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为他坠入深渊他为他迈入黑暗

训诫跟训练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类似的,但训练会尽量避免奴隶受伤,训诫则相反。

让奴隶受伤,疼痛、崩溃到下次绝不敢再犯,是训诫的第一目的。

j对林锐是很狗腿,对27是有点偏心,但工作是工作,他好歹也是个调教师,总不至于真的罢工不干。

而且训诫,为了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违抗命令、企图反抗、企图自杀、与奴隶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等二级训诫在自己等级区域的公共区进行。

至于几乎没有出现过的一级训诫,则在海滩广场的最中心。

一级训诫的罪名非常简单:逃跑及企图攻击先生。

上一个岛上这么做的,正是正在j身后大名鼎鼎的艾德蒙。

他如果不是被阿杜拉比因恐惧特赦,恰巧被j拉走,这几年来表演训诫给大家看的,就是他。

“理论上训诫不论死活。”j将沈夜牵到了准备好的平台旁边,低声跟他说:“但你知道的,林锐不想让你死。”

“嗯。”沈夜听到林锐的名字,就觉得格外安心。

“但受伤不可避免,见血是肯定的,我会尽量不让你骨折。”j说道。

“谢谢您,先生。”沈夜真心的感谢。

“好消息是插入不会有。因为对A级奴隶来说,插入就不好卖了,而对于B级……”j笑了一声:“你知道的,那是一种奖励。”

沈夜也跟着笑了一声,他无奈的点点头,他清晰的记得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是怎么摇着屁股求人上他的。

属于27的部分感到了一丝羞耻和自责,沈夜轻柔的安慰着他。

没事,我们现在有主人了。这句话能够将一切安抚住。

j低下头看着他,皱着眉头最后翻阅了训诫手册。一级训诫实在是次数太少,调教师大多没有经验,他也只是粗略看过里面的守则。他来执鞭的原因仅仅是,他是27号”曾经“的负责调教师。

他觉得倒是有点走运,毕竟训诫最难的事情就是控制住奴隶的状态,可他知道,沈夜会尽量配合他。

“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二级训诫就有想要自杀的情况出现,你是一级。”j尽可能给沈夜打好预防针:“但是你主人说了,你绝对不能死,所以你不要自杀,我不想跟着一起倒霉。”

“主人让我活着,我会活着的。”沈夜许诺。

“好。”j知道他的承诺足够有效。

平台已经搭就,观众已经到场。

j站在了平台中央。

沈夜一点点爬上去,灼热的太阳铺在他的背上,台下的先生感到兴奋,奴隶感到恐惧,都在看往这个方向。

沈夜在颤抖,他闭上眼睛,尽可能让自己回忆起林锐的影子,他爬行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只兽犬,被唤醒的自尊再次碾碎。

从最开始,便是一场极刑。

台下目光如刀,里面没有一点善意,甚至没有一点看人的神情,他能够感觉到那些东西一寸寸将他分尸,他现在已经清醒了,他从未感觉到那些目光如此令自己恶心。

朦胧的意识退却,可林锐却不在他身边。

这或许正是最大的风险。

“你是什么?”j的声音传来,台上有简单的收声麦克风,能将他们的话语传达给所有人。沈夜顿了一下,他做好了忍耐疼痛的准备,却没想到开头是这样一句。

我……

他刚想说我。

在风扇旋转的灰暗房间中,被人插入着背诵的条例就传送到脑袋里。

奴隶是,不可说“我的”

“是愚蠢、卑微、下贱的性奴隶。“他说出在口齿间重复了无数遍的这句话,却感觉心脏揪紧了。

血压沸腾,血脉抽离。

当年躲进房间里的沈夜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是奴隶,但之前一直躲在林锐的羽翼当中。

他的真实情况比这可怕的多——他是一个无主的、任人践踏的奴隶。

他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而这只是最简单的“阐述”而已。

“你的用处是什么?”所有训诫和课程都从这几句话开始,j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

他只认为他紧张。

沈夜的神经在急速的抽动,但他想到了上一次他在周的面前,所说出的正确答案:“主人床上的性玩具,以及肉便器。”

林锐的影子从他脑海里划过。

他骤然放松下来。

主人,这个词微妙而美好,他对这句话充分认可,并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他就是林锐的性玩具和肉便器,他为此感到满足。

“错了,奴隶。”j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他有些缠绵的幻想,他费解的抬起头,并不知道这句话错在哪里。

“这句话正确的情况,仅限于你拥有主人以后……”j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一丝悲哀:“可你现在没有主人了,所以,你只是先生床上的性玩具,重新回答这个问题。”

夜抬起头,他的身体一点点战栗,发出一声短暂的呜咽。

“啊。”

声音坠落在地面。

无人听见。

另一边。

东南亚潮湿闷热的空气让林锐觉得烦躁。他给j打完电话之后就联系不上了,现在首席调教师成田跟林锐关系还算不错,林锐试探性的询问岛上今天如何,成田只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句:”一切如常。”

既然如常,林锐就不好再问。

他下飞机之后被一路接回了所谓的“家”,他前来这里总觉得右眼皮再跳,母亲还专门去寺庙里给他请了一个菩萨。

这种迷信的东西没用。林锐这么嘟囔着,母亲却拼命给他塞进了包里:“那小夜呢?你给他,让菩萨保佑他也行。”

林锐这才一顿,将那个做工粗糙的菩萨像塞进了口袋。

达邦家在东南亚首都的中心地带,离金碧辉煌的皇宫仅一线之隔。那座夸张的庭院在市中心活生生挖出了一片草坪和小山,中间大气磅礴的建筑物通体银色,闪耀着不亚于皇宫的光辉,林锐觉得,说他是地下皇帝,未免有点太含蓄了。

明明跟旁边的皇帝是双君主才对。

东南亚阶级观念严重,林锐下了车,七叔给他提包,一拍佣人居然纷纷跪下行礼。林锐吓得没往后跳一步,七叔在旁边解释:“你的父亲官方称呼是达邦王,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异姓王爷。再加上跟三公主的联姻,你们是正儿八经的王室。在这个国家,人们见到王室理应下跪。”

普通人都要跪,那奴隶在地上爬自然是天经地义,林锐似乎有一些理解达邦的阶级观念从何而来。

但理解,不代表赞成。

林锐匆匆从跪下的人面前走过,在七叔的引导下进入了大门。根据门阀世家的标准,他要先进大厅拜会父亲和主母,他穿过一个极大的草坪,终于走到了一个广阔的大厅,天花板的水晶灯闪的他眼睛发花,四周悬挂着历代家主的画像,明明一切夺目,林锐却觉得自己像是到了一个活死人墓里。

面前两个人端坐着,达邦他认识,达邦旁边轮椅里坐着一个年迈的女性,她身体似乎不好,脸上化妆成了惨白的颜色,虽然带着珠宝,林锐只觉得吓人。

“父亲,母亲。”林锐按照规定叫着,因为喊的是生涩的泰语,倒没有多么心里不适应。那个被称为母亲的女性点了点头,手一招,在女仆的推动下离开了房间,匆匆走了。

“你妈妈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达邦如此解释,并且迅速将林锐规划进了自己的家门,丝毫没有顾忌他从另一个女性的怀里诞生。

林锐丝毫不觉得温情。

他只觉得紧张。

他在七叔的指导下对达邦郑重行礼,达邦将所谓的神明之水洒在了他头顶,代表对他进入家族的认可。

一封金色的名帖被端上来,上面用泰文和英文写着充满官腔的文字:从今天起,林锐被纳入达邦的家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六少爷,这个国家的小王爷。

“如果你做得好,国王可能会为你授勋。”达邦鼓励他,然后对他指向站在两旁,穿着西服的男人们,最大的已经将近四十,留着络腮胡,最小的还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这些都是你的兄弟。”达邦说,林锐这才发现他们站在这里,双方拘谨的鞠了躬,生硬的互相问好。

而他仔细的算了算,却发现里头少了一个人。

“有一位是不是……”林锐询问,达邦还没说话,最小的那个就及时抢答:“三哥身体不好,一直在休养,今天还没来。”

“身体不好?”林锐受到沈夜的影响,对于人患病总是有很高的关切:“要不要我看看?”

“不用,他就是经常失眠,前段时间东铭医疗出事,长宁夜断货,他这两天不太舒服。”达邦并不太在意儿子简单的失眠问题,向林锐招手,询问他更关键的信息:“你跟乍仑蓬一起把东铭医疗吃了?”

让乍仑蓬认领一些功劳是林锐的主意,这样一来,达邦不会追问过多的细节:比如如何知道东铭医疗有这么大的问题;另一方面,也算卖乍仑蓬一个人情,而乍仑蓬父子两必定喜欢这个人情。

“是的。”林锐言简意赅的回答。

“干得好。”达邦敲了一下手杖,很高兴的夸赞:“最早我只把辉夜之城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从小跟穷人一起长大,多半会染上优柔寡断、目光短浅的毛病,但我没有想到,你学得很快。”

达邦对他的一切行为显然十分满意:“你的兄弟们都不喜欢辉夜之城,觉得那就是个妓院、窑子,当那里的主管就是个肮脏的老鸨。我想说,他们说对了,也说错了。”

“那里是世界上最大的隐秘之地,是所有达官权贵的后花园,所以,只有在那里,你可以真正的认识他们、熟悉他们。”达邦微笑道,看向了他的儿子们:“人脉永远是最好用的东西,跟他们共享秘密,乃至掌握他们的秘密,则是更大的财富。你们不一定能将辉夜之城用好,而林锐,我觉得你可以

试试,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辉夜之城彻底的主人。”

“我的确可以试试。”林锐点头,他让七叔拿来自己的行李箱,递给达邦:“这里是从东铭医疗挖出来的长宁夜,这东西暂时停产,但我还库存了很多,也接手了这个实验室在继续制造产品。既然三哥是因为没了这东西身体不好的,不如我给他送过去?”

“好啊。”达邦点点头,让自己的佣人接下了这个产品。

“对了父亲。”林锐表现的似乎很热心:“这个药很好用,好像算是现在最流行的保健品了,请问您也在用吗?”

“在用,怎么了?”达邦问。

“没什么,只是我还在研发更新一代的产品,如果成功了,请您务必试试看。”林锐微笑:“希望给您献一点孝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