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138.

“这些异域舞姬就是你先前所说的‘极品’?!”

被按回软垫坐下后朝郁皮笑肉不笑地质问曲涧安,那人一副再寻常不过的样子:“嗯,我方才从画舫上瞧见软香楼牌子了。”

左右两个舞姬姐姐身上大概用了熏香,朝郁能清晰地嗅到从周身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幽香。然而他跟女人撑死只能做姐妹,现在两个风情万种的“姐妹”把自己当成魅惑的对象,朝郁实在是身心皆是万分抗拒。

尤其是邻座曲涧安也正享受着这种待遇,那女人的手都抬起来分明想要攀上那人肩臂,朝郁心中不免再生几分暗怒,差点沉不住气拍案而起———

正当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啪—啪—”两声。

原来是曲涧安双手抬高将那舞姬的动作挡下了,右手搭在左手掌心漫不经心地拍了两声,随后雅间的木门便再次被推开了。

先是一女子抱着独特的乐器躬身走了进来,随后两名男子也端着承盘跟了进来。

女子见了礼后顾自坐到了角落摆出奏乐的姿势,四个舞姬也眼神交流了一番便各自起身走到了软垫前方宽敞的地方开始献舞。

那在一众妩媚女子中的两个男人瞬间凸显起来,在他们将茶点酒水摆盘的时候朝郁已经坐不住了,两手撑桌微微倾身咬牙问道:“这两个男人也是你叫的?”

“鸨母说为我安排,我没有拒绝罢了。”

听到这略微无赖的话朝郁霎时用力挤出一个假笑,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猛地一推桌子坐了回去。

他清楚地知道今晚这一番自己已经有些反常了,对曲涧安有秘而不宣的占有欲本就是自己的事,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管曲公子点的什么人没拒绝什么人。

两个小倌朝郁仔细打量了一番,从外表身段来看用现在的话就是一个标准的1一个标准的0。那小受看上去身娇体弱易推倒,估摸年龄也就弱冠之年,在曲涧安身前的案上躬身低头乖乖地摆上酒水。

那鸨母怎么就看出他曲子溪是睡别人而我是被别人睡那户的!?

朝郁侧身,审视的目光绕过自己桌前的攻盯着那小受不放,心里酸酸地想:曲子溪,你不叫我痛快那咱俩一起不痛快好了。

他身形刚刚一动,原本散披在肩头的青丝顺势便滑落到胸前,还有一缕轻柔的发丝不小心垂到了满杯的酒盏里。

朝郁浑然不知正要开口叫那小受过来,案前那位的攻气十足的男人便率先抬了手将他的发丝捻了起来,用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公子,我为您再换一杯吧。”

此话一出朝郁余光敏锐地感知到曲子溪突然将视线转向了他这边,眼神里隐隐约约有几分凌厉与不快一闪而过。朝郁脑子里有什么想法忽然闪现,他霎时转变了想法叫了自己面前这人,故意拖长腔调道:“本公子瞧着你很是钟意,叫什么名字,到身边来坐。”

那人不卑不亢,说了名字后便绕到案后坐在了朝郁身侧。

“萧璟。”

只曲子溪方才递过来那个不善的眼神朝郁便突然心灵福至思觉是否那人也对他产生了同样的情绪,便临时改变了策略。那小受见萧璟已经得了贵客的喜爱便不甘落后,柔柔弱弱道:“公子,让云棋来伺候您吧。”

他声音太过细软,听得朝郁一纯零都浑身一颤心中恶寒,更别提离他最近的曲涧安了。

一个男人,非得这样说话吗。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不得不说朝郁这一手“报复”效果立竿见影,曲涧安看了后心里立刻便涌上了他都没有察觉出的酸意。云棋正巧挡住了那坐在一起的两人,曲涧安有些烦躁地说道:“不必,到一旁候着。”

他一招手一个正跳着舞的舞姬很有眼力见儿地蹭了上来,将那一脸委屈的云棋挤到了一边,自个儿扭腰坐在了曲涧安身边。

哼,仅仅是一个短暂的眼神朝郁并不能感觉到痛快,一不做二不休地干脆将手放肆地从萧璟腰侧一路摸到了跪坐的大腿上,那萧璟也颇有情趣地将手伸到案几下与朝郁的手交握在一起。房间就这么小,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和两人的玩笑声传到曲涧安耳里都一清二楚。

他怎么.........他怎么能和那个男人一起调笑!

曲涧安袖中的手微微攥紧。从他的角度这么看过去好似那两人的手就在萧璟的大腿处摩挲挑逗,但实际上朝郁只是虚虚摸了萧璟的外袍隔着自己袖子才搭在了人家的大腿上,且所谓“摩挲挑逗”不过是他在跟萧璟互相掐对方手心。

朝郁纯纯是想弄出点荒唐的举动气一下曲子溪,萧璟......可能真把这当情趣了。

此时完全有被刺激到的曲涧安开始重复了一遍朝郁先前的心路历程,最终得出自己还没有什么资格立场说教朝郁的结论。他对什么舞姬云棋并不感兴趣,许昭却好像真跟那狗男人玩得忘乎所以,曲涧安有点不甘心,眯起眼注视着斜对面的朝郁抬起手抚摸上了身旁舞姬波浪般的弯发。

“.........”

操我他妈是沉不住气了。

方才那人拒绝了那云棋朝郁心中还感到一丝安慰,谁承想转身人家就摸上了美女的秀发,朝郁极快地借着萧璟身形偏头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回过头顶着曲涧安隐约有些挑衅审视的眼神镇定地开口道:“子溪兄,我看你今晚一直盯着人家的弯发。许昭不才,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帮你把头发弄成那样。”

“哦?怎么弄我倒是好奇得很。”

曲涧安果然很感兴趣,朝郁心里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叫那人转移注意别让那舞姬不舞姬的围在身边了,他怎么会抛出这种有的没的的尴尬话题。

朝郁面上不显,挂着笑地从自己案后踱步走到了曲涧安身边,曲涧安早在他说完那话后便不再无聊地摸人家秀发,他没动,是那舞姬不明所以地仰起头与朝郁对视。

朝小公子居高临下地摆出一副不好惹的表情,那舞姬便讪讪地挪开了。朝郁直跪在曲涧安身后,淡淡道:“好说,给本公子去寻一根略短略细的铁棍来。”

在云棋出去寻短棍的期间朝郁肆无忌惮地挑起曲涧安柔顺的黑发绕在自己手心摩挲,反正曲涧安也看不着,他可以肆意妄为地用冷酷的眼神盯着场中央的那四个舞姬,以昭显自己的主权。

很快短棍便寻来了,朝郁握着铁棍悄悄放出灵力附于其上,慢慢使铁皮升温到一定热度,捻了缕曲涧安的黑发便往短棍上一圈一圈地缠绕。

这还是他曾在现代生活时刷小视频看到的,当时只觉得挺神奇,哪成想竟然有朝一日会亲自实操。

“哈,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妙法,果真有趣。”曲涧安一动不动任由朝郁对他宝贝万分的长发随意折腾,朝郁可算不跟那什么萧璟坐一桌眉来眼去了,曲公子心情顿时明媚起来,带着笑意道:“你可稳着些,本公子一会儿什么形象可全在你两手之间了。”

朝郁并没搭话,手上动作由慢即快,而是传音入耳对曲涧安问道:“当时你分明说是来打探情况的,怎么进来后便只顾上玩乐了。”

“哎,让我想想,是哪位公子盯着画舫盯了一路,看着一家家青楼妓院两眼放光却又踟蹰不前?我分明是想带某人进来看看,逾界的事没做倒让公子埋怨了。”

哈?他竟然看出来了?

“....那你说什么修士会往软香楼来是诓我的?”

“那倒不是,只是现在刚入夜时间尚早,有些事情还在潜伏酝酿中。临时凑在一起的一伙人有人九死一生白忙活一场,有人得了机缘不知收敛,人心难测,受不住诱惑进了这鱼龙混杂的地方........黑暗降临后这里就是邪念最滋养的温床。”

“所以我赌他们今晚一定有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