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拥抱在黎明之初

凌晨四点十二分。

实在是睡不着的林锐，拨打了房内的客服电话。

一个甜得发腻的男声在那边说了声很高兴为您服务，林锐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使用属于白金客人的特权：“请问，白金客人是不是可以随时见任何奴隶。”

“当然啦。～”那边的小男孩笑嘻嘻的开口：“您可以指名，也可以让我们推荐。”

“B516027.”林锐已经把这串号码给记了下来，说罢他犹豫了一会儿：“这个时间……方便吗？”

在林锐的认知里，这是休息时间，平白无故的拨过去，恐怕会很打扰。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林锐补充了一句，他不喜欢打扰别人睡觉，更何况是看起来就很疲惫的27.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能得到指名是奴隶的荣幸。”小男孩滴滴答答的敲响键盘，很快发出了一个“咦——”的声音。

“27不在卧室喔。”

“他被别的客人叫走了吗？”林锐突然有点失落。

“不是，他好像犯了错，在刑讯室受罚。”小男孩如实作答。

“受罚？”林锐的眉毛皱起来，背脊挺直，语速都加快了：“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不知道呢？负责他的刑讯官杰森好像不在。”

“那、那我……”林锐不知道是否该破坏这里面的规则，犹豫着不知说什么。还好小男孩心思通透，很快猜出了他的意图：“没有关系哦先生，只要先生喜欢，刑罚可以随时停止，毕竟服务第一嘛。”

小男孩唔了半天，说道：“现在好像联系不上杰森先生，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接他出来。”

林锐已经站在电话边了：“我自己过去呢？我可以过去接他吗？”

“如果是白金客人的话……虽然可以……但是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您确定要去吗？”

“确定。”林锐着急的重复：“我确定。”

“那好，我派一个实习生领您去。”

他所说的实习生，是一个金色头发，跟林锐一边高的年轻人。

他自称名叫j，长着一张可亲的娃娃脸，来自意大利，是个刚刚入行没多久的调教师，希望林锐能多多指教。

林锐对j点了点头，便在人的带领下匆忙前进，他走出酒店，沿着蜿蜒的石子道路逐渐走向一片棕榈树林，林子当中是一排排红砖房林立。

“实在是不好意思，明天我们一定会好好批评杰森。”j抱歉的开口，客气的在旁边引路，在遇到台阶时还怕林锐看不清，不停的说着：“请小心，请往这边来。”

“他为什么被罚了？方便问吗？”林锐询问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干涉别人工作的人，长久的平民生活让他并没有任何人上人的自觉，但是……沈夜的情况让他心底焦虑万分，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有什么雷霆手段可以把他找过来问个究竟。

“您稍等，我查询一下。”j打开手机按了按钮，很快念出了一行字：“他好像弄脏了白金客人的手指和地毯，还被驱逐出了房间。”

j的声音漫不经心，似乎是在报告：“为什么这件衣服上出现了褶皱。”

而这句话，让林锐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林锐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这个白金客人……就是……”

“好像就是您。”j诚恳的点头。

“他并没有冒犯我啊。”林锐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是我让他去休息的。”

“没有完成既定的任务，甚至在没有被触碰就扔出了房间，说实话，这很不寻常。”j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而且弄脏手指和地毯这件事是他自己承认的。”

林锐好不容易想起来今天下午的失禁事件，很是仓促的点点头：“对，是真的，但是，这不是他的错。”

“客人是不会犯错的。”j似乎在纠正他的说法：“27本来质量就不好，年龄也大了，确实容易出意外，这是我们的舒服。对于我们而言，客人任何的不满意都是奴隶的错误和调教师的失职，这一点，您不必为我们辩解。”

j的话语十分专业，要是放在平时，林锐会给他们打一个五星好评，甚至上微博发个贴：看全世界竟然还有这样了不起的卖家！

但此时此刻，林锐感觉他的心脏被谁抓了一下。

j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切：“您放心，既然冒犯的是您，您当然可以随时撤销对他的惩罚，我们现在去看看小家伙怎么样了。”

林锐发现，当对方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奴隶有“偏爱”时，连措辞都发生了改变。

“我帮您把那个小东西给接回来，您不要着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林锐点点头。

他的运动鞋踩在石子路上，第一次察觉到地位的悬殊，和他人的态度。

棕榈树林深处，爬满爬山虎的红砖房出现在他面前，哀嚎和惨叫也从里面传出来。

“呃，这里一般不建议客人来。”j囧迫的抓了抓眉毛，林锐推

开门迅速的冲了进去。

“27在最里面那一间！”j在后面跟着补充。

林锐冲进房间，昏暗的灯光下，血腥味和淫靡的气味充斥着鼻腔，险些引来一阵干呕，他艰难的忽视着四处哀痛的声音，迅速的跑到房间最里面，在左手边的铁栏杆内，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被垂钓着，像一条鱼。

他的双手被高举，后庭和嘴里都插着侮辱性的器具，不知疲倦的在他身体里运动着。

这是一场毫无争议的凌虐和惩罚，在令人痛苦的同时，也在不停的侮辱他。

他的身体已经坏了，身后的按摩棒每次抽出时都带着血，但他还能沉溺在快感中疯狂的抖动，水渍不停的从身体里喷发出来，在地上积出小小一滩，从不干涸。

身体随着按摩棒的动作前后微微摇摆着，他的后穴已经要烂了，含不住按摩棒，只是在不停的抽搐痉挛。

他在高潮。

在不停的、似乎没有间隙的高潮。

林锐依稀记得，他的后庭敏感程度比女性的阴道还要高几倍。

这种高几倍的体质，显然不会为他带来高几倍的快乐。

而是高出几倍的痛苦。

用快感当做惩罚的器具，用性来成为惩罚的手段。

在受到责罚时，他或许会忽略自己是人。

忽略自己是人，才会更好受一点。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来，眼神空洞，只有在间歇性的高潮中才会发出无意义的光。他的嘴唇撕裂，口水流了满身，胸口的红点和性器涨的发紫，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在笑。

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压抑的笑声。

“啊……”

他在笑什么呢？

在一片欲海的痛苦朦胧里，27彻底放弃了自我控制和挣扎，他甚至不敢认为自己是一个男妓或者性奴隶，他应该是个玩具，现在以一种好笑的样子被挂在这里。

非常可笑，看起来，或许还能值几个铜板的有趣。

C级。

被降到C级之后，他就再也无法见到阳光，同时使用他的人数不会少于三人，不过也不会有人在限制他的高潮和快感。

他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坏掉了的机器。

只有炸出的几点火花，或许还有一点乐趣。

很好笑吧。

看，自己的确，还是有一点价值的。

多好啊，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有价值的。

他朦胧的想着，任由自己被快感和痛楚操控，他感觉身体要漂浮起来，在哪里，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要笑，思维混乱，脑海一片昏沉。

先生喜欢笑。

没有意义的音节带着笑音，扎进林锐的耳朵里。

林锐呆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东西是不是人，或许他只是一个……玩具？

很显然，他现在也只当自己是一个玩具。

终于，j在几分钟之后，伸手关掉了27身后机器的开关。

一切停了下来。

27的高潮痉挛还没有结束，他依旧颤抖着。j松开绳索，27就这样咚一声跌在了地上。

“哎呀……杰森搞得也太脏了。”j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实在不好意思，杰森这人就是有点懒，早知道我先把他弄干净……”

j笑嘻嘻的说着赔礼道歉的话，抽出一根水管，把水开到最大，朝27身上喷了过去。

27的神色现在才开始清醒，过冷的水让他全身的温度开始下降，他因最后一次高潮而抖了抖身体，终于在视线内看到一双运动鞋。

有些熟悉的，运动鞋。

他的嘴里还含着那根按摩棒，呜咽着，艰难的，朝林锐爬过去。

那双运动鞋像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艰难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伸出手，最终在运动鞋旁边停了下来。

眼看着嘴里的按摩棒会让他再一次失神，j走过来及时的将东西取了下来。

27的嘴终于空了，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林锐身边歪着跪好，低下头，诚恳的想要亲吻他的鞋子。

林锐下意识的缩脚。

27的动作一顿，亲吻上林锐脚边的地面。

“先生……”27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27知道……错了……求求您……求求您原谅……您怎么打都行……不要……”

“不要……”27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他缩成了一团：“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奴隶知道自己不配……求您了……就这一次……”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话语中带着好几次干咳。

他的手指放在林锐的鞋边，林锐知道，他想触碰自己，但是不干，因此就跪在面前这样毫无尊严哀求着。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沈夜……林锐看着面前的人，他几乎无法跟这个人的名字联系起来。

他僵硬的身体到现在终于有所缓和，蹲下来，跟27保持着同一高度。

他习惯这样看着人，他不喜欢居高临下的看着任何人。

林锐伸出手，将27的肩膀扶了起来，他终于认真的看到了那张脸，那双与当初眼镜下，一模一样的眼睛。

“如果你能救人，那将是医生的无上殊荣。”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话语在林锐脑中炸开。

他面前的27颤抖的更加厉害，不敢直视他，垂着眼睛，双手跟小兔子一样蜷在胸前，似乎要逃脱林锐的拥抱。

“脏……”

“什么？”林锐不解。

27的声音出现了哽咽，他带着抽气声说：“脏……奴隶……脏……您别碰……”

“你不脏。”林锐伸出手，同样跪在地上，将27抱在怀里：“是我不好，我带你回去。”

“我带你回房间，你一点也不脏。”林锐重复了这句话，抚摸着27的脊背，他低头，看见了27紫涨性器上的小珠，以及他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们不让你上厕所？”林锐声音很轻的询问。

“嗯……”27点点头，他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体内还有甘油，就看见林锐伸出手，将尿道堵再次缓缓的抽了出来。

眼看着尿液又要不受控制的流淌，27开始挣扎，但被林锐给按在怀里。

“这个脏的……”27的声音细弱蚊蝇。

“你只是病了，没什么关系。”林锐将他有些强硬的抱在怀里：“你不脏，知道么？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27的身体，渐渐的不再颤抖。

他趴在林锐的肩上，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林锐能感觉到那双手毫无力量，只是软趴趴的放在他的身上。

大概几秒种后。

他听到哭泣声从耳边传来。

27哭了。

呜咽着，低声哭了。

“不怕了，我带你回去。”林锐的声音在27耳边轻轻响起来：“我带你回去。”

大西洋海岛上的日出很早，在清晨的风中，阳光也能从刑讯室高高的窗户上照下来。

棕榈叶子在风中轻轻的摇，j站在窗户，看着那叶子边吹了声口哨：“嗯，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