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一切你只要安然享用就行

“小满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两个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给你的一切,你只要安然享用就行……”

陈小满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单于,我已经想好了未来要怎么做,等我回了匈奴国,就自己找点小生意做,您有更多大事要忙,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陈小满宛然拒绝,金钊也丝毫都不恼怒,仍旧好脾气的笑着,“那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不顾你的感受逼迫你,不过你记得你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到时候有什么困难一定不要客气,来找我就好……”

金钊拿起酒杯,要跟陈小满碰杯。

陈小满连忙双手拿起酒杯凑上,知道金钊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不禁头对他笑了笑,“单于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容胜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气氛和谐的二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完全忽视自己而恼怒,而是因为眼前的那小人儿竟然那般毫无顾虑的对着另一个人笑,之前他在宸王府的时候都不曾对他这样笑过……

想说些什么,但却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自顾自的拿起酒杯,一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后又倒满了一杯酒。

陈小满虽然不太会喝酒,但刚刚浅尝后,知道金钊拿来的这瓶美酒是烈酒,容胜这个喝法,很有可能没喝几杯就醉了。

不管怎样,他们现如今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喝酒吃饭,如果喝醉了生出什么事端,自己也难逃其就。

想了想,便忍不住小声对容胜道,“王爷,酒喝多了伤身,您不是说饿了吗?这些下酒菜都未动过,您尝尝……”

难得陈小满主动跟容胜说话,容胜原本冷峻的神情这才好转了一些,扫了一眼面前的菜,眼底的目光闪了闪,低声道,“这些饭菜都是匈奴厨子做的菜,本王从未吃过……”

陈小满想到容胜一直以匈奴为敌,他们那边的饭菜定然未曾吃过,便依着他的口味,指了几样清口的凉菜,“这个,还有这个……应该都符合王爷您的口味,您尝尝……”

任是陈小满怎么说,容胜就是坐在椅子上,跟大爷似的不肯动筷子,仍旧冷冰冰的一张脸,看不出情绪,但不知怎么,陈小满就觉得他紧紧抿着薄唇,用那好看的眸子看着他的模样像是在闹别扭。

不知道是不是被容胜带着一点幽怨的目光盯久了的原因,陈小满分明没有什么心虚的,但在那样的目光下,后背就开始有些冒汗了。

见他还坐在那不懂,忍不住抬手,拿起筷子,给容胜夹了几样菜放到他面前的碗中。

“小满好偏心……”金钊看着陈小满动手给容胜夹菜,不满的嚷嚷,脸上还丝毫不掩饰委屈的神色,那副俏皮模样半点也不像一个国家的君王,“为何只给宸王夹菜……”

陈小满被金钊说的脸有些红,连忙抬手,给金钊加了一个烤的金黄的香酥鸡腿。

那一个大鸡腿的分量可要比容胜碗里那几样小菜沉多了,金钊心里那叫一个平衡,笑着道,“还是小满疼我……”

碗里明显的差异,容胜原本还变好了一点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本王也要吃鸡腿……”

“咦?”陈小满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您不是不吃鸡腿吗?”

容胜看了陈小满一眼,面不改色的道,“谁说的,本王最爱吃鸡腿……”

陈小满有些无法应对突然变得有些幼稚的容胜,没有办法,只能跟哄小孩一样把另一条鸡腿给他夹紧碗里,容胜这才似乎满意起来。

这一顿饭容胜和金钊吃的挺香,可陈小满却味同嚼蜡,并不是饭菜不可口,另外两人暗流汹涌的气氛,让他如坐针垫。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两人要离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纷纷把他们送走。

容胜和金钊居住的寝殿在同一方向,虽然这二人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却不得不走在一条道路上。

两人都默不吭声的走了一段路,容胜突然冷冰冰的开口警告道,“我不管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要再敢趁机伤害他,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金钊自然知道容胜说的“他”是谁,轻笑一声,转头看着面容严肃的男人,“宸王爷,你搞清楚,一直以来伤害的他最严重的到底是谁?你现在这样说,不觉得很可笑吗?”

容胜想生气,但仔细想来金钊说的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便不说话了,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金钊,好一会儿才又拽拽的道,“以前我确实没有认真思考过应该怎么对他,因为我觉得他是我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从我身边离开,但是我却忽略了,人是有心的,其实我该谢谢你,就是因为你,我才知道该怎么对待所爱之人,也深刻体验到了失去的滋味,所以,陈小满以前是我的,以后也只能是我的……”

金钊不禁低头莞尔一笑,“宸王爷这话说的可不要太绝对了,显然如今小满的心可没在你身上,固然我也没有得到他的心,但王爷也应该看得出来,相比之下,小满还是比较容易接纳我……更何况他已经下定决心来我们匈奴国生活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小满,我是定然

不会轻易放弃的。”

容胜扭头看向金钊的脸,月光下的他容貌异常俊美,这人地位高贵,身边自然不会缺优秀的女人或者男人,终究忍不住心中疑惑,“单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如若单于对陈小满这样的态度就是为了让我难受,那恭喜单于做到了,只是陈小满就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不应该卷入两国之间的恩怨之中。”

“呵呵……”金钊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桃花眼微微轻挑,“宸王在说什么?到现在你竟然还以为我这般对待小满是有目的性的,你为何不想想,如若我当初真有目的性,在你带兵强行攻打匈奴国的时候,我为何不把他交出来以求平安?”

就听金钊又道,“实话告诉宸王也无妨,我是真心喜欢小满,从在北塞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那个时候我身受重伤,他明知我是匈奴人,却仍旧小心翼翼的靠上前,用那单纯美好的眼神看着我,帮我包扎,把我带回家里……收留了我一夜……”

“当时我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忍不住就想要了解更多……但当时匈奴国和幕国情况紧张,我不得不赶紧回到匈奴国一保安全,随后我派人来寻他,却发现他不见了……”

金钊这样说,容胜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本以为金钊对陈小满是带有目的性的,却没想到,他们两人之前竟然还有这种交集……

也就是说,陈小满分别救了他们,可他们却都那么深刻的伤害过他……

拳头不由攥紧,突然很想打人,想打面前的金钊一拳……也想打自己一拳。

金钊没有注意到容胜的神情,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之后,我把他绑回匈奴国就是为了威胁你,但我的心一直在受煎熬,所有人都不懂我所要承受的痛苦,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看着他清澈目光的我就越有罪恶感……那个时候抱着满身是血的他,我幡然醒悟,我知道我错了,错的彻底……”

金钊突然冷笑一声,“那个时候我找人仿了假尸体给你送去,就是已经做好了把他永远留在身边的准备,就算是宸王你,也休想把他再抢去。”

容胜看出金钊眼中坚决的味道,也半点都不退缩,“他自始至终就是我的,你抢不走。”

金钊摇了摇头,“宸王,你现在还不明白,小满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是他自己的,他是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有自由选择你或者选择我或者谁都不选,你却没资格不顾他的感受,做违背他意愿的事……”

金钊这么说,容胜就不说话了,似乎真的在思考他说的话。

金钊又笑起来,嘴角带着隐隐的自信,“当然,宸王应该有所觉悟,如果小满当真要在我们两个之中选一个,那他定然不会选你……”

看着容胜沉下的脸,金钊也不顾忌,“小满虽然心思单纯,但基本的道理他是懂的,任谁也不能选择一个舍弃过自己性命的人,因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就算他回到你身边,如果再有人把他绑走,他知道你仍旧只会舍弃他……”

容胜低声回道,“既然不会选我,那又怎会选你,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一类人……”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都同样伤害过他……”

“不,宸王,我们不一样……”金钊微微扭头,看着花园之中开得正艳的凤尾兰,“我们虽然都伤害过他,但是到最后,是你亲手要了他的命,而我救了他,当你因为他的死疯了似的攻打匈奴国,我问过小满的意愿,他不愿回到你身边,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守住他……我可以为了我想守护的人,放弃权利,放弃国家,放弃一切,而显然你不行……所以小满最后会选择信任我,因为,如果某一天,他再身处险境,我会竭尽全力来救他,帮他,而你不行,你那么冷静,那么沉稳,搞不好最后还会再给他一箭……”

气氛又安静了。

容胜目光仍旧深沉,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金钊看了看头顶的月亮,“看来宸王需要冷静冷静,便不在此继续打扰了……”

说罢,率先带着随从,抬脚离开。

容胜背着手,站在花园的鹅卵石路上,看着金钊离去的背影,想着心中的那人,脑子乱做一团,无论是处理国事还是府中之事,他一向都游刃有余,却没想到有一日,会在感情的事上这般无措和无助……

就算已经摆脱奴才身份,陈小满自小养成的早起习惯还是无法改变,一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之后,就自觉的把床铺整理好,把房间收拾干净。

金钊等匈奴的使臣要在慕国停留一个月,每日皇宫都给使臣安排各种参观外出活动,陈小满不是使臣,自然不在其中,也不敢在宫中随便乱逛,只能每日在房间里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