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蓝莓芝士

玉鸾斫琴时不喜欢有人侍候在侧,所以他通常是一人前往琴坊。他刻意走出曲府大门的两个街角,才叫了马车前往楼府里。

大街上罗绮香风,莲花棚下急管繁弦,长堤泛起百里烟波。冬天刚刚开始,河水尚未结冰,还有些文人雅士登上画舫,盛饮流霞,醉偎琼树。

楼府位於凤临城城东河畔,玉鸾一下马车就看见画舸西流,游人一边赏雪,一边劝酒持觞。玉鸾连忙低下头来,免任何人认出自己。

新建成的楼府气势恢弘,玉鸾来到金铜兽吻铺首衔环朱门前,他以为门房会百般刁难,没想到门房只看了他的浓妆艳抹几眼,便问道:「这位是……邵漫投公子?」

门檐下的金铜吉祥如意门簪被雪霁暖阳照得泛起金光,玉鸾侧身,免得金光刺伤自己的眼睛。他略一思索,才明白邵漫投跟小馒头同音,忍不住莞薾道:「是的。」

「楼爷还跟朋友在一起,请邵公子先进去等等吧。」

既然门房早有准备,那就表示楼月璃料准自己会来到这里—但他认为自己求见的目的,跟自己真正求的目的是否一样?其实目的是否一样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玉鸾知道楼月璃想要什麽。

玉鸾随带路的婢女走进楼府,穿过垂花门两侧的夹杆抱鼓石,只乱楼府里尽是玉阶彤庭,绣闼雕甍,四周还散发着油漆气味。比起曲府的古朴素雅,刚刚建成的楼府采用的是时下最流行的装饰。正值太平盛世,宫廷崇尚浮华奢靡之风,这股风气也传至民间,七层灰筒瓦屋檐雕刻着莲花纹,屋檐下的镂空万字纹长椽蜿蜒曲折,卷草纹缠绕黛墙,极尽华美。

经过小梅疏影的鹅卵石走道,下人打开暖阁的三交六椀菱镂空花纹门扉,迎接玉鸾进去,门扉对面正是圆窗,窗格以雪白窗纸糊好,隐约可见红梅印在窗纸,如同一串偷来的轻吻。

圆窗前的云头足茶几两边放着乾净的叠席,镂空玉棠富贵栏杆罩一侧是红木圆形三足香几,白几的紫铜虎足香炉轻柔地吐着沉水香,一切也准备妥当,楼月璃彷佛真的早就料到有人拜访。

玉鸾跪坐在叠席上,双手交叠在双膝上,静静地低头等待着。

婢女泡了一壶紫阳毛尖,微微苦涩的绿茶刺激舌尖,让玉鸾又想起那个小巷里的秘密之吻。明明是苦涩的秘密,却带着甜蜜的疯狂。

月桥梅院,琐窗朱户,清风吹落枝头雪花,雪絮细碎不休。

玉鸾轻叹,看着白瓷兰纹茶杯里的绿茶泛起波澜。

此时,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玉鸾立即站起来,稍稍拉开暖阁里的云海幛子,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线门扉,果然看见楼月璃正在一群人的众星捧月下穿过雕梁画栋,经过暖阁游廊前的梅院。

楼月璃高挑挺拔,一身朱红菱纹罗斗篷鲜艳夺目,直可妒杀石榴花,梅英飘径也比不上他的艳丽容颜。

玉鸾年少时历经磨难,见过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一看就知道楼月璃身边的那群男人全也是食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但那群男人对楼月璃也是毕恭毕敬,玉鸾还留意到跟楼月璃说话的也站在他的左边,站在右边的也会刻意绕到楼月璃的左边再开口说话。

他正看得入神,冷不防楼月璃绿眸一抬,似笑非地看着躲在门後的玉鸾,渐渐地眯起眼睛,愉快地勾起唇角甜笑着。几个男人顺着楼月璃的眼神望去,立即低下头来,不敢多说什麽。

楼月璃突然停下脚步,只转身跟下人交代几句,下人便把这些男人全也带走了。

那群男人离开之後,楼月璃上前拉开门扉,玉鸾来不及躲避,楼月璃便一手揽着玉鸾的腰肢,咬着他的耳朵道:「想我了吗?」

玉鸾抿了抿唇,柔顺地靠在楼月璃的怀中。楼月璃的降真香气味很浓郁,玉鸾微嗔道:「那你想我吗?」

「当然想,想得睡不着。」楼月璃不甚真诚地笑着,他吻着玉鸾的耳垂道:「你今天真漂亮。」

玉鸾抬眼看着楼月璃,无论如何,他心里还是欢喜这个男人,便抿唇笑了笑,身体也靠得更紧。

楼月璃仔细地抚摸着玉鸾的脸颊,低声道:「考虑得怎麽样?曲雪珑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可以比他给的更多。」

玉鸾双手勾着楼月璃的颈项,轻声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

楼月璃浅笑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想起那一段段往事,玉鸾的身体略一僵硬,他马上满脸笑容地道:「谢谢楼爷。」

「呆子,我们俩还客气什麽。」楼月璃琢吻着玉鸾的鼻尖。

玉鸾埋首在楼月璃怀中,眼眸轻易地聚起水雾,楚楚可怜地道:「可是……既然您知道我是曲爷的人,想必知道曲爷曾救我於水火之中。」

「我知道。」

「我的卖身契还在曲爷那里,您总不成就这样要了我。」

「我当然会给他一点回报。」楼月璃的指尖轻柔地绕着玉鸾抹了桂花发油的青丝,漫不经心地道:「那笔钱—我之前

拿到一大笔钱,最近在想着该存进什麽钱庄,就存在曲雪珑那里吧—这足够买起你的卖身契吧?」

玉鸾心中一跳,他抬眸看着楼月璃,微笑道:「曲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不在意他高兴不高兴。」楼月璃吻了吻玉鸾的脸颊,柔声道:「我只在意我的小馒头高不高兴。」

「谢谢楼爷。」玉鸾刚要行礼,楼月璃已经拦腰抱起他向软榻上走去,一手准备解开玉鸾那缭绫腰带上的鹫草结,唇角温柔的笑意却突然变得有点冰冷,淡淡地道:「你已经跟我道谢两遍了,你平日对着曲雪珑也是那麽生分的吗?」

玉鸾抿着唇角,一手按着楼月璃的手,柔弱地道:「楼爷,现在……还不行呢。」

「你害怕被曲雪珑发现?」楼月璃立即停下脚步,低下头来,脸色阴沉地看着怀中的玉鸾。

「我还是不想伤我恩人的心。」玉鸾自是知道不能惹怒抱着自己的美人,他的五指抓着楼月璃的衣襟,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阳光溢进绣幕朱户,香炉寒熏麝煎,满室香雾茫茫,玉鸾早就被楼月璃的浅吻逗弄得动情,他柔若无骨地蜷缩在楼月璃的怀中,缭绫腰带散乱,领口隐约露出那白雪似的肌肤,还印着几枚淡粉如初樱的吻痕,却只以一双湿淋淋的眼眸诱惑地看着楼月璃,檀口微张,红蕊若隐若现,是彻底被驯服的姿态。

楼月璃挑了挑眉看着玉鸾,总算回复一点笑容。他的锦靴踩着浅金鱼鳞铺地,绕过舞马夹缬四扇屏风走进幛子里,把玉鸾放在软榻上,微笑道:「这次我听你的。」

玉鸾微微一笑,他走下软榻,合上幛子,顿时一室昏暗,只剩下小几上的紫烛微光。阳光挡在厚重的窗纸外,只模糊地在窗纸上洒落大片不规则的光影,却照不进里面。

二人独处。

玉鸾的心跳有点快,他拒绝知道那是因为情/欲即将得到满足,还是因为他是打从心里喜欢眼前人,他回身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楼月璃,咬唇道:「楼爷请坐吧。」

楼月璃坐在软榻上,玉鸾轻轻地拉下发簪,柔软的青丝顿时逶垂在地。他跪下来,顺从地低头膝行在楼月璃面前,一手抱着楼月璃的小腿,温驯地以脸颊磨蹭着对方的衣摆,眼眸上勾,媚眼如丝地看着楼月璃。

玉鸾的神态是如此柔媚,如同一头只配在主人脚边撒娇求宠,早已失去在野外求生能力的波斯猫。

楼月璃唇角噙着一抹笑意,舒适地斜靠在软榻上,安心地享用着别人家的娇妾的侍候,只伸手随意地揉弄玉鸾的头发,指尖不时滑落至他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搔着下巴,彷若逗弄着一头下等的宠物。

玉鸾迎合着楼月璃的抚弄,轻轻地张开嘴巴,熟悉地以嘴巴咬开楼月璃的绘羽紫藤花腰带。

他一边以唇舌解开楼月璃的腰带,一边以仔细描画的绮丽眉眼斜瞥楼月璃。他昨夜刚刚被曲雪珑疼爱滋润,又故意画了浓妆,现在眉梢眼角之间皆是化不去的春情。虽然妩媚冶艳,细看却也显得毫无特色的俗气。

玉鸾精通媚术,自是知道怎麽样的神情最为诱人。

解下腰带之後,玉鸾隔着衣料以舌尖小小地舔遍楼月璃的物事。他服用很多水果,让舌头鲜红湿润,如同牡丹吐蕊。他把衣料舔得湿漉漉的,再从楼月璃的下着里把那物事掏出来。

刚才玉鸾隔着衣料时已经觉得楼月璃的轮廓有点奇怪,现在才发现楼月璃的物事上竟然镶着五颗钢珠,每颗钢珠足足有葡萄大小,上面雕满曼陀罗花纹,顶端是蝎尾似的上勾,上勾处更穿着一个圆环,使他的物事看起来极尽狰狞恐怖。

玉鸾饱经调教,自是知道眼前是男子间的上等名器。他夹紧双腿,全身超乎寻常的燥热,嘴里不自觉地分泌津液。他小口小口地咽着口水,微微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不可遏制地盯着那物事。

现在玉鸾早就不是多年前青涩的少年,熟知如何讨得男人欢心,便抬眼看着楼月璃,缓缓地把长发拨到一边,舌头先舔了舔嫣红的上唇,再一下下地舔着楼月璃的物事,变换着不同的角度,每一处也没有放过,讨好的眼神柔顺得可以挤出水来。

楼月璃捏了捏玉鸾的下巴,懒洋洋地道:「真乖。」

「谢谢楼爷赏赐,味道真好。」玉鸾舔走上面的水液,刻意当着楼月璃的面前咽下去。他渐渐伸长舌头,像小孩子舔糖果般尽情舔起来,嘴里也冒出大量口涎,甚至还从嘴角满溢出来,他一直观察着楼月璃的神色,知道哪个地方最舒服,便吸/吮着那些地方,发出噗噗的声音。

玉鸾已经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他的表情极为迷醉,近乎沉迷地舔着镶着钢珠的四周,那里果然是楼月璃的敏感点。他感到楼月璃的青筋在微微跳动,忍不住轻吻着顶端,向楼月璃抛了个媚眼。

「嗯...... 好热....... 」玉鸾撒娇似地叹息,他的舌尖一挑穴眼,然後稍稍远离,舌尖和穴眼之间拉出一道缠绵的银丝。

纯银仙鹤烛台的烛光洒落在玉鸾身上,他明明还衣着整齐,却是浓妆艳抹,花

钿媚惑,肌肤泛起暖蜜光泽,如同一头刚刚修炼成功的狐狸精,正在诱惑着男人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