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囚禁了霸凌我的人小僧回头了嘛

诗集

山炻穿着帽衫,双手插兜,走在前面。齐朗老远看见了,冲过去,上来顶了他一肘子。

山炻回头看到是他,“哟”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齐朗朝他扬了扬下巴:“你小子,最近都没跟你搭上话,一放学都干嘛去了神出鬼没的。”

“回家啊,还能干嘛。”

“这不是你家的方向啊。”

“…不是,”山炻把帽子摘下来,不满道:”合计我放学了干嘛还得跟你汇报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朗挠了挠头, 犹豫着该不该说:

“我是觉得,,你最近怎么跟他关系那么好了。”

山炻挑高一边的眉,“哪个‘他’?”

“啧,那还用说吗,那谁,,阮家贝啊”

山炻用一种这还要问的语气:“我小弟啊。”

“拉倒吧,”齐朗还是将信将疑,山炻瞪着他,眉宇间拧着个小疙瘩:“那还能有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他补充道:“再说,他不都给咱们抄作业呢嘛,收编进来,咱们都省了多少事儿了。”

“哦…”齐朗有些懵,觉得挺有道理的,但又感觉哪儿不对劲。

“嗐,我这不是怕我哥们儿弯了吗…你说你,以前最烦这种人,现在天天黏一起…瞅啥呀,行了行了,我就嘴上说说,大双眼皮子想夹死谁呢。”

山炻甩手走了,不容置喙道:“瞎操心,你哥们儿宁折不弯。”

阮家贝在锅灶上忙活,山炻蹑手蹑脚进来了,从后面噌一下偷袭他。

阮家贝惊了一下,手一抖锅铲都扔了。

他心里本来就藏着事情,刚刚收到条匿名的短信,说了些莫名其妙地话,搞得他心神不宁的。

不过大概率是发错了吧,可能是这个号码原来的主人认识的人,他还好心地提醒了对方。后来就没收到短信了,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

但总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对方说的那些话,也不像是什么善辈。

山炻见他心不在焉的,便捂住了他的眼睛,宽厚的胸膛将他整个人包裹。

“我是谁……”

不管是气味还是声音,甚至脚步声,他到能精准地认出来他。

阮家贝扒开他的手,无奈道:“别闹,山炻…”

山炻顺从地搂住他,嘴唇在他耳朵边摩挲,又痒又热:“宝,做什么好吃的呢。”

“这个最好吃。”他扳住那张小脸,在那红润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男士香水和剃须水混合的味道辛辣又野性,被笼罩在这样的气息里,阮家贝腿也有些软了。

山炻扶着他的腰,舌头在他的嘴里长驱直入,下身也精神抖擞地顶住他的屁股,在臀缝里摩擦。

“嗯…不行…锅要糊了。”阮家贝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告诉自己要打住。

一个带着水声的仓促收尾结束了这个吻。

“好吧。”

暑气本来就旺,现在更是浑身燥热。山炻大剌剌地把上衣脱了,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流着汗。

阮家贝定了定神,招呼道:

“你快把衣服穿上,等会儿司机要是过来,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关系”山炻热乎地凑过去,又被不胜其烦地赶出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一盘盘菜被端上了餐桌。土豆炖排骨和清炒芥兰,加上一大碗冬瓜丸子汤,虽然盘子和碗上还有豁口,卖相、摆盘虽然没有他们家大厨做的那么精致,但充满了人间温暖的烟火气,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山炻喝着那热乎乎的汤,背上淌着汗,空调是没有氟利昂的空调扇,并不能怎么降温,还吵。从各个层面来说,这儿比他家生活条件差多了,但人也是奇怪,比起那个装修豪华的家,他就是乐不思蜀,甘之如饴。

阮家贝从灶台上端着饭坐下,中间的汤热气袅袅的,他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一下,也吹皱了山炻的心。

他的脸庞在白烟氤氲的衬托下,清秀的轮廓和那浅浅的疤更生动了起来。

还好之前天天帮他涂抹膏药,已经比以前淡了好多。

回想到最早的那段日子,他是那样口不择言地伤害他,心中就充满悔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段经历,阮家贝一直都有些自卑,总喜欢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

不过这样也好,山炻有些自私地想,不会有人觊觎他的人了。

虽然他们也还是这么隐秘地…

阮家贝看他停了筷子,犹豫道:“不好吃吗?”

山炻看着他,像是有千言万语,猛地一下,把他抱住了。

他那表情跟大彻大悟了一样,阮家贝一阵心悸,顺着他的后背抚摸:“怎么了呀…”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你,对不起…”

山炻的爸爸当天晚上要从国外考察回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回去待命。

临走前,阮家贝看着他高大的身影

,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就好像是再也看不见他的那种感觉。

尽管看上去一切如常。

他叫住山炻,笑得有些勉强。对方回过头对他灿烂一笑,说时机一到还会回来的,然后一矮身,钻进了那辆昂贵的车里。

司机阿烈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关上了车门。

他想说什么,但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切都戛然而止了。车里车外是两个世界,看着那扬尘而去的汽车驶过那个角落,一点痕迹都没留。

他的心里很闷,突然想大哭一场,可是又没有理由。就像是一个看电影的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种类似于女生的第六感,让他难以信服,又羞与他人言说。

阮家贝揉了揉眼睛,自我安慰只是短暂的分开而已,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反正周一还能看到他。

没有山炻的双休格外无趣,阮家贝难得地在床上躺到了十点钟,起来看着窗外发呆。

明明以前很喜欢独处的。

虽然才几天,但家里都是他生活过的气息。阳台上还晾着他一件蓝色的外套,看来经过一晚上已经干了。

前两天山炻故意把晾衣杆藏起来,看他气急败坏地每个角落找,最后如愿以偿地抱着他的小腿把他举高晾衣服。

想到这里,阮家贝吸了吸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打开手机,山炻还是没有回消息,可能在陪父母吧。

从没觉得家里这么空荡荡的,几乎让人难以忍耐。

他翻了个身,把脸闷在了枕头里。

手机上突然一条提示:“你订的东西到了。”阮家贝这才想起来,前几天他找书店定了本诗集。

山炻的生日快到了。

说到这个他有些不好意思,是的,他也觉得自己有点酸。

可能还有点过时。

但他相信山炻也不缺昂贵的礼物,手表,鞋子之类的,况且他也送不起那些。

只能尽自己所能表达自己。

而且他真的很喜欢那些诗,真实,悲悯,又石破天惊。

双休日的书店学生也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总感觉有人朝他看。

有个男生举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偷拍,但那个区域不止他一个人。他也不好意思去质问人家,万一不是还搞得怪尴尬的。

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阮家贝搓了搓脸,深呼吸一口,劝自己不要多心。

老板戴着老花镜在收银台看报纸,从眼镜后面睨了他一眼:“来了。”

“嗯。”他接过那本崭新的诗集《摇摇晃晃的人间》,匆匆回了家。

浅绯色的软皮封面,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随着时光,纸张会发黄,带着岁月的雕琢。

怀着这种温柔的心情,他用隽秀的小楷在扉页上写下了他最喜欢的那一首诗:

我爱你

如果我给你寄一本书

我不会寄我的诗歌

我会寄你一本关于植物的书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稗子那提心吊胆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