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脖子上的勒痕、左手腐烂的皮肤和看不见的左眼。就像心中一直有着的一块缺口一样,我对它们一无所知,我也不需要知晓它们的故事,但这样的无知让我心底不安、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般,又像是整个人悬在空中没有着落。

我用钥匙拧开了门。

“你让人来打扫过了?”

斜阳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我指着室内多出的几个石雕。

“我爸知道你出了意外,说是把这些东西送给你,放着镇一阵子邪气。”

“感觉很贵重……这怎么好意思。”

他搂住我的腰,“这点东西给儿媳妇都是小意思。”

“嘁……代我谢谢你爸。”

“好。我得去上班了,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有点晚,我叫人送饭来。”

“辛苦啦,你行李送过来了吗?”

“在路上了,一会儿你开下门。”

“什么时候?”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岂不是这一下午都不能出门,就得待在家里等着给人开门?”

付斜阳抱住我,亲了亲我的额头,“对不起,我现在忙着案子,没有余力安排别的事,抱歉。”

“……好吧。我工作的事怎么办?”

“医院那边现在还不缺人,所以你暂时不用复工。”

还有这样的好事?“那好,你加油,回来晚了别吵醒我。”

他笑了笑,往门关走,却又折返抱住我。

“邱临,现在因为这个案子外面不安生,你少出门好不好?”

“什么啊?”我不由得一笑,“这些受害人都是些恶人,我可做过什么坏事,我怕什么?”

他捧着我的脸,眼神多了些严肃,“实话说,白鹭遥与我有过节,所以我怕会牵扯到你,”我们碰了碰鼻子,“毕竟你现在是我最在乎的人。”

“哎呀,腻歪死了。”

我的嘴被他用嘴堵上,这吻浅尝辄止,“我真走了。”

“好好好。”

我知道白鹭遥这个人。

19岁的时候,C市出了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媒体紧跟着进展报道,就算是那时还尚未成熟的社交论坛,里面对这件事的讨论也沸沸扬扬,饶是一直蛰居在与蛰鸣的二人世界里的我,也知道了这个大名鼎鼎的案件。

具体怎样我记得倒不清楚了,就记得我觉得那些受害人都是活该。

反正今天也没法出门,正好就吃下这个瓜吧。

我在网络上检索起这个案件来。

一共有七个受害者,每隔一周发现一个受害者的尸体。受害者都是犯了罪却没有被制裁的人,而他们尸体的形态和他们生前的罪恶有关——一个屡次强奸幼女却因为有权有势而未伏法的男人,阴茎被切下来塞进肛肠里,据法医的鉴定报告,受害者的阴茎是在他活着时被切下来的,肛门也是在活着时被用刀划到足以塞下阴茎的宽度的,阴茎也自然是在他活着时塞进去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一个对同事进行过言语暴力致使同事自杀的女人,法律没法,也没证据制裁她。她的舌头在活着时被割下,眼睛在活着时被挖出,这两样东西连着她被剁碎的脚被塞进她嘴里,不过东西是在她死后塞进去的,因为在剁脚的时候,她就已经支撑不住死了。

其他五个尸体的惨不忍睹程度与这两个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直到第六个受害人出现之前,警方就算有进展,也对嫌疑人毫无头绪。

第六个受害人出现后,一个师从国际闻名的物证鉴定专家、才从海外学成归国入职C市鉴定科的法医被调入了专案组。

这个法医,就是付斜阳。

然后就是天降猛男,游戏结束。

斜阳通过一系列物证锁定了嫌疑人——白鹭遥。

但这些物证都是间接证据,正当警方在苦恼找不到直接证据时——

白鹭遥自首了。

警方在白鹭遥的配合下找到了足以为他定罪的证据。

但在法庭上,白鹭遥又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不过在坚如磐石的证据前,他的否认毫无作用。他被判了死刑,立决。

这个案件让初入职场的斜阳声名大噪。不过似乎吃瓜群众们更专注他的脸。

社会上对这件事的讨论观点多样。自然是有一部分人支持白鹭遥的做法的。比如说我,不过我可没有去社交网络上宣扬我想法的兴趣。

但除此之外,还有因为另外一种理由同情白鹭遥的声音。

有些人认为付斜阳才是幕后主使,白鹭遥只是个挡枪的。

因为斜阳和白鹭遥从中学起就是好友,而这个案件在斜阳的介入后便被迅速攻克。再者,白鹭遥在法庭上的翻供十分的蹊跷。按这些人的说法,白鹭遥没有翻供的理由,除了——这些的确不是他做的。

而今年的模仿案件,又正好发生在斜阳对外没有音讯的时候。

这样的声音很少,但并不代表不存在。这群人中有些对付斜阳嗤之以鼻,有些则因此更敬重付斜阳,把他看作一个完美的犯罪者。

也太能扯了。

斜阳最近都在深山里和我唧唧歪歪,怎么可能搞这些。

不过……我的记忆确实模模糊糊,也不记得他是不是一直在那栋别墅里了。但斜阳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我看这些阴谋论者八成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看着白鹭遥长得跟个邻家哥哥一样温柔帅气,再者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性格阳光善良、乐于助人,所以就想当然地给白鹭遥杜撰了悲惨的事迹……难道咱们斜阳不更帅吗!

正继续吃着瓜,想了解下最近这案件的情况,却来了一条有新邮件的消息通知。

估计又是什么广告,点开却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尽管青涩许多,也不妨碍我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斜阳。

他抱着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背后是一个钟塔和几只白鸥,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另外一个人,是白鹭遥。

斜阳说他和白鹭遥有纠葛。看来这个纠葛还有点复杂。可斜阳会向我主动提起,就说明他并不介意我知道他和白鹭遥的关系。

我把他们背后的钟塔截下来,去识图网站搜索,得到的结果是这个建筑属于波士顿。

我核对了下斜阳和白鹭遥的履历。斜阳小学、中学都跳了级,15岁就上了大学,当时还被称作天才少年见了报。学校正是在波士顿。而大他4岁的白鹭遥,中学与付斜阳同校,大三大四两年前往付斜阳就读的大学当交换生。

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在那个期间拍下的。

发这个给我干嘛?

就算白鹭遥和付斜阳谈过恋爱,那也是过去式了。

虽然我是挺嫉妒白鹭遥。

十七岁的付斜阳,只身在异国他乡,处于一群成年人之间。这样孤独的,或许还有些桀骜的斜阳,曾经属于白鹭遥。

而那个斜阳,已经不在了,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流转消失的,又或许,是在知道白鹭遥就是凶手的那一刻?

不行,不管是谁给我发这东西,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多想,我可不能落入他的圈套。

我试着查了下寄件人的邮箱,果不其然什么也没查到。而这时,这个邮箱又向我发来了第二个邮件:

「亲爱的邱临:

你就是付斜阳的下一个受害者。

白鹭遥」

什么意思?白鹭遥?

又来了新的邮件:

「邱临:

你失去的记忆不是偶然。

都是付斜阳的惯用伎俩了。

他远比你想象的可怕。

我会帮你把失去的记忆找回来,那时你将认识真正的付斜阳。

你不用联系我,我自会联系你。

白鹭遥」

这是什么恶作剧?

斜阳说他和白鹭遥有纠葛。这是哪个和生前的白鹭遥走得近的人的恶作剧吗?还是说……他要替白鹭遥报仇?

我想起在唐宅时,斜阳告诉我他和我闹别扭的理由是我不相信他。

他是出于本心,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到底该信哪个?

好难受……胸好闷……

以前我陷入这样的情绪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怎么解决的来着?

斜阳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我没有睡意,躺在床上看书,虽然纷乱的思绪让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我朝他看去,却见他换了一身衣服。

“怎么回事?”

“去臭水沟里游了来,怕臭到你,就在警局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这么辛苦。”

“嗯,”他点点头,“让我抱下老婆充个电。”

我一下被他拥入怀中。

“外面的风尘都要沾我身上了,走开。”

这家伙不听话地捧住我的脸和我接了个吻。

“我再去洗个澡,洗得干干净净地再上老婆的床,行了吧?”

“这是你应该的,快去快去。”

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一声“啵”替他道别。

我听见水声响起,拨通了电话。

“喂,阿文,睡了吗?”

“小临啊!没睡!我留在局里值班呢。怎么啦?”

“没什么……就想跟你查下斜阳的班——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我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安全感……”

“斜阳哥坦坦荡荡的,哪能怕你查班啊?”他滔滔不绝起来,“他今天下午就来了,去看了趟尸体,然后去现场采集了车轮印子——他可真厉害,靠这个印子帮我们缩小了监控中车辆的排查范围,六点多就锁定了抛尸的车。哎哟,斜阳哥一来,这进展速度就是飞速提升!然后我们就

查那车的下落,车被淹湖里去了,当时他说先看看水下的情况,拿着个防水相机,带了个潜水镜就下去了……那水沟……还真挺臭的……然后他就拿着拍了的相片回警局洗了个澡,之后他就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啊?”

“九点吧……对!九点四分,当时我正巧盯着钟等着给泡面揭盖儿呢。”

“这么辛苦,就吃泡面啊?”

那边深吸了一口气。

“小临,你不对劲。”

“我怎么就不对劲了?”

“你是……恋爱中的人,会变得……和善很多吗?你居然会关心人了!”

这……

“我在你心里倒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没什么!特别好!我我还得继续看监控呢,我挂——”

“等等。阿文……麻烦你不要告诉斜阳——”

“好!晚安!”

电话里响起了落荒而逃似的忙音。

九点四分走的。

十一点二十一分才回来。

我脱下睡衣,向浴室走去。

推开浴室的门,热气扑面而来。水雾中的斜阳听到声音朝我看过来。

“还不睡?”

“今天你这么辛苦,想犒劳你一下。”我走上前去,抱住他和他接吻。我们的身躯紧贴着,我们都硬了。

我打量他的身躯,并没有什么印记,看来至少没偷情。

“看够了吗?”

“看够了。”

话音一落,我就被斜阳从背后按在了墙上。

他一手揉上我的胸,另一手抚摸上我的下体。

简单地套弄几下我的阳物后,他径直来到了我的后穴,一指插进去搅弄。

“屁股再起来一点。”他一只手卡住我的大腿内侧,痒死了。

“我有点急。”这么说着,粗大的东西刺进了后穴,“明天一早还得再去趟现场,我尽快。”

不过这人的尽快也快不到哪去。

他抽插了一阵子,突然一下抬起我的膝盖窝,竟是这样将我抱了起来。

挤开浴帘,他抱着我来到被水雾模糊了些许的镜子前。

“擦干净。”他一压身,我的上半身便贴在了镜子上,随着抽插,我的身躯在镜面上摩擦,一对乳头被冰冷的硬物磨得挺立。

镜子竟是这样被我擦得清晰了。

我被付斜阳肏干着的样子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看着镜子。”

他用吻逼我扭回头。

“看你被我肏着的样子。”

我的双腿被他架着大张。

“看看你的阴唇,一张一合地,想要被大鸡巴填满,好可怜,后面有老公的鸡巴疼爱,前面就只能被冷落了。老婆……用你自己的手代老公为你疏解欲望。”

我沉浸在欲海中,阴道因为他的话叫嚣着痒。我试探着用手覆上了阴阜,斜阳还在肏着我,我一颤一颤的,手被动地磨在阴唇上。

“老婆,捏捏你的阴蒂,你那里最敏感了,随便一碰就像要潮吹了一样……对,手指插进去……一根够吗?老婆,你的骚逼一根手指怎么够?”

我插进了三根手指,学着后穴里捣乱的阴茎那样,插着我的花穴,镜中的我两个穴都被填满,看起来淫乱不堪……

“老公……不要这样……骚逼还没自慰过……”

不对……如果没自慰过,那我和斜阳恋爱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就别想这些了。

我放任自己沉溺在和斜阳的性爱中,没过多久我们一起达到了高潮。

斜阳还架着我的腿,不再被堵塞的洞穴里一个流出些许黏液,一个则是精液倾泻而出。

斜阳吻着我的耳朵,这画面太羞耻了,我想别开眼,却与他在镜中对视。

为什么,即使才经历完性爱,他的眼神也还是那么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