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疯狂()

魏徕看到来人正同样一丝不挂,进来后便用不明的眼神凝视着自己不动了。她下意识想要捂住自己的胸和下体,慌慌张张地说:“你怎么进来了…!”

由于蒲青禾毫不介意地展现着一切自身的风光,便让魏徕的眼神不住地黏在她身上去探查,探查下午只春光乍泄一点遂令人意犹未尽的更多——长颈薄背、窄腰颀肢,光滑的肌肤如白玉般,于一些水光的附着下,在灯光下发出温润的光泽。尤其是那对丰硕的乳肉,在她眼中一晃再晃,犹如邪祟欲望之源,到最后彻底移不开视线。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恰到好处,可魏徕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想了想,也许是人与生俱来的那种强烈而迫切的探索欲在作祟:明明起先一般都是想触及真相,故对于未知事物的冀望会随着深入而一丝丝地变大,可到最后彻底揭露其真面时,又没有了那份想象中应有的快乐。

她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件花纹文胸,暗紫色和肤白色完美地相互映衬着,带起她的所有冀求,心于是跳得更快了。她觉得,她几乎无法用更恰当的语言去形容这种奇怪升起的心绪,而把头垂得更低了。

蒲青禾也不生气,一边走进她,一边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我怎么会那么狠心让病人一个人自己洗澡呢,你说是吗?”

魏徕紧抿住唇。她内心忍不住腹诽着,对方真的很喜欢跟她玩文字游戏。而此番又是意欲何为呢?她不相信青禾仅仅只是那么单纯的动机,根本就是话里有话。

但听得这些话不痛不痒后,她便开始暗自庆幸对方没看见自己的羞耻行径时,蒲青禾再次开口了,声音带着谐谑:“哦…那是我打扰你自慰了?”

青禾止步在魏徕的正前方,然后蹲下身来,朝她莞尔一笑后继续说,“可是你看起来…不是挺欢迎我的到来的么?”

下一秒,蒲青禾才话音刚落,就忽然被魏徕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按倒在地,微阖的唇也沾染上了并不属于自己的热温。

她愕然地本能使瞳孔骤然放缩好一阵,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一次由魏徕主动的吻,不再像刚才那么偷吻的那样轻且驯顺,而似乎带着点不悦的恼,以及报复,被不停在心底翻腾的冲动驱使着失去任何理智——魏徕用力捏着她的双手不放,像疯了一样地向她索吻。

“对。”

“就是想要你。”

“…这样的答案,满意了吗?”

水声仍在哗哗地作响,可她们皆不甚在意,拥得更紧了。

滚热的呼吸一次接一次地被吐出,一些蒸腾在面颊上,使其烫得更加殷红,而且晕眩、神智不清;另一些则浮入聚成团弥漫着的蒸汽,持续升温着这密闭的空间。

就此,本就云雾缭绕的浴室里,出现一股成使人上瘾且疯狂的毒素。

彼时除了腿,两人整个的上半身都如同橘瓣般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只要再有稍微的动作便会引起双方的更多躁动——直到魏徕的嘴巴被狠力咬破,手臂条件反射般地将她上身撑起,唯独保持半跪在对方腰上的这一姿势。

蒲青禾又露出了那个表情。其时她皱着眉,眼神飘忽不定,用交叉的双臂掩住自己的唇,怯生生地:“…好过分。”

过分…?魏徕怔怔地看着她,舔了舔唇。

如同听到魏徕内心的疑虑,蒲青禾再次重复了一遍:“真的好过分。”

“怎…怎么老是这么突然亲我?好害羞…”

魏徕沉默了一阵,怒极反笑。

她掰开对方的手,将脸落得很近很近,鼻尖差不多触到鼻尖,语气十分的冷:“蒲青禾…你真的好爱演戏。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怎么,玩腻了?讨厌我了?”

这但最后一句话,魏徕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她应激反应似的缩了缩脖子,害怕自己的得寸进尺又让悲剧重演。即便她明显发现自己心里还有一种别样的念头,正在因此不安分地骚动着,仿佛是这恐惧的源头的确是她渴求的。

她的身体不停地战栗起来。

然而,相反的,蒲青禾捧住她的脸,耐心地用轻声细语的语气哄着她:“不生气好不好?”

“我没…!”

“要是我真讨厌你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了,我们更不会有任何关系,”青禾没在意她的话,把大拇指指腹放在对方左眼下的痣上,轻轻按压,使得魏徕有些痒痒地不停闭合左眼,“你一点也知道你有多漂亮,我根本讨厌不起来。”

魏徕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她微微偏头,讷讷道:“可是…”

蒲青禾迫切地打断她,“哪有那么多可是的,”眼神流转间,又没那么害羞了,似笑非笑地又缩小了些两人间的距离,是勾引和促狭,在琅琅的声音里起伏:“想再亲我一下吗?”

“还是…”蒲青禾顿了顿,“你刚刚自慰的时候…在想着谁?”

“是我吗?”

语毕,魏徕便对上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眸。猫一样的,却失去了锐利,而露

出了更多的温驯和无害,顷刻宛同一只在撒娇着亟待抚摸的猫。

而后,她的腿间突然被膝盖顶住,轻且缓地顺着流出的滑液来回蹭弄,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喘叫,身子软了软。本就未全然消散的欲望,再次在她下腹剧烈迭起。

她无法再分清究竟是谁更躁动或兴奋,只是大脑一片空白。

但魏徕还是说出了相反的答案:“不是…”然后眼神闪躲,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腿不自觉地把蒲青禾的膝盖夹紧了。她明明不是想这么说的,不过这么说了后,她又觉得兴奋起来,似乎真的是想说这个答案的。

几乎是一瞬间,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接着是失望、委屈,到转变成最后的愠怒时,一切尘埃落定了——一股头脑发昏的窒息感,再次将魏徕包围住。

关于那晚的更多,魏徕记的并不算太深切,甚至有些蒙眬。大概是过于刺激了,她能想起来的,是热,太热了,全身都很痛,和一些很奇怪的体验。

脖子被掐住了,然后呢?被对方反压在下,动弹不得,和疯狂求吻着吻漫过她的耳朵、眼下痣、唇和颈,从锁骨开始带着刺痛的咬,尤其是胸部;似乎青禾还重复说了很多遍她知道是魏徕在骗她。但魏徕一句也没再回答,致使蒲青禾的索取变得愈发疯狂,和刚才害羞的模样,宛如幻觉般迅速割裂开来。

很快,在下体的两股间,魏徕第一次有了被撕裂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试过两根手指进去,更何况此时是在没有任何预告的前提下,被一下子推进了三只,所以不只是酸胀,更多的是清晰得令她后怕连连的痛苦。

蒲青禾的手,明明是之前那么渴望的存在,这时却坏了起来,成为搅动她心中不安的罪魁祸首。没有一丝迟疑的,那些平日里看起来纤细得无力

的指尖,顿时化作了某种利器,在通往她体内的狭窄甬道里凶恶地肆意碰撞着、剐蹭着柔软的皱襞,报复之心明晃晃地招摇在对方怒极反笑的一张漂亮脸蛋上。

这种痛楚使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可没过多久,身体竟然出奇快速的适应了这种暴力扩张,然后快感便像雨后春笋般鱼跃而出。

她开始痉挛不断,一些伤口不多时再次裂开,血淋淋的却不止是她,蒲青禾的身上也流淌着,却没有讨厌,甚至在某刻用牙扯开了她左腕的绷带,毫无顾忌地舔舐起那些血肉,仿佛在说,天使,只是有关她最虚假且不写伪装的谎言。

魏徕想过是否还击。可除了像个孩子一样去吃咬,吃咬蒲青禾那对硕大、而不停在自己身前摩擦得发痒的乳肉,她别无选择。

尽管这也是她所冀望的,而一触上就如同磁吸反应似的不想再离开,想要继续粗鲁地蹂躏和戏弄,正如蒲青禾对待自己一样。虽然起初是自己的恍惚导致的不幸,让事情有了一错再错的苗头。

胸的主人没有给她更多能够这么做的机会,擒着下颌继续接吻了。

不同的触悟聚合在一起,将魏徕麻痹得失去思考力,而且寸步难移,每个姿势的变换,不过都是在由蒲青禾随心所欲控制着,其中最有快感的、同时也是最羞耻的,莫过于撑着墙被从后进入,而且还时不时被扯着头发热吻,决堤的高潮止不住地在体内迭起。

魏徕的喉咙正在被一股由肺部起一路狂飙的灼烧感侵蚀,烫得只知道了喘叫和呻吟。

这似乎也是致使青禾感到愉悦的源头,所以不曾感到疲惫,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一直做到实在难耐的昏昏欲睡。

浴室的热气越升越多,潮湿的心绪、肉体的缠和、爱恨的确否、过往的浮云,一切都被厚重的纱雾笼罩上暧昧和欲望的阴影,无法再被窥望得深切和明白,接着此消彼长,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黑洞:探索,再探索,最后无济于事,化作魂牵梦萦又无法触及的虚拟。

——是一点也算不得美好的、又无比快乐的,和别人交媾的初体验。魏徕在事后这么想。而那人还是同性,可给了她出乎意料的畅快,过程中丝毫没有过自慰般的寂寞乏味。

然而她也没有忘记那时,她的脑中仅有的一句话——她好喜欢被蒲青禾欺负的感觉,她还要更多更多。

但她知道,她死也不会把这些说出口。

深宵,魏徕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顺带着从后紧拥自己在怀睡去的蒲青禾。

去床头柜上摸时,她看着手里这台略有耳闻的当下新款翻盖,有过短暂的恍惚才去接听。

自己的那台老旧得经过不知几手的廉价货手机,根本经不住大雨早已泡烂,而这正是雨巷事后,蒲青禾在问她要号码时无果得到的,条件是所谓几个简单的代价,但没告诉她。

她想,这次的做爱算是吗?又在下意识去看蒲青禾半醒的似笑非笑的脸后,很快摇了摇头。

不,直觉告诉她,这只是对方以为自己不忠的惩罚。

“这么晚了谁打的?”蒲青禾呵了个哈欠,又很快皱眉,伸手就要去抢,“不会就是你自慰想着的心上人吧?”

魏徕没让她得逞,摇摇头说:“骗

你的,真信了?”对方闻言不悦地用力拧了下她的大腿肉,“你还真敢跟我抖机灵?魏徕,你可以啊。”

在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时,魏徕低头亲了她额头一口,“痛别掐了,我不敢了。”这才罢休。

魏徕说实在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本想一挂了之,可内心的那种不详使她无法拒绝。

按过接通键,对面很快传来一阵中年妇女的焦急而怒不可遏的声音,使魏徕瞬间清醒过来:“魏徕,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急死人了知道吗啊?!”

她咽了咽口水,不禁心跳漏下一拍,几乎是无意识地下了床。她走到角落,没想好怎么说,故只战战兢兢地小声叫道:“妈我”

对方很快打断她的话,喋喋不休地继续絮说起来,而且不容置辩:“你舅舅说你放学没去帮忙,舅母去家里也没等到你,你弟弟出事,我现在才守着手术做完有空!这都几点了,你现在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现在甚至还学会夜不归宿了是吧?别跟我解释什么,赶紧来县医院!”

随着嘟嘟两声,电话被完全挂断,又快又急,根本不给人任何回应的机会,仿佛只是在对她下一个无需答应的命令。

魏徕对她母亲的这种态度习以为常,可这次没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因为放纵的罪恶感使她心有余悸。来不及疑惑魏驰到底能出什么事,她的肢体已经在准备找衣服离开。

蒲青禾也坐起来,却没有挪动更多,静静地端详对方如热锅上的蚂蚁徘徊不定、到处乱转的模样,有些想笑了。

她柔长的发随意散落着,抱着棉被,脑袋轻搭在上面,眼睛眯了眯,半阖不闭的,看起来乖巧极了;而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晦又说明她似乎早已猜到了什么,她却还继续佯装着天真无知,软着声说道:“你衣服还没干,从我衣柜里随便拿几件穿吧。你什么事这么急?”

魏徕愣了下,稍稍点头说过“谢谢”后,就打开离自己不远处的一长排衣柜中的一个,满满当当的,而且颜色各异,令她眼花缭乱。

果然蒲青禾压根不是眼看着的寡淡的那款。她一边腹诽,在好不容易看到长袖和长裤后,一边穿着回道:“我弟出事了,在医院。我妈叫我过去。”

“哦”蒲青禾意味深长地应了声,“我给你叫个车吧?一个人走夜路可不好。”

“现在还有车?”

“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