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进宫谢恩

便是顾紫朝早向皇后请了恩旨,宴清歌也必须去栖梧g0ng谢恩。

即便今上t恤,皇后慈ai,她也不能坏了规矩t统,更不能因此坏了护国公府的名声。

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如今给你的恩典,许不止哪日翻来就成了她轻浮僭越的罪过。

上一世如履薄冰,这一世只能愈发的小心谨慎。

何况……万一这就是顾紫朝的目的呢?

让g0ng里觉得她恃宠生娇,认定护国公府的nv儿骄纵越矩,连带着护国公府也会受到牵连。

要知道上一世,她身上的yu加之罪,便有与外戚g结动摇国之根本这种诛九族的谋逆si罪。

若非她撑过慎刑司那一道道令人生不如si的刑法,若非朝中纯臣据理谏言,她的结局又岂止是废黜?

贬妻为妾时,宴清歌为了护国公府尚能忍辱。

可当她被贬为庶人,打入冷g0ng,却又得知父兄被斩首,三族内都被判流放。

而自己受尽折辱想方设法换来的消息,却又是母亲在流放途中沉疴入骨,拖累病si的噩耗。

以及家中最小的妹妹,原本应是承欢膝下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那些禽兽……

前世种种皆是剜心割骨之痛,亦是血海深仇,怎能令她不怕?又怎能让她不恨!

去往栖梧g0ng的路,宴清歌熟悉的很。

不是因为护国公府圣眷不衰,她自小便跟着授以诰命的母亲进g0ng,陛下、皇后、甚至太后都喜善于她,而是因为她曾是顾紫朝的皇后,也曾鸾凤栖金梧,入主这座荣耀华美的栖梧g0ng。

重活一世,触景生情,宴清歌心中良多怅然。

“身边这些nv孩子,我最喜欢的就是清歌了。”

“可是便宜老七了。”皇后待宴清歌依旧慈ai,她拉起她的手,眼带着笑意问道:“你昨天可是累着了?老七也算是疼人,一大早来我这儿请旨,为的就是让你好生歇息。”

“多谢母后t恤,臣媳受沐天恩,又得王爷垂怜,如此荣耀感激不及,岂会辛苦。”

宴清歌眉眼低垂,笑意温婉,皇后看了心中更是欢喜。

二人还没说上一会儿,就听太监唱传:“陛下驾到!”

皇帝来了,和皇帝一起来的还有顾紫朝。

顾紫朝早早起身上朝,下朝之后先是来皇后这里请了旨,便听诏去了御书房,与皇帝议了议国事,又闲聊了些家常。

现下父子二人一起来到栖梧,用皇帝的话来说,是来皇后这儿蹭一杯“新妇茶”。

宴清歌便又规规矩矩的给皇帝这位公爹敬了茶,这一幕是前世不曾有过的。

离开栖梧g0ng的时候,帝后二人给了不少赏赐,珩王府的随时拿不下,便由内务府浩浩荡荡一条长队跟在他们身后给送出的g0ng门。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天大的殊荣。

顾紫朝是与宴清歌一起坐马车回去的,这同样是前世不曾有过的,前世,新婚之夜顾紫朝没有出现,进g0ng谢恩的也只有她孤零零一个新妇。

前世顾紫朝没有给她新婚的t面,皇帝也没来栖梧g0ng抬举她,自然也不会有今时这般多的赏赐。

顾紫朝更不会从栖梧g0ng出来便一直牵着她这个,他并不心悦的妻子的手……

一路上,宴清歌的手一直被顾紫朝握着,她面上掩饰的再好,心中却是海浪一般翻涌。

以至于顾紫朝拿指腹蹭了蹭她掌心的汗,说要从g0ng里请太医回来给她把把脉,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宴清歌心惊。没办法,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没理由不怀疑顾紫朝没安好心。

调养身t?顾紫朝找来的太医给开的药,她可不敢吃。

要知道,当她被人陷害,从皇后被贬为妃嫔,又多年无所出的时候,家里人也是劝她想方设法给陛下生个孩子。

毕竟那时虽然后g0ng充裕,顾紫朝却膝下无子,若她能为顾紫朝生下一个皇子,想来定时能够母凭子贵的。

于是那时一贯吃不得苦的她,喝了好久的“求子药”,却不想都是顾紫朝安排下来的“避子汤”。

那时她始终在家里面前粉饰太平,顾紫朝忌惮宴家,却又不得不重用宴家,所以无论是对宴家还是对宴清歌,他看起来都是格外恩宠。

那虚伪的表象伪装的好到就连宴清歌的母亲都觉得,是宴清歌妒忌姜莞,容不下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皇上待你已是极好的……”宴清歌忘不了那时母亲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做了这般错事,陛下却还是保了你的妃位,已是宽宥仁慈……”

她没有推姜莞,是姜莞拉扯着她的手,故意自己摔到湖里去的。

姜莞失了孩子,她无法自证,先是幽闭于栖梧g0ng,不足月余便被顾紫朝以善妒失德为由,贬妻为妾。

从皇后变成德妃,成了南齐开

国以来第一个被废的皇后,而姜莞也从元嫔变成了元妃。

呵,这两个封号是多么的讽刺。

他说她失德,所以将她封为德妃,是在提醒她要时时刻刻注意德行。

而姜莞的封号,元为首也,既是他心中第一人,亦有原配之妻的意思。

姜莞的出身,以及共侍二夫的经历一直以来备受争议,若非朝臣机理反对,日日上奏,只怕顾紫朝早就抬举了姜莞做皇后。

上一世宴清歌被褫夺封号,打入冷g0ng的时候,姜莞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皇贵妃,且后位空悬。

她无法做他的皇后,他便不要皇后,后g0ng没有皇后,便以元皇贵妃为尊,代执凤印,掌权后g0ng。

想到这里,宴清歌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害怕,也是恶心。

顾紫朝许是以为她冷,便揽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中,用他宽大的广袖遮住她单薄的臂膀。

顾紫朝不知道的是,与他这般亲密,才更让宴清歌发抖。

回到了珩王府,顾紫朝先下了马车,然后朝宴清歌伸出了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宴清歌的内心无b抗拒,却还是微微笑着将手递了过去,口不对心的柔声说道:“多谢王爷t恤。”

是啊,顾紫朝如此动作,旁人看了无不觉得他对她宠ai非常,t贴入微。

至于g0ng里头那些琳琅满目的赏赐,顾紫朝让管家协助蒹葭与采薇,都记在了宴清歌名下,和她带过来的那十二车嫁妆一起,算作王妃的私产。

宴清歌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赏赐,她在意的事顾紫朝对她的态度,与前世截然不同。

他对她越好,便越是让她觉得惶恐。

回到珩王府,第一件事情是要将g0ng里的赏赐归档。

事情虽然是王府里的管家跟她的管事丫鬟在做,但核准清单则需要她这个nv主人一一过目。

反正都要过一遍宴清歌的眼,再收到宝库里去,少便找人抬来两个沉香木雕花的箱子,和一个雕漆的红匣子。

“这些你也点点。”顾紫朝为宴清歌添了茶,见她美目中带着疑惑,便同她解释道:“这两个大箱子里是我为你准备的妆匣首饰,漆匣子里除了府中侍佣的身契,便都是孤名下私产。”

他将红匣子打开,随意翻了翻便递到她的手上,宴清歌看了一眼,便见这匣子里除了身契厚厚一叠,都是田庄铺子的地契。

顾紫朝说,这些都是他的私产,现在都交与她保管,并由她自由使配。

“结发为夫妻,恩ai两不疑。”他握住她的手,看向她善睐的一双明眸,“卿卿既与我为妻,孤与你便为一t,你是孤的妻子,亦是孤最为重要和信任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顾紫朝伪装的太好了,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语气和眼神都盛满了情深。

若非重活一世,不忘前尘,她差一点就让他给骗了。

若是前世的自己听到顾紫朝这样一番恬言柔舌的说辞,定是欣喜万分的吧……

x口骤然酸涩,心尖尖上隐隐ch0u痛的疼,晏清歌强将这酸楚强压了下去,低眉顺目嫣嫣一笑,“妾身多谢王爷厚ai。”

后面便叫了王府里各处管事的嬷嬷过来给宴清歌立威,好叫他们知道谁是王府里的nv主人。

前世也差不多是这样,许是新婚之夜顾紫朝没有来,也自知亏欠,便也是如现下这般,同人介绍起她的身份。

只是今生和前世到底是不同的,重来一次,顾紫朝并没有冷落她,反而郑重的抬举了她,以至于王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b前世要恭顺许多。

毕竟前世里单只她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便已经是个大笑话了。

除了顾紫朝对她的态度,还有些人与前世不同。

王府下人众多,宴清歌自然是认不全的,可与她日常接触的那几个管事嬷嬷,却都是熟悉的。眼下院子里这几个嬷嬷除了几个熟面孔,还多了几个生面孔。

这一发现不免让宴清歌有些心慌,少的那几个熟面孔里,不是“恶妇”就是“刁妇”,她拥有前世的记忆,原本想要好生防范,却不想眼前换做了几个她一无所知的生面孔。

究竟是她重生之后有些事情改变了,还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不管如何,以后她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小心。

午膳是在g0ng里吃的,回到王府忙活了一阵便又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晚膳的饭菜意外都是她喜欢的吃食,不过面对顾紫朝,以及模糊的未来,宴清歌心中忧虑,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了一些。

晚膳顾紫朝是陪着她在云崇院吃的,意思也很明显,晚上他要留在宴清歌这里过夜。

便也意味着她要服侍他就寝……

侍寝这件事让宴清歌觉得无b恶心,毕竟前世在这件事情上她就没有过好的t验。

沐浴的时候她就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宠,却还不能一直避宠,不然落得个夫

妻不睦,她被冷落又不够贤惠的名声,到头来对护国公府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回到寝殿,顾紫朝已经倚在榻上,单手支颐拿着本书在瞧。

宴清歌走了过去,盈盈一拜,柔声说道:“妾身伺候殿下就寝。”

顾紫朝伸手将她扶起,扶着她坐在榻上,动作和眼神一如今日入g0ng谢恩一般,满是深情。

宴清歌装作不经意的别开眼,她不想看他这张脸,也不敢看这一双含情脉脉的眼。

哪怕最后是恨、是怨,之前那十年到底是她ai他要多一些。

因此她害怕看到这双温柔的眼,那漆黑如墨眼底又有灯火闪耀的眼眸,似乎多看一眼,都会让她陷进去。

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ai也好,恨也好,宴清歌告诉自己,重活一世是老天爷的恩赐,她万不可重蹈覆辙。

相敬如宾也好,虚与委蛇也好,她求的都是自保,母仪天下她根本不在乎,顾紫朝心尖尖上的人随便是谁,只要能保住护国公府的荣耀和家人的安宁便好。

更何况这双眼越是温柔深情,就越是让她觉得恐惧,眼前的顾紫朝与前世的他大不相同,她不知道他忽然对自己这么好到底又酝酿着怎样的y谋。

“妾身为陛下宽衣……”

思绪回拢,宴清歌伸手去解男人里衣的系带。丫鬟吹熄了灯,只留下如豆的一盏,放下一幕又一幕轻纱帐,低着头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门轻轻被关上,门口留下两个值夜的丫鬟。

“王妃怕我?”

顾紫朝伸手抬起宴清歌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眼与自己对视。

顾紫朝的生母容妃是西疆的公主,拥有闻名遐迩的美貌,入g0ng之后荣宠不衰,深得今上喜ai。只可惜天妒红颜,容妃二次有孕至七个月时遭意外早产,那个孩子生了两天也没生下来,也累得容妃香消玉殒。

继承了容妃的美貌,顾紫朝自然是生得极好的,虽面若敷粉,妙有姿容,偏又是剑眉星目,眉如墨裁,丰神俊逸之姿可堪得上举世无双。

若非这张脸,宴清歌也不会在儿时初入g0ng廷便被他迷惑,以至于到了豆蔻之年才知自己早已对顾紫朝芳心暗许。

“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敬您,ai您。”

对上顾紫朝幽暗的眼眸,宴清歌回答的无可指摘。

怕,她当然是怕的,前世种种她怎能不怕?

顾紫朝在她脸上凝视良久,而后便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只听他轻轻一下,眼中晦涩不明:“王妃说ai孤,可愿证明给孤看?”

证明?怎么证明?宴清歌睁大眼睛,可她并非是昨夜新婚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只一下的惊诧她便明白了顾紫朝的暗示。

粉拳在男人的衣摆下攥紧,宴清歌低下头解开自己的衣带,压抑着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恶心,在顾紫朝耐人寻味的眼光中脱掉自己的里衣,伸出手缓缓往他ch11u0的怀中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