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蓝莓芝士

九十一

九十一

南楼月沉鈎,轻烟笼角,玉栏外嫩竹依稀。寒梅浅蕊轻枝,暗香疏影。

晏怜绪久久无法入眠,他披衣下床,呆坐在软榻上,看着罗裀薰被,碧纱晚镜,彩绘鱼雁青瓷灯的灯火明灭。

铜壶花漏时而长如丝线,时而点滴不休,犹如流不乾的泪水。

晏怜绪反覆想起木箱里的东西。

除了卖身契丶璇花及樱笋,木箱里还放着十几本晏怜绪在曲府时亲手创作的琴谱,和曲雪珑之前送给晏怜绪的春琴抄。

那些春光明媚的午後,那些暑热难消的黄昏,那些乾爽萧索的秋暮,那些严寒刺骨的深宵,晏怜绪  曾经一次又一次地为曲雪珑抚弄樱笋,写下这些琴曲。

晏怜绪再次打开放在床边的木箱,看着放在第一层的樱笋。他合上眼睛,深深叹息,终究还是伸手一拨樱笋的琴弦。

袅袅琴声绕梁流淌,如同一缕柔风甘雨带着晏怜绪飞越沧海,回到那年浓春,自己正在柳荫花影中为曲雪珑抚弄樱笋。

樱笋年光,饧箫节候。

那是晏怜绪曾经落英缤纷的春光,却注定是停留在回忆里的幻梦。

现在晏怜绪必须撕毁这一切,以鲜血拜祭父母的亡魂。

正在此时,开门声突如其来地响起来。

没有敲门,想必是楼月璃。

晏怜绪吓了一跳,他立即张开眼睛,合起木箱,冷不防箱盖发出啪的一声巨响。他慌忙地站起来,整理衣衫,急急走到雕花落地罩外迎接来者,果然看见楼月璃正背负双手地站在门後。

自从晏怜绪来到楼府以来,这是楼月璃首次主动找晏怜绪。

他们的关系秘密,楼月璃实在不该在夜里独自找晏怜绪。

只见楼月璃穿着妃红暗纹交领锦袍,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甜美酒香。娇鬟低嚲,玉颊如黎明见日,渐生红晕,本该是海棠初醉的媚态,楼月璃的眼神却极为清明,足以使晏怜绪心里发冷。

晏怜绪嗅到楼月璃的黄葵薰香中夹杂着庸俗的脂粉香,玉颈上也错乱地印着无数红印。

红印倒映在晏怜绪的眼底,他的眸色黯淡,心里揪得很紧,喉头里像是塞着什麽东西般说不出话。

他们还没有真正在一起,楼月璃已经堂而皇之地在外面拈花惹草。

晏怜绪勉为其难地挤出一点点微笑,他盈盈福身,走上前侍候楼月璃脱下斗篷。

他的手指刚刚碰到斗篷上的流苏,楼月璃便似笑非笑地道:「我还以为你早跟着曲雪珑回家呢。」

晏怜绪动作一顿,心中一凉。

「除了一个小姑娘,曲雪珑还送了什麽东西给你,使你当众哭得那麽凄惨?」楼月璃笑得甜蜜,语气也很轻松,但晏怜绪知道他今夜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瑶琴和琴谱。」晏怜绪低眉垂目,不敢反驳,避重就轻地没有提起樱笋。

「你喜欢什麽瑶琴,我尽管为你搜罗。」楼月璃一手揽着晏怜绪的腰肢,一下子把他拉到怀中,墨绿眼眸冷冷地看着前方的烛火跳动,珠齿若有若无地啮咬着晏怜绪的耳垂,沉声道:「还是,曲雪珑送给你的瑶琴有多特别?」

晏怜绪轻轻地道:「璇花……他把璇花还给我了。」

楼月璃偏头低声念了「璇花」几遍,似乎已经忘却璇花是什麽东西。

晏怜绪实在理亏,只好乖巧地依偎在楼月璃的胸前,故作委屈地噘嘴道:「你……要怎麽样才原谅我?」

「怎麽样也可以?」楼月璃抬眸,眼眸里水波潋滟,朱唇一勾,柔腻的掌心轻按晏怜绪的胸口。?

画帘笼烛,厢房里暖和得很,晏怜绪只穿着一袭水红香云纱袍,藏在薄袍下的乳环和银链轮廓分明。

楼月璃的指尖隔着薄袍勾起银链,银链在指节上温柔地绕了几圈,然後猛地使劲扯动银链。

「啊!」

晏怜绪杏眼圆睁,失声惨叫,无力地倒在楼月璃怀里。他疼痛得秀眉紧皱,眼泪也要流下来了,只哀求道:「很疼……求求您……不要……」

「回答我。」楼月璃毫不怜香惜玉,只是高高在上地命令着。

楼月璃的手劲愈来愈大,彷佛真的要把晏怜绪的乳头活生生地扯下来。乳头肿胀发红,清晰地隔着薄袍突出来,如同两颗裹着粉嫩胎衣的鲜红葡萄。

晏怜绪艰难地抬头看着楼月璃。

他曾经在醉梦院的恩客里见过如出一辙的眼神。

不含半分爱恋尊重,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泄欲的娼妓而已。

晏怜绪的眼眸下垂,藏起那一抹凄凉。他再次抬起头时,便又是往常的一脸温顺讨好。

柔若无骨的纤手勾着楼月璃的颈项,晏怜绪挺起胸口,任由松垮垮的衣衫滑落肩膀,半截香肩如雪暖酥凝,他媚笑道:「请楼爷尽情惩罚奴家吧。」

楼月璃这才笑了。他拦腰抱起晏怜绪,大步穿过雕花落地罩,把晏怜绪放在小叶紫檀镶嵌螺钿画案上。

晏怜绪临睡之前

在作画,所以画案上还摊放着画具纸张。楼月璃把画具放在菱花窗格下,随手拉开  晏怜绪的腰带,却没有完全脱下晏怜绪的薄袍。

桂月光皎,落梅庭院。月华洒落晏怜绪的身上,薄袍下不穿寸缕,吹弹得破的嫩肌被水气蒸薰得潮红,彷若融脂般笼暖春酣,彻底裸露在楼月璃的眼里。

楼月璃双手按着画几的两侧,俯身看着晏怜绪。

漆黑的倩影如同乌云盖顶般投落晏怜绪身上,楼月璃促狭地打量着这副年轻的姣好肉体,如同在看着一件早已经被玩得一文不值的二手货,眼里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柔情。

「里面什麽也不穿吗?如果我不早点回来,你是等着被曲雪珑肏吗?」楼月璃轻笑。

晏怜绪别过头去,银月勾勒着那柔美的侧脸,羽睫闪烁金荷浅光,任由青丝迤逦画案,他只微微摇头。

楼月璃好整以暇地摆弄晏怜绪胸前的银链,淡淡道:「自己打开双腿。」

晏怜绪睁大眼睛看着楼月璃,眼眸里渐渐漾出一抹蘸水摇空。

他经历过最惨无人道的调教,可以忍受任何人如此羞辱他—

但楼月璃不能。

因为那可是楼月璃啊。

楼月璃作势要扯动银链,嘴里却柔柔地道:「乖,别逼我亲自动手。」

晏怜绪知道楼月璃说得出做得到,只好把双膝抱在胸前,再向楼月璃打开双腿。

「看不清楚。」楼月璃优哉悠哉地翘腿坐在晏怜绪的身前,素手支玉颐,视线对准那个缺口,笑道:  「自己打开,给相公检查一下。」

楼月璃怎麽可能不知道曲雪珑根本没有来过楼府,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晏怜绪根本不曾跟曲雪珑见面。

一颗泪珠滑落晏怜绪的眼角,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打湿了鸦青鬓角,却换不来楼月璃的半点怜惜。?

晏怜绪的贝齿轻咬朱唇,转头看着窗外月映迷楼,抄手游廊上的一盏盏紫铜绢屏花灯照亮画桡金缕。

玉笋纤指终於略微撑开缺口。

那里实在太湿滑,晏怜绪花了点力气才可以扒开花唇,在楼月璃面前露出那个残缺的尿道口。指尖一碰到穠艳花唇,花唇便害羞得颤动着,渐渐凝出一滴蜜汁,如同红莓初破,花香露舄。

楼月璃取下錾花烛台,让烛火纤毫毕现地照亮猩红濡湿的肉腔,一阵滚烫得可怕的热风倒灌进尿道口里,彷佛快要烧到里面,使尿孔肌肉本能地收缩蠕动,晏怜绪的玉趾绷紧,死命地按下逃离的冲动。

然而楼月璃却刮了刮缺口,不满地噘嘴道:「还不够湿,果然是被你的老姘头吸光了吗?」

晏怜绪的那一身媚骨应当天天承受雨露,但曲雪珑总是俗务缠身,二人偶尔很久也见不了一面,所以曲雪珑不在海霞院时,晏怜绪只好使尽手段自慰,可是多半是以玉势玩弄肛穴。虽然他的缺口也可以用作自慰,不过碍於残废,他极不喜欢使用那一处。

但他还是没有拒绝楼月璃的过份要求。

晏怜绪犹豫地抬起素手,尾指按着尿道口,指甲则不断地抠挖着尿孔,指尖很快就盈满腥甜的露水,如同泡在露水里的桃花花瓣。

没想到第一次自己玩弄那朵娇嫩肉花却是当着楼月璃的面前。

羞耻和快感狂乱地交集,不消片刻,晏怜绪便是神智不清,歪着螓首,香鬟风髻成斜烟,眼眸明珠盈斗,黛眉染春丝,宛若暮烟袅穟,玉腮却染上绯红,犹胜妆面桃花,媚意横流,梅蕊反覆舔弄微启绛唇,清涴羽睫映着珠光,如同月夜中躺在海岸礁石上勾引旅人的艳丽鲛人。?

「嗯……嗯……啊哈……要丢了……」

晏怜绪的手指灵巧地揉着敏感的软肉,不住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随着手指的动作愈来愈快速,他也彻底沦为肉欲的奴隶。身下的淫液渗透薄袍,甚至沿着画案边缘流下来,雪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骨肉匀称,寸寸如同玉石雕成。

终於,晏怜绪重重地弓起上身,他浑身颤抖,四肢僵直,尿孔喷出一股浊液,还喷到楼月璃的唇边。

过了半晌,晏怜绪才从云端上缓缓地回到地面,墨眸里犹自一片迷离微醺,失神地看着楼月璃。?

绿琐窗外片云初破,月犹朦胧。森寒压重帘绣幔,只剩银烛高烧,楼月璃的眼底却是一大片烛光无法照亮的沼泽地。

楼月璃浅浅一笑,舔去唇角的浊液,舌尖轻点嫣红惊绝的唇珠,侧头笑道:「今天的味道格外腥臊,曲雪珑没有替你清理乾净吗?」?

在这种时候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足以使晏怜绪的呼吸立即停顿。

楼月璃站起来,指尖随意地沾了点缺口的浊液,在晏怜绪那琼酥胸前划了莹莹生光的一圈。 春葱指尖停驻在晏怜绪的心房前,如同曙凤蝶轻吻香花芳苞,又彷佛在感受那渐渐加速的心跳。?

他取起挂在铜鎏金双鱼纹笔架上的紫毫提笔,沾上尚未乾透的龙尾墨砚,向晏怜绪微笑道:「我很少画画,请你多多指教。」

说罢,楼月璃当真是低头在晏怜绪

身上作画,那一丝不苟的神态倒像他只是在平常的画纸上作画—

然而此刻他却是以弱骨丰肌为宣纸,以樱桃微绽为朱墨,以簌簌珍珠为笔管,以玉壶春露为墨砚。?

楼月璃还是衣冠齐楚,神色淡漠,但晏怜绪已然罗衣半解,散落的薄衫如同海棠烟幂,衬托得诱人的肉体宛若梨花夜缟,活脱脱就是春宫画里专门吸乾男人精气的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