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今时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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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眼中,慢慢涌出了泪水。

他虽以老师的身份,为温蒂写了一篇挽文,发在了时尚的电子刊上,其实却与温蒂并不熟悉,只隐约记得可能在某次活动中,见过那小侍子纤细的身影。

从温蒂室友的口中最初听到这个名字时,他也只在盘算他身上的利用价值,如何将他打造成良家侍人的典范,为运动吸引更多的追随者。

在温蒂活着的时候,自始至终,他的目标更多放在沈行身上,而只将温蒂看做了工具人。

而如今,斯人已逝,在一篇篇过往的博客中,他看到了那颗温柔敏感的心。

在嫁给沈行之后第二天,温蒂发了一篇博客,附上了一双纤细柔白的手的照片。

阳光从手心方向照过来,将手指边缘照成了半透明的形状,背景是窗外的蓝天白云,正好有一朵云飘到了手边,看起来似乎是要伸手扑捉变幻不定的云。

配文很是简单。

“没想到嫁人是这样的。

他很好,对我也很温柔。

唉,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想来那时的温蒂,也在纠结他此前所坚持的理念,与他实际嫁人的身份吧。

博客停了几天,才又再次更新,这次却是充满了甜蜜。

“我跟他提了一下同学的事。本来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只是认识,也和那边的人不熟。没有想到他晚上回来说,已经帮我都办好了,同学们都已回到了家里,还特别提了我的室友,说已经派人去家中慰问他了。

他真的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肯听我说话,并且和我认真讨论,而不是和其他的男人那样,只是点点头,露出纵容的微笑,虽然做出倾听的姿态,脸上的神情却分明在说,你这个漂亮的小脑瓜里能够想出什么聪明的想法。

他真的是太好了。”

隔了两天,又发了一张图,是煎成了心型的两个荷包蛋。盘边印着精致的银边,背景隐约可见虚化的牛奶壶和咖啡壶。

“早餐。(心)”

之后便是时不时类似的温馨小日常,只在广场事件的那一天没有更,第二天发了一条,“唉。原本还想能不能请他再帮忙,把其他学校的同学也放出来的。

为什么呢。”

长安看到这里,只觉得眼泪干涸,原本已经释怀的愤怒重新在心中燃起。

他在心中默默想,因为有人并不是真的为了改善侍人的处境和地位,而只是想自己站在舞台中心,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当时形势本来很好,温蒂对沈行的影响力果然与他预想的一样,这个小天使甚至还想帮助其他学校的同学。

大约是广场的事情让温蒂心情低落,他停更了几天,再次发博客时,文字中满是语无伦次的兴奋。

“啊,小宝贝要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起床觉得有些不舒服,干呕了几声,原本没当回事,但是他很紧张,让管家去请了医生。

医生来查了好久,抽了好几管子血,让我都觉得害怕起来,搂着他说我还年轻,不想死。他拍着我的背安慰,但明显也很紧张。

结果竟然是最好的消息!

我们要有小宝贝了。

我实在太过开心,他听了却一下更紧张,把我抱到床上,还把头贴在我肚子上。

这才最多十天呢,怎么会有动静。

万万没想到,平时总是那么沉着的他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好喜欢他。

我也好喜欢你,我的小宝贝。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成长。”

之后每一日,便都是关于孕事的甜蜜记录,隐约也提到了胸前开始发胀的事,带着一缕娇羞。

“他说要提前替儿子准备好奶瓶,将来出生了不能饿到他。

讨厌。怎么就一定是儿子呢。我想要个可爱的小姑娘。

后来他看见我噘嘴,又笑嘻嘻说,他想了下,决定还是女儿好。

否则臭小子将来和他抢我,他估计会忍不住揍人。我呸了他一下。他就凑过来,说先替姑娘试用。

真是。好坏……”

最后一篇,发布在他去做孕检前一天,充满温柔的“晚安”两字,让长安的眼中再次充满泪水。

他不曾生育过男女,却也能感受身为侍父,对腹中胎儿的温柔心情。那是在自己身体中渐渐生长出来,与自身血肉相连的爱的结晶。

这么美好的爱,这么美好的未来,一切却终结于一个疯子、一个狂人的刀刃。

他胸中的怒火已经燃尽,留下的却并非灰烬,而是坚定的决心。

绝不能再继续了!不能再任由激进派毁掉他和无数真正为侍权运动而努力的侍人们的付出。

温蒂的血不能白流,激进派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长安关上网页,将手机设成静音,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开始书写了起来。

当夜,一篇长文出现在

温和派的论坛中,观点鲜明,言辞激烈,千言万语中,主旨就是一句话,“激进派已经成为侍权运动的毒瘤,温和派必须与其彻底切割,势不两立。”

侍权运动内部的割席运动,轰轰烈烈地就此展开。

不久,警方公布了调查结果,“刺客”被移交到法院,接受审理。由于案情过于血腥,审讯现场并没有公开,但是之后9个小时的实录流出,有好事者去全程翻阅,注意到凶手全程并没认罪。他说他只是在论坛上过过嘴瘾而已,反复强调,“每个参加运动的侍子都这么说的,‘婚畜去死’。”

这段话被单独截了出来,再次在网上引起热议。嫁人的侍人们第一次公开发声,表示不能接受这种侮辱性的称呼,同时呼吁有关部门清理网络环境,避免侍人的生存环境恶化。

“太可怕了,我可不想以后哪天走到街上,也被一个疯子冲出来,像对温蒂那样捅上十几刀。”

电视台的采访中,按照被采访者的要求给脸上打了码,声音中却仍能听出深深的恐惧。

舆论呼声渐高,呼吁将侍权激进派的领袖绳之以法。他们说,温蒂案,动手的虽然是“刺客”,但是他们这些隐藏在他人身后,制造仇恨和分裂的始作俑者才更可怕。

虽然也有法理派发声,表示不能开因言获罪的口子,但是声音过于薄弱,很快便消失在一片愤怒的抗议声中。

联合调查总局组织了特别专案组,深挖此案背后的涉案人员。由于激进派多在匿名论坛上活动,行动推进得并不很快,大约一周后,才宣布激进侍权组织的数十位领导人,已皆被捕,尚有少数潜逃在外,公布了通缉令。

至此,大中华区的侍权运动激进派彻底宣告覆灭。

“还是逃脱了几个。”

做为整个计划的负责人,沈行向安笙汇报,那边“嗯”了一声,“已经很好了。这次做的不错。”

沈行微笑,他又跟老师说了几句别的,约了时间做全局复盘,这才挂掉电话。

外边天色已暗,风一刮,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沈行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股从未感受的满足感,暖洋洋的从心脏的位置向外发散,扩满了全身。

桌上的电话响起。沈行看了一下,是私人线路,他接了起来。

管家的声音,彬彬有礼在对面问,“厂侍那边问,刚刚出了一批新品,您这边要不要试一试。”

沈行“哦”了一声,“行吧。有特别的款就来一个。”

管家又问了他晚上是否回来就餐,挂掉了电话。

沈行回到家中,一进门,果然见到一排十来个,雪白粉嫩的屁股,正对着自己。

管家跟着上来,沈行用晚餐的时候,管家便挨个给他介绍。

“这只是阴道和子宫做过改造的,阴道融合了水母的基因,特别润滑肥嫩,子宫中则植入了绒毛,肏进去不但吸力强,绒毛还会摩擦前端,快感非常。”

“这只是和豹猫的混血,尾巴和耳朵都是真的,连着神经,也会动,舌尖上有肉刺,口舌侍奉起来会比较有特色。”

沈行听他一个个介绍下去,却都兴趣缺缺,身体中的多巴胺和内啡肽降低到了正常的水平,不复刚刚在办公室里,听到他老师的那句夸奖时的热血沸腾。

果然,比起辛苦布局一个半月的项目终于收功的成功感而言,这些小小的肉体欢愉太过微不足道了。

他随意留下了几个,挨个试了过去。那个水母阴道确实有些趣味,稍一动作就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小豹猫的尾巴缠在腰上毛茸茸的感觉也还行。

他最后将精液赏在了小兔子侍子的后洞,对方受宠若惊,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腻声道,“谢谢主人。”

沈行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卧室已经换好床单,收拾整洁,几个厂侍不见人影。

沈行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在头脑中开始准备复盘的资料,正想着还有最后几条细微的线头还没收好,突然听见门铃响。

他有些诧异,拉开门,却见阿树穿着黑色的仆佣装,正站在门口,抖得像谛园竹林枝头的竹叶。

“怎么?”

刚刚还在想的线头之一,出现在面前,沈行有些诧异。他让开门,让对方进来,同时说,“正想着明天找你。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他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微笑。“应该让你们局长嘉奖你。”

阿树抬起头望着他,他明明怕到发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如同发烧的狂热,和冷静到极点的疯狂。

他跪在了沈行面前,摇了摇头。

沈行收起了笑容。

“怎么?”

阿树咬了咬下唇,“我,我不想要局长嘉奖我。”

这个话说得就很有意思了。沈行看了他一会,身体往后靠在沙发上,慢慢眯起眼睛,“哦,那你想要什么别的奖励?”

阿树抬起头,直视着他,“我想跟您。”

沈行看着他。“你很聪明。现在估计也已经想明白

了。”

阿树点点头,没说话。他的身体慢慢停止了颤抖,眼中的光却越发炽热起来,如寒夜中远方天空上的星星,看着只是冷光,其实却是正燃烧着的灼热气体。

“就算如此,你还是想跟我?”

阿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