赛落下帷幕的那一刻,豆柯比学生们还紧张,一直在现场等待着结果的公布!按照现在的排名,贺文哲和邝语都很有可能拿下全国竞赛的一等奖!倪剀的三等奖也可以说是囊中之物了。

但是三个学生参加完最后一场比赛后,都说要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所以现场只有豆柯一个人在焦急的等待结果!

果然!贺文哲和邝语都不孚众望!拿下了一等奖!倪剀的成绩也很让人惊喜,在最后一轮比赛的优秀表现,让他比分大涨!拿下了二等奖!

豆柯看着电子屏上不断地滚动三人的名字心里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先是向学校汇报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又给学生打电话,但是三个人都没接,应该是睡死了。豆柯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感受这份激动和喜悦!

下午就是颁奖仪式,距离颁奖典礼还有一段时间,豆柯也准备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这一个月他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突然松懈下来,浑身都觉得累。豆柯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三个人是睡在一间房的,随便在地上铺了一层三个人歪七扭八的躺在上面睡得很熟。豆柯想起了自己读书时代的竞赛经历了,也是和队友这样亲密无间,恨不得洗澡都在一起。贺文哲听到了豆柯的声音,惺忪着眼睛:“结果出来了吗?”豆柯轻声说:“你和邝语都是一等奖,倪剀二等奖!很不错!”贺文哲听了之后来不及开心,又重重的倒在枕头上睡过去了。

“看来累得不轻哈!”豆柯失笑道。豆柯轻手轻脚爬上自己的床,定好下午颁奖典礼的闹钟后才敢闭眼睡觉。

但是不是闹钟把豆柯叫醒的,是三个人在他身边嬉嬉闹

闹:“豆~老~师~快~起~床~了~”豆柯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倪剀在搞怪,倪剀话音刚落,闹铃的声音就响起来了。豆柯睁开眼:“走吧,领奖去吧!”

于是四个人高高兴兴的前往会场,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誉。但是到现场之后,豆柯明显能感受到旁边透过来的视线不是嫉妒或是羡慕,而是有些幸灾乐祸。豆柯有些不明白,但是越往前就越清楚他们的眼神是为什么了。

场地中间为了一小圈人:“听说了吗?那个一等奖得了两个的学校,好像作弊了。”传消息的不知道是学生还是老师,亦或是其他人。豆柯听得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径直走上前:“你好,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我的学生作弊了吗?”

对方却并没有豆柯的质问而退缩,反倒觉得自己肩负了揭露他们的责任:“拜托,这可是全国竞赛!你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师和学生,拿了两个一等奖和一个二等奖,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豆柯越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越是冷静:“请你拿出证据来!”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对方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beta能够如此有气场。他声音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弱了几分:“已经有人像裁判组提起仲裁了,到时候作没作弊一查便知。”

三个人站在豆柯身后,邝语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有些不知错了,眼眶都急红了,倪剀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我们没作弊,不怕。”贺文哲也点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豆柯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眼前这个人:“我想请问,在仲裁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凭什么说我的学生作弊?你是哪个学校的?”

旁边的人有些看不惯豆柯如此咄咄逼人的样子,而且豆柯对面的那位又是位娇滴滴的oga,有些人在旁边看戏,小声地议论:“现在把人逼到这种地步,要是仲裁结果他们真作弊了,那他岂不是很尴尬?”旁边一群人附和他。倪剀白了周围的人一眼,准备和他们理论,被豆柯即使拦下:“你们不要掺和。”

豆柯偏身,准备和他们好好理论,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来头不大,名气不高就如此诋毁他们。嘴刚张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声音打断了。

“如果有人质疑比赛的公平性的话,不如来和我谈谈。”是杨禾呈。旁边有些人低声问:“这是谁啊?”旁边马上就有人替他解答:“他你不认是啊?开幕式讲话的那位,这次比赛的主办方,程氏集团的总裁!”知道杨禾呈的身份之后,又听到杨禾呈明显偏向豆柯的那句话之后,场地上讨论的声音小了很多。

豆柯却一下子泄了气,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全然不见了。

杨禾呈站在豆柯身后,豆柯浑身僵硬,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他一眼。眼前这位oga清楚杨禾呈的身份,但是却对杨禾呈为豆柯这个beta出风头而诧异:“你又不是裁判,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们没作弊。”虽然他声音已经降低很多了,但还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

杨禾呈毫无波澜起伏的语气:“好的,你可以质疑我司对这次比赛的主办存在原则上的问题,我也可以向你对我司的造谣提起诉讼。”oga被杨禾呈的这句话吓住了,“我就随便说说,你至于要打官司吗?”

杨禾呈语气突然有些生气,但是他还是尽量控制住语气:“随便说说,你们的随便说说有可能让三个未成年学生从此背上作弊的身份,更有可能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这就是你说的随便说说。”杨禾呈声音不大,但是alpha天生自带的气场让他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这下那个oga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能任凭在场所有人看自己的笑话。

倪剀完全被眼前的alpha的折服,星星眼望着杨禾呈:“叔叔,噢不,哥哥,你好牛啊!”说完还竖了一个大拇指给杨禾呈。

杨禾呈抿着嘴点了点头:“放心,仲裁结果我刚才收到了,你们的排名正大光明!以后也要好好学习!”

倪剀点点头,还是邝语先发现豆柯的不对劲,他上前扶着豆柯:“老师你没事吧。”豆柯僵硬的转过身来,但还是不敢和杨禾呈对视,只能避开视线说了句:“谢谢你了。”杨禾呈看着豆柯,眼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被杨禾呈自己硬生生按捺住:“应该的。准备领奖吧。”说完杨禾呈就大步从豆柯身边走过了。

豆柯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打起精神对三个人说:“好了,走吧!上台领奖去了!”

原来颁奖的人就是杨禾呈,豆柯在台下望着杨禾呈宽厚的背影,杨禾呈的肩膀一直都很宽,给人安全感。以前豆柯被杨禾呈按在身下操的时候,豆柯会被杨禾呈的肩全部覆住,甚至都看不见天花板。

倪剀在台上朝豆柯挥手,把走神的豆柯叫上台一起合影。豆柯站在最右边,杨禾呈站在最右边。“三二一!茄子!”摄影师在镜头后面喊道。三个学生高兴地大喊茄子,杨禾呈和豆柯都木木的站在一起。

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隔了三个人的合照。

颁奖典礼之后的时间还早,三个孩子早就

规划好了出游计划,倪剀首当其冲,摇着豆柯的手:“老师,走嘛~”他们想去游乐园玩,豆柯被他们缠的也不得不答应:“行行行。”话音刚落,豆柯就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木木。豆柯有些惊讶,但又有些不知所措:“你来这里干嘛?你爸爸呢?”

木木先没有回答豆柯的问题,一个劲儿的往豆柯身上爬,豆柯无奈只能把木木抱起来。木木顺势搂住豆柯的脖子把头靠在豆柯身上:“妈妈,我昨天不该说你不没有其他妈妈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小孩子身上一股奶味,熏得豆柯有些发闷。倪剀三个人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大,三个人默默想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没听说老师有孩子啊?!”这是他们三个人统一的心声。

豆柯第一次抱小孩,木木在她的怀里有些不舒服,自己慢慢调整姿势好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豆柯继续问:“你爸爸呢?”不知道是不是豆柯的语气吓到了木木,木木反而把豆柯抱得更紧了:“不知道,我是来找妈妈的。”豆柯有些惊讶,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跑出来的?没有人照看他吗?

木木眼看着豆柯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捧着豆柯的脸吧唧一口:“妈妈,你原谅我了吗?”豆柯被木木这一举动吓得不轻,完全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倪剀抓住这个间隙,开口问:“老师,这是你?”豆柯还没来得及解释,木木先扭头回答:“我是他儿子,你又是谁?”完全就是一头小老虎,生怕有人抢走了自己妈妈。倪剀完全被木木萌化了,上前轻轻掐了掐他的婴儿肥:“叫哥哥。”木木皱着眉,摇头甩开了倪剀的手:“很痛!”

四个人的行程完全被突然出现的小家伙打断了,豆柯有些为难,“我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去好吗?”但是木木就像是赌气一样,趴在豆柯的肩上不说一句话。

倪剀提议:“带着他一起去玩儿呗!”其余两个人也点头表示赞同。“小团子想不想去游乐园玩儿?”倪剀绕到木木的面前,看着他问道。

谁料木木却直接甩头不理他,反倒是抬起头望着豆柯:“你带着他们去游乐园?要把我送回家?”豆柯被这毫无威慑力的质问堵住了话。

豆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木木这才放下心:“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幼儿园的其他人每周末都可以和自己的妈妈去游乐园,他们的妈妈还会在睡觉之前给他们讲睡前故事,你会讲吗?你会做小兔子蛋糕吗?”一连串问题把豆柯问蒙了,还没反应过来。

“杨留,过来。”是杨禾呈的声音,他刚才在和其他人应酬,接到管家的电话说木木非要过来找豆柯,管家就把他带过来了。杨禾呈并不是不愿意木木多和豆柯亲近,起码现在是。他害怕豆柯会讨厌杨留,毕竟木木的出生,并不是豆柯愿意的。

但是木木今天却不想听杨禾呈的话,他紧紧圈住豆柯,豆柯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气。木木和杨禾呈叫板:“我要跟妈妈在一起!”豆柯突然觉得脖子上一湿:“哭了?”豆柯心里暗自惊讶。杨禾呈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生气:“过来!”

木木干脆把头偏过去,拒绝和杨禾呈沟通。豆柯现在夹在中间两难,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带他去玩一会儿吧,就在游乐场那边,到时候你来把他接走。”

这是三年多来,豆柯第一次主动和杨禾呈开口说话,杨禾呈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行行行,你带他去玩儿,我就在游乐场外面等着你们。有需要打我电话吧,你还记得我电话吗?要不要”杨禾呈一下说了很多话,但是豆柯没有听完就走了,他不想和杨禾呈有过多的交流。

虽然杨禾呈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嘴边,脸上的笑意也藏不住跟在豆柯的身后一起往外走。

可是等到一行人又全都站在大厅门口后,发现这里完全没有出租车的影子,杨禾呈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开车了,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豆柯没有说话,只是倪剀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又看看。豆柯心里斟酌半天,“麻烦你了。”

杨禾呈一听,马上就给司机打了电话:“把车开过来。”杨禾呈的车一停在门口,三个人瞪大眼睛望着看上去就很气派的迈巴赫,杨禾呈从司机手里拿过钥匙:“上车吧。”

倪剀三个人端端正正坐在后面,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豆柯抱着木木坐在副驾驶位上,杨禾呈充当司机开着车,乍一看三个人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木木有些困了趴在豆柯的身上睡得很熟,到游乐园的时候却又自动醒了,好像晚睁眼一秒,豆柯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杨禾呈瘦不自在的放在方向盘上:“你们去玩儿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豆柯没有说话直接开门下车了,后座的三个人也紧跟着豆柯下了车。木木一直抱着豆柯,眼神都没给自己亲爸一个,杨禾呈不禁在心里苦笑叹气:“这儿子”

一到游乐园,倪剀三个人就跑出去玩刺激项目了,豆柯抱着木木看着过山车、跳楼机什么的全都是望而却步。

“妈妈,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木木每次和豆柯说话,前面都要若有其事的加上妈妈两个字,就像杨禾呈喊他名

字一样从来都是叫他的全名。像是一种属性认领的行为。

豆柯现在抱着木木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往上兜了兜木木:“下次有时间再陪你来。”话一说出口豆柯自己就意识到问题了,哪还有什么下一次。但是木木却在豆柯怀里手舞足蹈:“好耶!好耶!我可以叫上我的好朋友吗?”这次豆柯没有回答了。

最后豆柯和木木玩了十多次旋转木马,就坐在阴凉处吃冰糕。木木吃的巧克力满脸花:“妈妈,今晚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我想跟你一起睡。”木木嘴里还含着冰淇淋,口齿不清的说。豆柯喝了一口橙汁儿,“你爸爸不给你讲故事吗?”木木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爸爸总是不睡觉,要在书房呆到很晚,爸爸他还老是躲进柜子里。”豆柯看了一眼木木,但是木木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是在陈述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爸爸说,柜子里有妈妈的味道。睡不着是因为他在想妈妈。”

“但爸爸是个胆小鬼,他不敢爱妈妈,不像我,我就很敢爱妈妈。”

“妈妈,你是不是不爱爸爸呀?”木木扭头,抬起头,一双眼睛扑哧扑哧的看着豆柯。他和杨禾呈纠缠的这七八年,没有人问过豆柯这个问题。就连豆柯自己也不知道。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爱上杨禾呈的理由。豆柯逃开了木木的眼神对视。木木看着游乐园门口,悄声说:“但我感觉,妈妈你挺爱爸爸的。”

豆柯盯着木木看了很久,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木木真的说的是:他觉得豆柯喜欢杨禾呈。豆柯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想冷笑,但是不知为何,豆柯却又很期待木木把话说完。

木木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我们幼儿园的成杰可喜欢于花了,但是每次成杰见到于花的时候都”木木大大的咬了一口冰激凌,豆柯却一直看着,等着木木没说完的话。

木木吃好之后,接着说:“成杰的表情跟妈妈你的表情一模一样。”其实豆柯还想多问一下,那样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他不知道自己面对杨禾呈的时候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甚至在两个人碰面的时候,豆柯的脑子就失去任何思考能力。

好在时间晚了,三个人也玩累了往豆柯的方向走来,阻止了豆柯继续胡思乱想。在天空还没有彻底彻底变黑的时候,一行人往车子停着的方向走去。副驾驶位的窗户半开,可以看到杨禾呈正捧着电脑处理公务。剑眉微蹙,杨禾呈的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来转头和豆柯对视。豆柯突然就想起来,以前的杨禾呈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在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之前,杨禾呈就用如此深邃深情的眼神看过豆柯了。

“爸爸,下次你也跟我们一起玩!等我再大一点,现在我有好多都玩不了!”木木勾着豆柯的脖子,兴奋的给他杨禾呈讲今天的事。杨禾呈摸了摸木木的头,收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豆柯的脸,这个动作又轻又快,如果不仔细感受,就会完全被忽略掉,但是豆柯整个人被吓的往后一缩,杨禾呈的对不起完全被这个动作堵在喉咙里,苦涩的说不出一个字。

“他怕我?”杨禾呈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豆柯居然会这么害怕自己。杨禾呈周围的氛围就连后座的三个人都察觉了异样。杨禾呈一言不发的启动汽车,没有再说一句话。

豆柯脸有些红,他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样的僵局。木木累的趴在豆柯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后车座的三个孩子也歪七扭八的睡着了。就只剩杨禾呈和豆柯还清醒着,豆柯望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车灯。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停在酒店门口,杨禾呈终于还是说了句:“对不起。”没头没尾的一句道歉,但是彼此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豆柯空着手掌拍了拍木木:“我要走了。”一说完这句话,是豆柯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温柔。木木没有醒过来,皱着小脸换了姿势继续舒服的睡着。

豆柯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杨禾呈伸手示意:“给我吧。”豆柯愣了一下,然后才把木木交给杨禾呈,谁知木木一离开豆柯的怀抱就开始嚎啕大哭,就连杨禾呈都不知道这孩子可以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我不要离开妈妈!我要和妈妈一起!”小孩子的哭喊声,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更加明显和刺耳。豆柯坐在副驾驶上不知所措。杨禾呈轻轻拍了拍木木的背,“乖,跟爸爸回家好不好,不要哭了。”但是这样的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还加剧了木木的伤心情绪。杨禾呈的耐心被木木一声一声的哭喊声中消磨掉,露出了alpha专有的冷漠和压迫:“杨留,我说不要哭了。跟我回家!”突如其来的呵斥让木木一下就噤了声。睫毛上还挂住泪珠可怜巴巴的望着豆柯。

“你这么凶他干嘛!孩子要跟我睡就跟我睡!你平时也这么对他?”豆柯说完这话,瞪了杨禾呈一眼,但是突然又发现自己说这话的立场似乎很奇怪。果然,杨禾呈一直盯着豆柯,想要从豆柯的眼神里看出更多的东西。

木木从杨禾呈的怀里挣扎着往豆柯的怀里爬,豆柯也顺势又把木木抱回自己的怀里。怀里有这么

个小家伙,豆柯觉得也没那么不可接受。

“你要和他一起睡觉吗?”杨禾呈尽量控制住自己心里想要施暴的因子。他现在很想一脚踩下油门,把豆柯带回自己的身边,但是都被他最后的理智,以及豆柯看向木木时温柔的视线所抚平。

豆柯轻轻的点点头,“我明天带他回一趟我妈妈的家,明天晚上你就把他带回去吧。”杨禾呈点头,“他晚上睡觉不老实,小心别踢着你了。”杨禾呈还想再和豆柯多说一些话,但是豆柯叫着倪剀三个人,转身下车进酒店里面去了。

木木软软的趴在豆柯的肩膀上给杨禾呈挥挥手:“爸爸拜拜。”杨禾呈看着豆柯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才开车离开。

倪剀特别识相的说:“老师,我今天就在邝语的房间里睡哈,你好好和这个小团子玩儿。”豆柯本来想说不用,毕竟和oga在一个房间里还怕出什么意外。但是倪剀一直说他们三个人还要在一起玩一会儿,也保证不会出事,豆柯才勉强点头,但还是叮嘱:“抑制贴要贴好,特别是贺文哲和邝语,你们两个不要在一间房睡!”两个人都听话的点点头,这样豆柯才放心的抱着木木进了房间。

刚才哭过的痕迹还在眼睛上很明显,木木赶紧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来一本童话书,他今天背着一整天,就是等着豆柯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妈妈,快给我讲故事。”豆柯看着小孩儿的模样,不禁心头一暖,坐到木木身边接过书,轻声的开始念:“在森林里,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故事念到一半,豆柯低头看看木木的反应,却发现他枕头下湿了一片。豆柯连忙把书放下,也躺下来和木木对视,“怎么哭了?”木木嘟着嘴,带着小孩独有的奶气哭腔:“妈妈,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豆柯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孩心里居然会想这么多。他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来回答木木,因为后天他就会回到平县,再次到x市的时间也遥不可及。

木木往豆柯的怀里蹭了蹭,“妈妈,外婆给我说哦,妈妈在那边过的也不开心。妈妈能不能不要走啊?”

豆柯有些惊讶:“外婆?”木木点点头:“是妈妈的妈妈。”

豆柯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年杨禾呈居然还和自己家有联系!为什么?!是还想控制他的家人来威胁他吗?豆柯现在浑身发抖,三年前的事情又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的乱闪过。为什么妈妈不给自己说?豆柯在这深夜,被木木的一句话弄的坐立不安,甚至想立马跑回家问明白。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豆柯先问问了木木:“木木,你第一次见外婆是什么时候?”木木扳着手指头思考:“好久之前了,爸爸说外婆要见我。那个时候外婆跌倒了,被爸爸送进医院了。”

木木说的事,豆柯一概不知,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还在做梦!自己的妈妈什么时候进医院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妈妈见了木木却没有给自己说?

豆柯脑子一团混,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木木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他把被子往上给他盖了盖,轻轻吐了一口气,觉得现在有些晚了,就不打电话打扰他妈妈了,还是明天回家了当面问清楚比较好。

次日,豆柯是被木木一直摸自己的脸给吵醒了,“妈妈,起床了。”木木趴在豆柯的脸上,一早上就给了豆柯一个熊吻。豆柯揉了揉木木的脸:“我要回一趟家,你是要跟我一起还是你爸爸把你接回家?”豆柯抱着木木去浴室洗漱。木木一听要回家连忙摇头:“要跟妈妈在一起。”豆柯其实很早就想问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和木木在一起,但是木木却这么黏自己,是不是杨禾呈不喜欢木木,就因为他们之间的种种,杨禾呈是不是也不待见他们之间的孩子。

豆柯用帕子在木木脸上擦,借机开口问:“木木,为什么不喜欢跟爸爸在一起?”木木的声音被帕子隔着,但还是清脆透亮直击豆柯的心底深处:“妈妈,爸爸要用刀划伤自己,我看到过一次,我不喜欢这样的爸爸。”

豆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反应和动作。木木拍了拍她的手,手上的帕子直接落在地上了。

虽然这件事在孩子口中说出来只是一件吓人的事情,但是在豆柯听来:杨禾呈他自残。

alpha是一种防御机制特别强的种类,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利益,睚眦必报。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居然会自残?

豆柯不敢相信木木说的话,但是重逢的这几天,杨禾呈的各方面状态和性格都和以前大相径庭,豆柯却又不得不多想。

甚至就连迷迷糊糊回到自己家后,豆柯也没能从巨大的震惊中走出来。

到家后,木木开心的就往老人身上扑:“外婆!”豆柯妈妈也开心的抱起来木木:“哎哟,我的小乖孙!”

明显不是第一次见,豆柯有很多疑问堆在心里,但是先都忍下来了。等到他妈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豆柯才找准机会进厨房找他妈妈把事情问清楚。

“妈,你之前见过木木?”豆柯他妈妈点点头,但又害怕提

起豆柯心里的伤心事,斟酌着开口:“小柯啊,前两年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你也刚离开x市,妈妈不想你不放心,就没给你说。你不要怪妈妈。”豆柯心头一紧,他确实太自私了,他当时只想着让自己逃避,却不曾考虑他的妈妈如今已经年龄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的话,身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豆柯伸手抱了下她妈妈:“妈妈,对不起。”他妈妈温柔拍了拍豆柯的背:“没事没事。”

“那你是怎么见到木木的?”豆柯继续问道。他妈妈想起这个,“哦~当时摔倒了,是”他妈妈停了一下,思考应该怎么在豆柯面前说杨禾呈的名字。没想到豆柯直接把话接下去了:“是杨禾呈吗?”他妈妈点了点头:“但是他没直接出面,有人给我说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杨禾呈就找了人照看一下我。当时我一个人也无聊得很,我也一直惦记着你生的孩子。毕竟也是我的亲孙子。我随口给照顾的人提了一嘴,第二天木木就被送过来了。”豆柯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杨禾呈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豆柯还是不能消除内心深处对杨禾呈的恐惧,他妈妈把葱切成葱花:“说什么?我都没见过他。全是保姆把木木送过来。他也不接孩子。我这三年多一次也没见过他!再说我见他干嘛!”

可是豆柯现在却有点想见到杨禾呈,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一秒钟,就被豆柯自己硬生生的压下去!并且开始无限的自我怀疑:“豆柯!清醒一点!”

三个人一直在家里待到了下午太阳落山了,才出门。但即使已经傍晚了,天气还是很热,豆柯身上汗唧唧的,很不舒服。

但也许只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x市了,他舍不得自己的妈妈罢了。豆柯只让他妈妈把自己送到小区门口就让他快点回去:“快回去吧,这天黑的快,趁还看得清楚快回去。”他妈妈抹了抹眼泪:“明天又要走了吗?”豆柯抿了抿嘴,就当是默认了。豆柯发现手里有一道不大的力气,低头一看原来是木木仰着头用力的牵着他。

和自己妈妈告别后,豆柯牵着木木的小手,慢慢地在路上走:“你要怎么回去呢?”一听说要离开自己的妈妈,木木把手握的更紧:“妈妈,你要去哪里?”豆柯找不到一个好的回答。但是木木却更加着急:“妈妈,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小孩子哭丧个脸,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下。

豆柯站在公交车站停下,想要逗一下木木:“你跟我啊~可我养不起你啊?你跟我走了你爸爸怎么办?”木木认真思考起这两个问题,他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妈妈,我吃的很少的,我还可以不买玩具。至于爸爸嘛~”话还没说完,公交车就到了,豆柯一把抱起木木,投了币找了位置坐下。木木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不喜欢爸爸,我们不管爸爸了好不好。”豆柯恍了下神,杨禾呈似乎在他耳边说过:“你爱爱我好不好。”不论是杨禾呈的父母还是眼前的木木,都能够随便说自己不喜欢杨禾呈,但即使杨禾呈已经做得很优秀了。

豆柯开玩笑:“那看来你爸爸养了个白眼狼。我更不能要你了。”话说完,木木没有反应,豆柯本来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发现不对后转头发现木木眼睛里,已经有了一汪泪水了。

“妈妈,对不起嘛,我也喜欢爸爸,但是爸爸凶。”豆柯慌了神,连忙哄小孩:“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哄了很久木木也没停下,最后还是哭累了,直接躺在豆柯的肩膀上睡着了到目的地后,豆柯用酒店大堂的座机给杨禾呈打了电话,虽然他已经删了杨禾呈的联系方式很久很久了。但是手一放在座机上,像是肌肉记忆一般自动就把电话拨出去了。

“喂,你好。”杨禾呈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像是趴在豆柯耳边说话一般。豆柯:“是我。”杨禾呈也没想到豆柯居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不禁有些兴奋激动:“豆柯?!有什么事吗?”豆柯单手抱着木木有些吃力,往上颠了颠:“来把木木接回去。”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是无声的回答。但是豆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杨禾呈重重的呼吸。

“你又要走了吗?”豆柯居然听出了一丝委屈。他又想起来说杨禾呈会自残,甚至会把自己关在柜子里。豆柯心里一慌,没有说话慌张的扣上了电话。

后来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给前台的工作人员说了声对不起。抱着木木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着杨禾呈。这个位置应该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所以当杨禾呈的车停在门口的时候,豆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他本来想的是立马站起来出去,把木木交给杨禾呈,但是木木一直睡在自己肩头,豆柯有些提不起力气,只能坐着休息一会儿。

杨禾呈下车往酒店里望了望,刚准备进门的时候,好像是有什么电话打进来了。停在酒店门口开始打电话。好像是什么比较重要严肃的事情,杨禾呈皱着眉听着对面的话,时不时开口问一句。

豆柯肩膀上的麻劲儿终于过了,他起身往门口走去,杨禾呈的电话还是没有结束。走进了听到杨禾呈说了一句:“可以做手术吗?”

但是杨禾呈很快就发现了豆柯,匆匆对着电话说了句挂

了。

杨禾呈从豆柯手里把木木接过来。但是眼神却一直落在豆柯的脸上。杨禾呈小心翼翼的开口:“明天一早的车吗?”

豆柯轻轻点点头,心里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木木给我说,你你伤害自己?”豆柯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向杨禾呈的眼神,只能飘到他的手腕处。

杨禾呈愣住,他不知道木木连这件事情都给豆柯讲了,他以为木木会很快的把这件事忘掉。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是记不住事的年纪。

“对不起。”无厘头的道歉,不知道杨禾呈是为了什么道歉。但是下一秒杨禾呈就像所有的alpha一样强制进攻:“豆柯,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豆柯看了一眼杨禾呈,没有说话。杨禾呈抱着木木,不露痕迹的靠近了一些:“留下来,求求你了豆柯。”

豆柯突然很想笑,原来杨禾呈也可以表现出这样的情绪。豆柯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留下杨禾呈一个人抱着木木站在原地。

影子被路灯拉的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豆柯,不要走,救救我吧。”

豆柯第二天上车的时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他为此还特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你在干嘛呢?”他妈妈才从小区跳完广场舞回家:“我这刚到家,你上车了吗?”豆柯这才放心了一些:“我刚上车,妈你平时要多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车子缓缓启动,但是豆柯心里的不安感却一直没有消失,甚至愈演愈烈。手心开始不断冒汗,果不其然,手机在安静的车里突兀的响起时,他立马把电话接通:“你好。”电话那头是沉稳的女声,是程净,杨禾呈的妈妈。

“阿姨?”豆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她给自己打电话。电话那头直奔主题:“豆柯,这次打扰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想请你帮帮杨禾呈。”

帮帮杨禾呈?他怎么了?昨天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豆柯继续沉默。一向冷静的程净现在也有些着急:“杨禾呈非要做腺体摘除手术,我希望你可以劝劝他。”豆柯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腺体摘除手术?!一个顶级alpha要做腺体摘除手术?“为什么?”话音刚落,大巴车一个急刹!豆柯猛地往前一撞!伸头看发生了什么。

一辆车横在了大巴车的前面,程净走上大巴车,一眼就看到了豆柯,和杨禾呈有着同样压迫性的眼神,豆柯走上前准备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净先发制人:“豆柯,求你了,跟我去一趟医院。车上我再给你仔细讲。”豆柯很想摇头,也很像说不。但是他看着程净着急样子的这一刻,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杨禾呈到底怎么了。

他背上自己的包,快速的叮嘱了司机和倪剀三个人就跟着程净上车了。

程净把油门踩的很死,生怕慢一秒杨禾呈就会真的躺在手术台上。

“今天是杨禾呈的发情期。你走了后的三年里,他每次发情期都打的是抑制针,还有会通过伤害自己来度过。前几天杨禾呈的个人医生告诉我,现在抑制针对杨禾呈的发情期已经完全没有用了,而就在昨天杨禾呈通知医生说他要做腺体摘除手术。我不能允许他胡来,一个腺体对alpha有多重要?!但他不听我的话,今天凌晨他就进入发情状态,我实在没办法了。豆柯你救救他。”

大巴车没有开出去多远,四十多分钟程净和豆柯就到医院了。杨禾呈被隔离在医院顶楼的单人套间。豆柯站在玻璃窗外,看着杨禾呈腺体上在流血,眼神猩红,像一头被困的猛兽。豆柯站在窗外的一瞬间,杨禾呈的眼神就投过来了,压得豆柯就要扭头就跑,但是程净出声解释:“里面看不到外面。”豆柯这才松了一口气。

“豆柯,阿姨接下说的话可能对你有些不公平,但我作为他的母亲我还是想自私这么一次。杨禾呈这个孩子,是我和他爸爸对不起他。小时候他爸爸产后抑郁,一度想要带着我们的三胎女儿一起去死。但就是那次,我不在家,他爸爸的情绪又崩溃了。他亲手掐死了我们的女儿,但是阿禾那天目睹了全过程。他爸爸也因为这件事不太愿意和杨禾呈交流,而我当时因为照顾他爸爸而忽略了阿禾的感受。”程净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们俩都看着病房里痛苦的杨禾呈,百感交集。

“后来,阿禾分化的很晚,但他那个时候已经不愿意和家里的人沟通什么了,我也是后来听方森来家里做客才知道,他那个时候收到了那么多的欺负和委屈。你走了之后,我以为没过多久他就会老老实实找一个人接着过下去。”程净哭得有些接不上气,停了一下,豆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豆柯自己现在也很迷茫和不知所措。

“一年,两年,三年,他一直在等你。前一年木木到我家说他不要跟爸爸在一起住了,说杨禾呈他用刀在自己身上”

豆柯又想起来以前了,自己当年用碎玻璃在身上和肚子上划了很多次,血沾满了全身,好几年前的事情,却在今天开始隐隐作痛,明明当时豆柯并没有觉得有多痛。

豆柯看着病房里的杨禾呈开始砸东西了,咆哮的吼道:“我的beta!

把我的豆柯给我好不好,给他说我错了,我不让他生孩子了,我不关着他了。你们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好想他,我好想豆柯啊!”

眼泪落在手上,豆柯才发现自己哭了。奇怪?!豆柯为什么会哭?他应该大笑才是!杨禾呈落到现在这副田地不是他咎由自取吗?!不是他应该的嘛?!

可为什么豆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甚至能感同身受杨禾呈的痛。因为在离开杨禾呈的三年里,豆柯也会在深夜里这样思念。

豆柯不愿意承认心底的这份爱恋,他害怕,甚至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对杨禾呈有这样的情感,豆柯花了几年的时间也没有想明白。

“我不太明白,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豆柯伸手把眼泪擦干净:“让我回到他身边?还是现在进去让他操一次?”豆柯伤心的话一句接一句,让程净惊讶的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劝劝他让他不要做腺体摘除手术。”

豆柯没有说话,程净却是继续说:“豆柯,杨禾呈现在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即使是在发情期,也不会。”豆柯却不敢苟同,杨禾呈做过太多伤害他的事情了。

程净却很笃定:“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当时我也没有伤害他爸爸。”话音刚落,程净手机就响起来了,她退到一边轻声的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豆柯一动不动的看着病房里的杨禾呈,他很少看见如此失控的杨禾呈准确来说几乎是没有过,以前的发情期,尽管很凶狠但杨禾呈也保留最后一丝理性。但现在眼前的杨禾呈,就像是末日下濒临死亡的渺小生物,垂死挣扎,痛苦不堪。

当程净挂断电话,回头看的时候,豆柯已经不在了。她左右找了找豆柯,却害怕的发现。豆柯已经打开门锁,站在病房里面了!

杨禾呈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后,以为又是谁给他塞进来的oga,直接扔了一个玻璃瓶过去:“滚!”砸在豆柯的手背上,生痛得很。豆柯倒吸一口凉气。

杨禾呈却在这一秒听到了属于豆柯的声音,也闻到了他beta的气味。不是信息素,淡的要死的味道,但是因为是豆柯,这个味道就是杨禾呈的救命药。

杨禾呈朝着豆柯迈了两步,豆柯的手放在锁上面,随时准备逃出去。但,杨禾呈却又猛地停下,出乎意料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豆柯被这句话问蒙了!什么叫真的假的?杨禾呈分不清自己?!

杨禾呈往后退,退到角落蹲下:“我肯定又在乱想了,你又走了。你不会留下来。”豆柯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往前走了两步。杨禾呈无奈却又渴望:“豆柯,你说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杨禾呈。”豆柯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无力却又清晰。杨禾呈抬起头,痴痴的望着豆柯,但马上又否认了:“为什么这次你这么听话?”原来杨禾呈还以为眼前的豆柯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可即使是这样,现在的杨禾呈也不敢伤害自己幻想出来的豆柯。

“杨禾呈,我在你眼前。是真的,不是假的。”豆柯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杨禾呈跟前。杨禾呈。杨禾呈抬起头从下往上看着豆柯,眼神虔诚的像是在看自己的神明一样。

“你是豆柯?真的豆柯?”杨禾呈声音有些发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又渴望这就是真的。豆柯低着眼看着杨禾呈,可以看到杨禾呈的腺体上有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疤,他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是真的。”

杨禾呈浑身开始微微的颤抖,他想要伸手去触摸豆柯,感受他的真实性,感受豆柯是实实在在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可当杨禾呈微颤的指尖离豆柯的裤脚还有一厘米的距离时,杨禾呈又停住了:“你如果是真的豆柯,肯定不喜欢我碰你吧。”杨禾呈眼睫毛湿湿的拧成一簇一簇,抬起头,笑比哭还难看:“豆柯,我不碰你,你在这儿陪我多待一会儿好吗?”

杨禾呈害怕,他害怕自己一碰,眼前的豆柯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是自己想象的豆柯,他也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豆柯,不要哭。”杨禾呈着急地说,甚至想用手去接住豆柯落下来的泪,想要替他把泪擦拭干净,但是此刻杨禾呈却手足无措的像个小孩,什么也办不好。

豆柯蹲下来,和杨禾呈平视。他好久都没仔细看过这个占据他生命所有回忆的alpha了,也不过三十岁出头,已经看得见一些白发了。

豆柯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唇贴在杨禾呈的唇上。

炽热却又有凉意,就像豆柯现在的心情,纠结却又沉迷。豆柯鼻尖萦绕着杨禾呈苦甜咖啡味的信息素,如果逃不过命运,何不勇敢的直视它?

杨禾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那不然为什么眼前的豆柯会突然吻自己?而且感觉如此真实,

杨禾呈想要伸手抱抱豆柯,但是被豆柯发现后,他错开嘴唇,贴在杨禾呈的耳边:“不要动。”杨禾呈的手悬在空中,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豆柯直视着杨禾呈的眼神,一个

字一个字说很慢,像是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杨禾呈,我承认,这三年里我也忘不了你。但是我现在没法放下之前的所有事,我可能一辈子也放不下。即使这样,你也愿意还跟我在一起吗?”

杨禾呈脑子发懵,信息素的紊乱和干扰,让他失去了一个alpha应该有的冷静和理智。或许应该说豆柯才是干扰杨禾呈的源头。

杨禾呈没有反应,反倒是在地上到处找什么东西。豆柯看着杨禾呈的一举一动,杨禾呈找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毫不犹豫往自己的腺体处划,但是被豆柯拦下来了:“你在干嘛?!”杨禾呈却自己小声嘟囔:“太假了太假了,豆柯要是知道他在我梦里亲我了的话,肯定会很尴尬的。你快走!你不是豆柯,你只是我的想象!”

豆柯握住杨禾呈的手,他没想到杨禾呈在发情期的症状这么严重,他冷静下来,靠的离杨禾呈更近一些:“我真的是豆柯,杨总。”

这个称呼一出来,杨禾呈的泪水瞬间决堤,以前觉得豆柯叫自己杨总显得很生分,硬是把两个人之间划上了交易的成分。

但是现在,杨禾呈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后,却是无比的想念和感动,他泪眼婆娑的看着豆柯,他有好多话想要给豆柯说,但是最后全都浓缩成:“豆柯,对不起。豆柯我好想你。豆柯,我爱你。”

声声豆柯,每一声都让豆柯心头一紧,他和杨禾呈额头相抵,豆柯也在此刻彻底认命——这辈子他和杨禾呈注定是理不清了,不论爱恨情仇,他的一生,每一处回忆都深深地烙下了专属杨禾呈的印记。

“我想亲你。”杨禾呈一只手不安的握着豆柯的小拇指,豆柯假意警告:“不许伸舌头。”杨禾呈够着头往前,紧紧地亲住了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

但其实豆柯都准备好了,杨禾呈会和自己上床的准备,杨禾呈却只是淡淡的亲了豆柯一会儿,甚至真的听话的没有伸舌头。就连这个亲吻也是轻得很,杨禾呈生怕一用力就会弄碎豆柯。

杨禾呈正处于发情的鼎盛期,亲完之后却马上把豆柯往远处推:“你离我远一点,我发情了。”说完自己又往墙角缩了缩,抬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腺体。有些紧张的看着豆柯。豆柯没想到,杨禾呈真的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发情期。

他心里又有些发酸,他上前,把杨禾呈的手拿下来,看着伤痕累累的腺体。豆柯把唇覆盖在上面。杨禾呈被刺激的浑身一震,豆柯顺势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这彻底激发了杨禾呈心中的兽欲!

“豆柯,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你知道吗?”杨禾呈把豆柯压倒在地上,全身覆盖住了豆柯,豆柯连天花板都看不到,入目皆是杨禾呈。

豆柯没有说话,他用一个热烈的吻回答了杨禾呈。

杨禾呈也不再拒绝,他搂着豆柯的后颈,用力的吮吸属于豆柯的津液,把舌头伸进豆柯的嘴里肆意搅动,要让自己的beta沾满自己味道。

“唔,啊!”豆柯被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手臂弯曲横在两人中间想要一点空间来喘气。但是杨禾呈却一点空间都不留给豆柯,两个胴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巨像两块完美匹配的玉。美丽也迷人。

杨禾呈好不容易离开豆柯的嘴唇,豆柯喘了口大气,整个人浑身向上一挺,豆柯就感受到了杨禾呈裤裆已经完全勃起的鸡巴。他三年没有过性爱了,这猛的一下,羞的他满脸通红!杨禾呈握着豆柯的手往下面牵:“它也很想你。”杨禾呈的荤话让豆柯呼吸一窒,紧接着手里就被塞了杨禾呈的鸡巴。豆柯下意识的把拉链拉下来,这似乎已经成为一个肌肉记忆。

杨禾呈也开始亲吻豆柯的腺体,让豆柯放松。并且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来包裹自己身下的beta。

“我可以进来吗?”杨禾呈小心翼翼的询问,即使到现在,杨禾呈还是不敢违背豆柯的意愿。但是豆柯现在完全不想回答杨禾呈,他甚至有些怀念以前在床上说一不二的杨禾呈,如今这样做一步问一步的方式,更让豆柯觉得羞耻,让他浑身更加敏感:“可以。”但是豆柯还是鼓起勇气回答了杨禾呈。

杨禾呈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慢慢地向豆柯的后穴插自己的龟头,刚开始进入有些困难,豆柯有些疼:“嘶!啊!啊啊啊!”身下的豆柯痛感袭来,让他不自禁的叫喊出声音来。这阵叫喊声中也包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爽意。

终于!杨禾呈将整根鸡巴插进豆柯的后穴里之后,深深的吐了一口粗气:“好紧。宝贝,你好紧。”

豆柯皱着眉,闭着眼睛,此刻完全不敢看杨禾呈,他自己的鸡巴也因为后穴的刺激开始微微勃起。杨禾呈一只手将小巧的鸡巴握在手里,轻轻慢慢地旋转套弄。豆柯整个人的身体都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酥麻了,“啊!快操我!”

这样的话让杨禾呈浑身血脉喷张,立马开始了无止境的进攻:“啊!舒服吗?是这儿吗?”杨禾呈只朝着豆柯的敏感点进攻,每操一次都能让豆柯浑身发抖,豆柯嘴里不断求饶:“不要那里!不要在那里!”

两具肉体相互交融,在这一刻彼此都得到了灵魂上的

侵透。杨禾呈将自己的精液全都射进了豆柯的后穴里,豆柯已经提不起力气了,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就又被杨禾呈换了个姿势继续操。

他不拒绝,甚至时不时发出一些小哼唧,屁股时不时往后动一下,以便更加迎合杨禾呈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杨禾呈,“你可以肆意的玩弄我。”

豆柯身上布满了性爱的痕迹,当天晚上他被杨禾呈用医院的被子裹着,横抱进了车里。但其实杨禾呈的发情期还没有结束,杨禾呈只是想起了家里的房间里,有一根专门为豆柯设计的脚链,杨禾呈现在很想亲手为他带上。

让豆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全都属于杨禾呈。要让这个beta彻彻底底归属于他的alpha。

杨禾呈从车上把豆柯抱下来,回房间的时候没有穿鞋,连脚步都放轻了,生怕把他吵醒。杨禾呈拉开柜子,银白色的链条好像在发出暗幽幽的光。

杨禾呈伸手准备把链条拿出来,但是手一碰到就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杨禾呈害怕吵醒豆柯,就赶忙把手收回来了,静静地坐在地上,靠在床沿有一些没一下的玩着豆柯的手指。

几年前的杨禾呈为了留下豆柯可以伤害自己、伤害豆柯,不惜一切代价,但是现在杨禾呈却害怕一点声音吵醒豆柯而放弃所有动作,只是静静呆在豆柯的身边,杨禾呈就很满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豆柯身上的信息素又开始慢慢消失了。发情期的杨禾呈在察觉到之后,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他很想让不能被标记的beta身上永远都留下属于自己的味道。他散发出尽可能多的信息素,要让豆柯完完全全被自己的味道包裹,这样杨禾呈才能有一丝丝的真实感。

豆柯努努鼻,很浓的苦甜味,让他在梦里也睡不安稳。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很黑,甚至一瞬间他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醒了吗?”是杨禾呈的声音,豆柯顺着声音看过去,床边是有一个人影:“我看不见。”话音刚落,杨禾呈伸手就打开了灯。

杨禾呈没有穿上衣,紧致有线条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豆柯一下就红了脸,接着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全是刚才性爱之后的痕迹。杨禾呈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豆柯,他似乎还不适应豆柯真的在自己身边的事实。

“你发情期结束了吗?”豆柯坐起来,不着痕迹的用被子盖住了自己身上的几处明显的痕迹。杨禾呈抿了抿嘴,然后又微微的摇摇头:“今天是第一天。结束了你会离开吗?”杨禾呈很不安,只能委屈的询问,但是问题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因为害怕听到答案。

豆柯看了下杨禾呈,不答反问:“你带我回来干嘛?”杨禾呈被这个问题堵住了,他也不敢如实向豆柯坦白自己是想用脚铐把他囚禁在家里。只能低着头避而不谈。

豆柯左右打量了屋子一圈,变化不大可以说基本上还保持着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布局。豆柯又想起来杨禾呈之前的发情期会躲在柜子里,闻着自己留下来的衣服来度过煎熬的发情期。豆柯突然就很想下床看看柜子里的样子。

豆柯下床的时候,被子还裹在身上。杨禾呈有些像上前替他整理,但是却又害怕豆柯厌恶自己。只能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是豆柯下床首先看到的是,床头柜子里的脚铐,银白色,看上去就很冰。这让豆柯害怕的打了个寒颤。他用质问的眼神望着杨禾呈,杨禾呈着急解释:“我什么都没做。”豆柯提高声音:“那你准备做什么?!杨禾呈,我们之间可以再多一点坦白吗?”杨禾呈一听这话,眼泪不自禁的就流下来了。豆柯心里暗暗叹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alpha的眼泪可以这么多?!杨禾呈带着哽咽:“我之前很想你,我想把你抓回来用链子把你一直锁在我身边,让你哪也去不了!”豆柯手掌被惊出一手冷汗,杨禾呈对他的偏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但是豆柯还是强撑继续质问:“那你刚才是准备锁住我?”杨禾呈没有回答,但无声也是最好的承认。豆柯看着杨禾呈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低下头,如果他有尾巴此刻可能已经垂得低低的了。

豆柯往前走两步,更加靠近杨禾呈,“那最后为什么没有锁住我?”豆柯的声音很轻,时不时有些热气儿喷在杨禾呈的下巴处。

杨禾呈被撩的浑身燥热,腺体又开始发热发胀,信息素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外散发:“太吵了,我一碰它就很吵。”豆柯没太听懂这个解释,“吵?”杨禾呈伸手摸了摸豆柯的耳垂,这是杨禾呈最喜欢的豆柯身上的部位:“你在睡觉,我怕吵醒你。”

豆柯被杨禾呈带着凉意的指尖刺激的一抖,同时也因为杨禾呈的回答而震惊。

鬼使神差的,豆柯却把那条链子拿起来,“杨禾呈知道错了吗?”豆柯装作凶狠的问!杨禾呈点头:“我错了,豆柯。我刚开始不应该伤害你的自尊,我不应该让你的爸爸出事,我不应该剥夺你的自由,我不应该让你生下孩子。豆柯,对不起,我真的做错了好多,对不起。”眼看着杨禾呈又要流泪,豆柯蹲下身,“咔哒”一声,把脚铐扣在了自己的脚腕处。把另一头递给了

杨禾呈:“我说过了,不止是你离不开我,我也是一样的。杨禾呈,发情期还剩下两天,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结束之后我也不会离开,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懂了没?”

杨禾呈紧紧握住脚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它捏碎了。脑子高速运转理解刚才豆柯的所有话。他好像听明白了,但也好像没听明白。

“点头。”豆柯蹲在自己的身下,嘴唇正好是杨禾呈的鸡巴的位置。杨禾呈头还没来得及点,他的鸡巴就先替他点头了。

豆柯伸手把杨禾呈的鸡巴掏出来,马眼还在流一些液体。豆柯先用舌尖在马眼处打了个圈,杨禾呈所有的兽欲全都在此刻被彻底点燃。他空着手插入豆柯的头发里,用力的将豆柯往自己的跨间按,豆柯一脸埋进杨禾呈的耻骨间。甚至连喉管都能感受到杨禾呈鸡巴上青筋在跳动。

豆柯双手扶住杨禾呈的腰,开始了不断地吞吐,脚上的银链不断发出碰撞的声音但是在此刻却显得那么色情。

吞吐了几十下,豆柯的腮帮子都已经酸了。但是杨禾呈的鸡巴还是硬挺的,完全没有射精的迹象。杨禾呈一把抱起豆柯,轻轻地放到床上:“我来,宝贝。”

杨禾呈庆幸当时这根链子做的很长,有两米多。杨禾呈把链子松垮的圈在自己的脖子处,往下一口含住了豆柯的鸡巴,豆柯腰身往上一挺:“啊!慢点!!”杨禾呈顺势将豆柯搂得更紧。不断地吞吐,用舌尖挑逗,另一只手绕过豆柯系着脚链的膝盖,将其抬起来。杨禾呈扶着自己的鸡巴往豆柯的后穴里插:“豆柯,我很爱你,以后一辈子我只会更加爱你。”话刚说完,就俯身堵着了豆柯的嘴。

豆柯尽情的回应杨禾呈的热吻,“我会努力爱你。”豆柯在心里默默说道。

杨禾呈的发情期总算过去了,豆柯的脚踝处也留下了一圈被脚铐磨出来的血印子。杨禾呈把豆柯的脚捧在手上,轻轻地用棉棒擦拭消毒:“对不起。”豆柯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浏览着什么,没空搭理杨禾呈。

杨禾呈擦完之后,半跪在豆柯身边,搂着豆柯的脖子就开始啃:“宝贝,理理我嘛~”豆柯别开头:“我还得回一趟平县。”豆柯刚才就是在看车票。他毕竟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房子啊,行李啊都在那边,肯定还得再回去一趟。

杨禾呈一愣,脸色瞬间垮下来,“你不是说你不走了。”豆柯脖子上还感觉得到杨禾呈留下来的口水,“想什么呢!我总得回去把事情都处理好吧。工作啊,房子啊,行李啊这些什么的。”豆柯耐心解释之后,杨禾呈脸色才稍稍好一些:“我开车陪你去吧。”豆柯看了眼自己已经买好的车票:“也行吧。”

杨禾呈很早之前就想去平县,把豆柯抓回来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来到这座小县城居然是和豆柯一起回来的。他看着豆柯生活三年多的城市,心头一紧眼睛竟然又有些酸涩:“对不起。”

两个人站在豆柯租房的楼下,杨禾呈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豆柯有些发愣的望着他,豆柯握了握牵着杨禾呈的手:“上去吧。”

两个人刚准备上楼的时候,“豆柯!”是王慧顺。旁边站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人。王慧顺挽着那个男人的手朝着豆柯打招呼:“好久不见!听倪剀说你们去x市参加比赛了?”

豆柯点点头,礼貌的朝着旁边的男人点头打招呼。王慧顺大方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在一起半年了。”

都半年了?豆柯不禁暗自感叹时间真的过的很快。四个人没说多少话,就有各自办自己的事去了。

“她是不是喜欢过你?”豆柯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杨禾呈站在身后冷不丁来一句吓了豆柯一大跳,手哆嗦一下才把门打开。

alpha对任何觊觎自己猎物的行为和举动都很警惕,“肯定是的。”不等豆柯回答,杨禾呈有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豆柯不说话,打开空调,是在懒得搭理吃飞醋的杨禾呈。

杨禾呈一把搂过豆柯,迫使他和自己面对面:“你哄哄我!”豆柯快要被气笑了:“杨禾呈,你几岁了啊?幼不幼稚?”杨禾呈没等到自己要的答案,低头紧紧吻住豆柯,直到豆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才松开:“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会换气啊?”杨禾呈看着满脸通红的豆柯,笑着说道。豆柯白了一眼他,故作生气:“快收拾行李!”

一说起这个,杨禾呈可就来劲了,跟在豆柯屁股后面豆柯说什么杨禾呈做什么。收拾了大半天,两个人都累得不行:“早知道还带个保姆过来了。”杨禾呈四肢摊开躺在床上抱怨,“老婆,过来老公抱。”

豆柯去厕所洗了把脸:“你在家好好待着,我约了学校的人谈事,等会儿就回来。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杨禾呈一听豆柯要出门,赶忙从床上弹起来:“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吗?”豆柯摇摇头:“不可以,我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插手。”杨禾呈撇撇嘴:“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我想吃你下的面。”

豆柯点点头,走上前亲了一下杨禾呈的脸:“真乖,像木木。”谁料杨禾呈不满足这样浅尝辄止的亲密,又拉着豆柯舌吻了一阵儿才松

开:“你才像木木!”

于是豆柯又是满脸通红的出门了。

豆柯把自己的辞呈交给主任之后,和新来的计算机老师交接了自己手上的工作,他在平县的工作就算彻底结束了,遗憾的是没能在学校在最后见那三个孩子一面。

豆柯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杨禾呈把空调度数调的很低,裹着被子睡着了:“我回来了。”豆柯放轻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摸了摸睡梦中杨禾呈也皱着的眉毛:“我回来了。”

杨禾呈睡迷糊了,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一把搂过豆柯,豆柯没站稳整个人都趴在杨禾呈的胸膛上。

“豆柯,我爱你。”像是梦话,但又像是把心剖出来诚心诚意的告白。豆柯鼻子一酸,忍住泪意:“杨禾呈,起来我给你下面吃。”

杨禾呈眯着眼睛看着豆柯,好像在分辨这是梦还是现实,豆柯实在受不了这样别扭的姿势,用力掐了一下:“让我起来!”杨禾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松手让豆柯起来了。

杨禾呈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没有改变。杨禾呈斜靠在厨房门口:“学校的事办好了吗?”豆柯一把面下到锅里,被水汽扑了一脸:“办好了,我们明天把退房合同签了就可以回去了。”

杨禾呈点点头,坐在餐桌上等着面。豆柯把一锅面端出来摆在桌子上,又拿了碗快出来递给杨禾呈:“快吃吧。”杨禾呈接过来,还没吃两口,眼泪就又止不住的流出来了。

“豆柯,你真的回来了吗?我对你做过那么多错事,你真的原谅我了吗?”杨禾呈埋着头,嘴里含着面条,说的话让人听不清。

豆柯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放心,还没想好杨禾呈又说:“你要是回来了,再敢跑,我就就”结果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豆柯笑着问:“你就什么?”

杨禾呈抬起头望着豆柯:“我对你什么都做不了。豆柯,你不知道,当年你在我面前用玻璃划伤自己,那几个月我每天都睡不着,晚上你睡在我身边的时候,半夜我做噩梦,梦到你真的离开我了。豆柯,那段时间我不比你好受一丁点。”

豆柯又何尝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晚上挺着个大肚子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每到深夜,杨禾呈突然就会惊醒然后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死死握住豆柯的手一整晚。

“杨禾呈,我当年划伤自己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豆柯等了很久才继续往下说:“那个时候,我听不见了。间歇性的,脑子里只有嗡嗡声,我听不到你说话,听不到孩子的心跳。我以为我要死了。”

杨禾呈瞪大双眼看着豆柯,豆柯继续说:“我自杀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我当时心理可能出问题了。”

安静了很久很久,豆柯如释重负:“但是没关系,杨禾呈,我们就这样彼此纠缠下去吧。”

杨禾呈突然不是很想吃面了,他好像亲吻、抱紧豆柯。当然他也这么做了,抱紧了属于自己的豆柯,属于自己的beta。

木木在六一儿童节这天分化了。当时他正在台上和同学们一起汇报演出,刚开始还以为是跳舞跳出汗了,没想到下一秒木木就感觉自己的腺体发热发胀。紧接着木木就意识不清,被校医院的工作人员拉到医护室了。

“这小子看着白白净净的,竟然还是个alpha?!”木木朦朦胧胧的过程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当时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自己竟然真的分化成了一个alpha!

木木这么伤心的原因是因为,自从他有了性别认知后,他就觉得自己喜欢的酷炫同桌段壹弓会是一个完美的alpha,他从此就开始天天许愿自己能分化成一个香甜软糯的oga。

木木浏览器的所有搜索记录都是,alpha和beta的孩子能分化成oga吗?怎么才能分化成oga?

可他现在不仅没有分化成oga,甚至还不是一个beta,他直接就成了一个alpha!木木想一头撞死在墙壁上了!

“木木!”是豆柯的声音,木木看着自己妈妈,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上来,含着眼泪嘟着嘴:“妈妈~我怎么成了一个alpha啊?!”

杨禾呈站在豆柯后面,看着自己的儿子都已经分化成alpha了还这么哭哭唧唧的,扶了下额,无奈的安慰道:“alpha有什么不好?”豆柯白了一眼杨禾呈,示意他不要说话再刺激木木了。以前木木悄悄给豆柯说过,他喜欢的那个人以后肯定是alpha,现在自己也分化成alpha了,心里肯定很难受。

木木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已经成为alpha的事实,然后他就开始躲着段壹弓了,毕竟木木深刻的意识到两个alpha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木木还煞有介事的在桌子上划了一条三八线:“我们以后谁都不要超过这条线!”说完就赶紧埋下头不敢和段壹弓有对视。段壹弓瞟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木木,“随便。”木木心里苦想道:“他肯定也分化成alpha了,他话比以前还少了,完美符合alp

ha的一切特征!”段壹弓之后一句话没说,但是木木已经在脑海里演完了一出大戏了。

木木最近瘦了好几斤了,豆柯和杨禾呈那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法子都试过了硬是什么都吃不下去,豆柯端着自己煮的面敲了木木的房门:“木木,妈妈给你下了碗面,你吃点好不好。”

“妈妈,对不起,我吃不下去。”委屈的意味让豆柯心如刀绞,隔着门继续安慰:“木木啊,alpha没有什么不好的,你爸爸就是alpha啊。”一说到这个,木木似乎更伤心了:“就因为爸爸是个alpha,妈妈当年才要跑!我不想当alpha!我想当个oga!”

一句话堵得豆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又原封不动把面端到书房给杨禾呈:“他还是不肯吃。”豆柯皱着眉很担心木木。杨禾呈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把拉过豆柯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没事儿,过段时间自己就接受了。”杨禾呈嘴唇贴着豆柯的脖子,说完话还伸出时间舔了一下豆柯的腺体,豆柯敏感地浑身一抖:“别闹!”杨禾呈却得寸进尺,把手伸进豆柯的衣服里,捏住了豆柯的奶头:“老婆,我想要了。”豆柯被杨禾呈的撩拨刺激的浑身燥热,鸡巴也有勃起的迹象,但豆柯还是假意推脱:“上次的后面还有点痛。”

杨禾呈又顺着豆柯的身体曲线往下摸,一把握住豆柯的鸡巴:“老婆,用嘴好不好。”最后豆柯的嘴两侧都酸了,杨禾呈才释放出来。

两夫妻颠鸾倒凤的时候,木木一个人窝在自己的被子里默默流泪,默默祭奠自己还没开始的爱情。

木木这样的状态持续一个月之后,段壹弓终于发现自己同桌的不对劲了:“杨留,你最近怎么了?”课间的时候,木木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一听到段壹弓的声音,连忙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你别和我说话!”木木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两个alpha是没有未来的。

段壹弓在心里默默下决心:“自己的同桌,必须得自己来哄!”于是当天放学后的下午,木木被段壹弓堵在了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角落:“你闹什么脾气呢?”虽然两个人现在已经一样高了,但是木木长的白白净净的,段壹弓确实健康的小麦肤色身材也更加魁梧一些,能把木木整个都罩住,木木有些心虚,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觉得我们没有未来!”

段壹弓被木木神奇的脑回路对的说不出话,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了一阵时间,段壹弓才恍然大悟:“杨留,我知道虽然我们都是oga,不被世间所承认的爱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段壹弓说完这句话后,小麦色的皮肤上复现一抹红晕,眼神也不敢直视木木。然而!木木却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完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oga?!你是oga?!”

豆柯和杨禾呈要举办婚礼了,杨禾呈在和豆柯试新婚礼服的时候,杨禾呈从后面抱着豆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豆柯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也觉得很奇妙还是不太敢相信:“我们俩还真结婚了。”杨禾呈却一副笃定的样子:“我们俩肯定会结婚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结婚,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婚礼当天是秋至,婚车开在街道上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飘了满地。这一辈子什么大事全都在秋天发生了。

“另一个新郎也来咯!”豆柯还没下车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人们热闹的声音。杨禾呈给了豆柯一个震动x市的婚礼。豆柯下车的时候,视线被凤冠挡住了,只能被人牵着往前走。豆柯手心一直冒汗,看不清路让他心里的紧张情绪更甚。

“哟,新郎官忍不住要来看自己的新娘子啦!”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然后大家才发现杨禾呈打破了之前的流程,提前出来了。杨禾呈望着豆柯被他一身凤冠霞帔美得惊心动魄:“他胆子小,我来牵着他走。”

这种小夫妻的甜蜜话,惹得在场的人捂嘴笑:“那可不能坏了规矩,我们新娘子可没说要你牵着走。”

杨禾呈眼看着就要被人推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豆柯却朝着杨禾呈的方向伸出手:“过来牵着。”

“诶好嘞好嘞。”杨禾呈一下冲过人群,牢牢地抓准了豆柯的手:“老婆!”杨禾呈的紧张程度完全不亚于豆柯。

当两个人站在台上一起拜完堂之后,底下一群人又在起哄:“亲一个!亲一个!”杨禾呈扶着豆柯起身:“老婆,我要亲你了。”

在人声喧闹的秋至,两个人在万众瞩目之下交换了一个终生的吻。

婚礼结束后的第一周,杨禾呈在微信上给豆柯传了一个word文档,豆柯当时在幼儿园门口接木木放学。点开一看竟然是杨禾呈制定的蜜月计划。

豆柯粗略的浏览了一下,简直就是一个完美出游计划,豆柯发了语音:“你什么时候做的?”杨禾呈很快就回复:“早就开始准备了。我们这周末就出发!”豆柯觉得时间有些急迫:“怎么这么急?木木怎么办?”杨禾呈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放心吧,木木我让外婆帮忙照顾。你的护照我都办好了!”

“妈妈!”木木在校门口开心的朝着豆柯挥手,豆柯没来得及回复杨禾呈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到车上才打开,发现杨禾呈发了两条条语音过来:“老婆~你怎么不理我了?”“老婆~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们再商量商量嘛!”

豆柯一点开,语音就外放了,木木看了眼豆柯,似乎十分看不起他爸爸撒娇的行为:“爸爸羞羞!”

豆柯敲字回给杨禾呈:“没问题,都听你的。”杨禾呈又秒回:“爱你!老婆!”豆柯无奈笑笑心想杨禾呈在公司是不是不工作。

蜜月之行是去毛里求斯,杨禾呈一直掌握着旅行的所有进度。终于到制订计划表上的以后一项时,杨禾呈一大早就开始忙碌:“防晒的,毯子要带上……”清晨杨禾呈就在嘀嘀咕咕收拾东西,豆柯惺忪着眼睛:“这么早?你干嘛呢?”杨禾呈亲了一下豆柯的眼睛:我们今天去坐游艇游海。”

两个人出发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杨禾呈买了一艘游艇:“好看吗?”豆柯望着他:“你买的?”杨禾呈很是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豆柯又左右看了看!“谁开啊?”杨禾呈又臭屁的指了下自己:“以前考过证的。”杨禾呈牵着豆柯上游艇:“放心吧。”

豆柯悬着的心在看到杨禾呈站在舵面前的时候完全安下来。海风把两个人的发型都吹乱了,到了海绵中央,杨禾呈就停止继续往前,拉着豆柯望甲板中央走去:“老婆,计划书最后一项!”杨禾呈兴奋的意味完全藏不住了。豆柯躺在甲板上,仔细感受凉快的海风,吹的他浑身都很放松舒服。

杨禾呈翻身压在豆柯身上:“在甲板上,在海中央,和你一起做爱到天黑。”豆柯睁眼,眼前只能看到杨禾呈。

还没来得及说话,杨禾呈就吻住了豆柯,舌头也趁机伸进豆柯的嘴里开始肆意搅动,开始释放信息素包裹着豆柯,混着咸腥的的海水味道,让豆柯也意乱情迷,也开始回吻杨禾呈。

杨禾呈感受到豆柯的主动后,轻松的脱下了豆柯的裤子,本来在海边旅游穿的裤子就很宽松,杨禾呈很轻松的就让豆柯浑身赤裸,杨禾呈看着豆柯曼妙的曲线:“豆柯,你好美!”杨禾呈架起豆柯的腿,俯身含住了豆柯的奶头,牵着豆柯的手往自己的鸡吧出摸:“老婆婆,你帮帮我。”

杨禾呈的鸡吧烫的豆柯浑身一颤,然后豆柯忍住羞臊替他上下撸动起来,杨禾呈伸手摸到豆柯的后穴,先是伸了一根手指头进去,豆柯没忍住叫出来:“啊!啊!轻一点!”但是这时候一阵海浪拍过来,两个人都随着海浪起伏,失重感和眩晕感更加明显。

“豆柯,你怎么这么会勾引我!”杨禾呈看着豆柯闭着眼睛,嘴唇微张,身体扭动着像是在向杨禾呈索要更多。豆柯握着杨禾呈的鸡吧往自己的后穴里插:“老公,进来给我。”杨禾呈的理智在此刻全面崩盘,他挺身把自己的鸡吧插进豆柯的后穴里,不断抽查,肉体撞击的声音夹杂着海浪拍到的声音,在此刻全都被放大。

“老婆,再叫我一次老公。”杨禾呈凑近豆柯的腺体旁,每说一个字的热气儿豆柯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老公,好舒服,老公!啊!啊啊啊!”

杨禾呈看着豆柯糜烂的表情,只觉得鸡吧又硬挺了几分:“对!老婆,我是你老公!好舒服老婆!”

豆柯的奶头被杨禾呈含的水晶晶的还有些肿起来的趋势,豆柯又被杨禾呈抱起来走向另一个方向,游艇并不稳当,但是杨禾呈每一步都走的踏实,豆柯还是紧紧抱着杨禾呈的脖子,不敢松手。杨禾呈的鸡吧一直再豆柯的的后穴里不曾拔出来,豆柯的后穴被他的鸡吧撑出一个小洞,杨禾呈痴迷的看着小洞:“老婆,我真的好爱你。”然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无止尽的性爱。

直到天色渐黑,豆柯还在被上下耸动,他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是他在x市很少能看到的:“老公,我也很爱你。”

随着海风,海浪,夜景,以及豆柯深情的告白,杨禾呈滚烫的精液全都射进了豆柯的后穴里。杨禾呈喘着粗气倒在豆柯的颈窝处:“豆柯,我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