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我派老虎去巡山

中午老唐把他们一起摘的野白菜淘洗干净,用热水又焯了一下,再攥紧挤出水来,然后打了几个鸡蛋做了点鸡蛋酱,又炒了两个野菜,便做了一桌饭。

阿白尝了一口,没想到干白菜蘸酱,竟能那么好吃!

司文鹰和杜峻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两人就穿着毛衣,戴着厚重的白手套,手套上沾满了机油。

“那杆西35的击发机又坏了,下次报修记得要上零件。”杜峻坐到桌边,虽然隔着手套,手上还是沾了不好机油,他就着冷水和肥皂好好搓洗了一下,手就冻得红彤彤的,就这样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司文鹰也边吃边汇报,阿白默默旁听着,这回他不提前走了,愣是把自己的一碗饭吃的和他们的三大碗一样久,杜峻显然没提防他什么,老唐倒是看着他笑了下。

哨所的武器配置同样在部队的保密条令之内,尤其是必须哨兵才能操作的武器装备,他听出其中几种枪型必须是三级以上的哨兵才能使用的,心里对哨所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估计。

其实看到越山青的兽型他就猜到了,哨兵的实力和他们兽型的体型挂钩,以几项标准数值来衡量等级,高级的哨兵力量更强,五感更敏锐,也能驾驭更有难度的武器,越山青的兽型,至少是个三级哨兵。

在边防的配置上,亚国从来是不吝精兵的,除了拱卫帝都和几大首要城市的精锐军,就属边防军的成色最高。

不过越是强大的哨兵,越需要强力的向导辅助,阿白的任务也就相应更重了。

和他们一起放下碗筷,阿白便伸手去拿碗筷。但是司文鹰却先捡走了他的碗筷。

“我自己来吧。”阿白很不好意思。

司文鹰昂着头,因为身高的差距,有点俯视他的意思:“咱可没有洗碗的热水。”

这话让阿白脸一红,早上他拿热水洗碗的事这就被笑话了。

不过司文鹰到底是把他的碗筷也拿去洗了,阿白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这时候杜峻戴上手套,提上一把扳手向着阿白走来。

那威武的身高和体型,还有提着扳手的熟练动作,让阿白想起在电影里看的,未建国前那混乱时期,街头打架的混混。

不过杜峻提着扳手,却绕过阿白,来到那床架子旁边,把一个螺栓咬在嘴里,在床上叮叮当当敲起来。

阿白的头顶只能勉强和床板同高,杜峻却能低头看他床头那两根床柱,这明显的差距让阿白感觉特别无奈挫败。

把几根螺栓拧严实之后,杜峻晃了晃床,总算满意了一些。

这时候司文鹰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方铁片,那厚度,那质感,分明是老式坦克的装甲盖切出来的,却被他微微发力一弯,就给拧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钻孔机,在床架和铁板上钻出对应的眼,杜峻又把剩下几个螺栓拧进去,一个简易的梯子就做好了。

这里的床都是按照哨兵的身高来做的,上床的那个三角形脚蹬,阿白得来个大跨腿才能踩到,多添这么一个,就方便多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做完这些,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儿,也不和阿白说什么,便又转身下去了。

“来,阿白,把这个给你铺上。”老唐已经找来一条颜色黄不拉几的毛毡子,这毛毡手工可真糙,针脚特别粗,阿白伸手摸了摸,老唐特别不好意思地说:“缝的有点丑,不过这可是好皮子,鹿皮的,可暖和呢。”

“这两天你坚持坚持,先睡上铺,过两天我把安慰室收拾好了,你就能睡那边了。”

阿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股特别温暖的暖流浸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哨所的中午,却是没有午休的,这边太靠近北方了,太阳出来晚,回去的早,中午要是睡一觉,就来不及干点什么了。

老唐下午的活儿还是和伙食有关,厨房后面的给养库里,放着的主要是能存放很久的米面粮食、油盐酱醋,而在给养库的一角还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地板门,地下室放的就是今年冬天囤积的白菜、土豆等一些能长期存放的蔬菜,还有老唐提前腌好的咸菜。

趁着初雪刚来,还没大雪封山,还来得及储存最后一批干菜,下午阿白就帮着老唐把从山里摘的野黄瓜切块,老唐则上上下下的放到地下室的大缸里,一下午不知道跑了有多少趟。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太阳就已经跑掉了,而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阿白立马兴奋地起身冲了出去。

老唐有些奇怪地跟过去:“我说,阿白,你兴奋啥?”

阿白抿着嘴不说话,只是神秘地笑笑。

虎啸声听着还是极远的,等他们走到门口,那道黄色身影却已经跃过围墙,进了院子。

老唐过去帮他把身上的兽甲和尾锤卸下来,越山青低低吼了一声,先是头左右摇摆,又是身上,从头到尾巴尖,所有的毛都被他抖了一遍。

那老虎又吼了一声,声震山林,他人立而起

,所有的皮毛如波浪般滚动,次第消失,整个身形也变小了,变成了越山青的模样。

越山青走进门来,他精赤着身体,水泼一样的汗珠从他缓丘般起伏的肌肉上流淌,浑身的肌肉都泛出淡淡红色冒着腾腾的热气,从阿白身边过去的时候,就像一个移动的火炉经过了。

这时候杜峻和司文鹰也出来了,越山青坐到椅子上,浑身热气蒸腾。

早上他拿报纸遮住的时候,那里其实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他不像早上那样害羞遮挡了,那根东西却硬邦邦翘着,反倒让阿白有点不好意思看了。越山青也不在意他,双手扶着膝盖,努力平复呼吸。

“老唐,拿支安慰剂过来。”杜峻和司文鹰一左一右站在越山青旁边喊道。

老唐这时却神色僵硬,露出了阿白从没在他脸上看过的心虚。

“安慰剂,用没了…”老唐喃喃低语,但是听力超凡的哨兵们却好像听到惊雷一样,越山青腾地就站起来转头怒视着老唐了:“你说什么?昨天你干什么去了,补给呢?安慰剂呢?”

“军区说,分到新向导的哨所,今年冬天不配备安慰剂。”老唐艰难地说出这番话。

越山青过去狠狠推了老唐一把:“你tm不早说,坑我呢?”

“越山青!”杜峻厉声一喝,一把就拦住了还想再动几下的越山青,他转头对老唐也非常严厉地说,“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这不是,这不是阿白来了嘛。”老唐说到这儿,也忍不住啪地一摔手里的抹布,“人军区不给,我有什么招儿?”

司文鹰这时候也很不满地开口:“不供给安慰剂,这可是大事儿,老唐你太糊涂了,就算有了新向导,咱们也得适应适应吧,一上来就让向导动手,那能行?”

“当然行。”阿白擦擦还沾着野黄瓜汁儿的手,轻描淡写地说,“安慰室在哪儿,带越山青过去。”

司文鹰这时候也口气不好了:“胡闹,你,你现在过去,越山青万一发狂了怎么办?那不得弄死你。”

“阿白啊,越山青可是三级哨兵,你要是和他,那个啥,你可受不住!”老唐这时候也忧心忡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