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囚禁了霸凌我的人小僧回头了嘛

过小丞

阮家贝放学的时候,看到一帮人围在巷子里围殴一个男生。旁边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活该。

一般大家遇到这种事都躲得远远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同仇敌忾了。

被殴打的男生看着有些眼熟,但他也不想招惹是非。低着头刚想走,就听见中间嗷嗷的惨叫声。

过小丞?

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穿着花裤子,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头头。他撑起一只腿坐在街边栏杆上,手指间加了根烟,漫不经心地看着过小丞痛苦的神情,吞云吐雾着。

阮家贝的脚顿住了,明知道自己不该多问,这种时候不要惹火上身。但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黄毛没个正型地叼着烟,对着他上下打量:“怎么地,你也皮痒了?”

“那个,能问下你们打他干什么?”

黄毛笑了,“看谁不爽也要有理由?”接着他把烟屁股吐了,从栏杆上跳下来。像是觉得有意思,便难得地多话了,凑在阮家贝耳边道:“这个变态,偷拍男生厕所的视频卖到网站上,被发现了。”

……

“…啊?”

“…真的假的,你们确定是过小丞?”阮家贝傻眼了,他对这个同桌虽然所知甚少,虽然他有些古怪,但也不至于那样吧…

“真的啊,骗你干嘛,”黄毛从衣衬口袋里又掏出根烟点上,朝他脸上喷了个烟圈,含糊道:“看你眼熟,也是笃思楼的吧,算你们倒霉,你回去看看,别自己也‘上榜’了。”

阮家贝一阵胆寒,幸好他平时都一个人去实验楼上厕所。光是正常人被偷拍就已经够有风险的了,他可不想通过这种方式被人知道身体的秘密。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坐在自己身边这么久。阮家贝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控制不住地恶心。

阮家贝还想问什么,黄毛却突然不耐烦了,把他脑袋推到一边:

“少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揍。”

过小丞瘫倒在地上,衣服被踢得破破烂烂的。

“操你妈的,拍这损玩意儿,自己少那二两肉吗”他跟个刀俎上的鱼一样,被人翻来撵去,有人用鞋底来回踩着摩擦他的生殖器,痛得他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求求你,,放过我吧,好痛,别踩这里….”过小丞苦苦央求着,可对方还是拿他跟玩儿一样。

他的眼皮肿得高高的,视线也模糊了许多,在那群插刀械斗的人的小腿的缝隙间看到了街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努力地眯起眼睛,让视线重新聚焦,只见阮家贝站在人群中央,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两人隔着一条街,对视的目光却凝固住了。

过小丞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也不管难不难看了,

“救我!!阮家贝,救我,救救我!”

“你跟他们说一声吧,,你看,你跟山炻关系这么好,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弄死的!”

他的手心和指甲里都是血, 不管不顾地往前爬着,那围殴他的人像是欣赏他的蠢态,也没拦着, 知道这怂人不可能逆转而胜,毫无威胁。

过小丞的目光里充满了希冀和渴盼,像等待被救赎。对视的几秒钟,却像慢镜头一样冗长。

阮家贝有种如蛆附骨的恶心,让他想吐。他控制不住生理的厌恶,不能再多看他一眼,便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着那个毅然离去的背影,最后一丝希望也无,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虽然他平时的自尊心早已消磨殆尽了,但这一刻,他心中陡然燃起一股暴戾,破口大骂道:“阮家贝你这个烂屁股的,不过是山炻穿的破鞋,狐假虎威什么呢——”

周围一阵哗然,有的学生嘴里吃的东西都掉了,面面相觑。

“我没听错吧…?”

过小丞话还没说完,就被怼脸踹了个轱辘,滚到了一边去。

“操你妈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黄毛皱着眉头走到他面前,后面的人立刻把过小丞掣肘压住了。

过小丞看着眼前放大的鞋尖,挺着脖子,努力地抬头看他,目光阴寒又不甘。

黄毛蹲下来,拍了拍他满是鼻血的脸,瞠目结舌道:“我说你,编故事也得有个度吧,你这满嘴跑火车的,心里没杆秤啊。”

“就是啊,”旁边有人附和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哦,没事搁男厕所偷拍,你是没见过鸡巴还是少那么一根儿啊。”

过小丞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针对谁,喉咙里咕噜道:“婊子骂娼,半斤八两。”

“骂谁婊子呢,”黄毛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拿出来。”

“什么?”

“在你大爷面前装什么聋作什么哑呢,你说拿什么,”

马上有人道:“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我们看视频删干净没有。”

过小丞只好把手机递过去,眼睛却不安地转。这人一看就是专业的,细细地看了半天。在检查了照片和最近删除后,又找到了几

个隐藏的微盘。

输入密码后,里面是几个g的厕所偷拍,最早的日期显示都是两年前,大家刚进高中的时候。

点开进去,那些毫不知情的男生站在小便池一排,脱裤子撒尿。镜头捕捉的大多是些在小便池一晃而过的片段,估计是偷偷放在口袋里,以微妙的角度斜着拍,怕被人发现。

“你…还真是猥琐。”大家头顶着头,看着那个手机的视频,非常无语。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拍的?

往下滑,有个加密的文件,很可疑,上面写着shAn.

过小丞被人踢了一脚,提醒道:“密码,麻利点儿的”

过小丞一反往常,额头都是汗,他疯狂地挣扎道:“你们别管了,就到此为止好吗?啊,你们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钱,”他艰难地从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百八十块钱,“现在只有这些了,,不过你们放开我,我马上去银行取”

“你打发乞丐呢?当哥几个傻啊,一放开你不就跑了,快点儿的,少扯没用的。”

过小丞磨蹭了半天还是死活不同意,大家也都没什么耐心,威胁道:

“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保不齐今天就死在这也没人管你。”

“把你这小鸡吧踩碎了,哥几个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说完又在他那地方撵了一下,痛得他吱哇乱叫,他毫不怀疑,这几个老哥是真会下狠手的,再耗下去他那命根子最好的结果也是脱层皮。

无奈之下透露出密码后,过小丞面如死灰。

点开那个文件,大家都得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空气都凝固住了,没人敢开口,生怕自己看走眼了。

里面竟然全是山炻的抓拍。

“我操,我操,”黄毛叹为观止,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那个屏幕拍了一下,咔嚓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过小丞心里重重一顿。

“小老弟,”黄毛叹息一声,良久没说话,像是还在消化这件事,末了才中肯道: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把他松开吧,”

掣肘的力量卸去了,他却还一下子没办法恢复力气,手还僵在背后,跟个被剥了皮的青蛙一样。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黄毛对着人群摆摆手,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厉声道:

“刚刚他那说的话,都是狗急跳墙乱咬人,大家不要乱传,不然水表查到你家里,别怪没提醒。”

等人群都散干净了,那硝烟的气息却还是久久不散。扫大街的阿姨习以为常地拿着大扫帚,在他旁边清扫着,嘴里念叨着:“小小年纪干点什么不好,净打仗了。”

过小丞感觉自己就像堆垃圾,还是不可回收的那种。他独自躺了良久,一直到天黑。

华灯初上,热闹的商业街音乐轰鸣,没有人在意他是死是活。他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对着熙熙攘攘的大街,露出了一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有的可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