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变柒花君

63:关父

狭窄的浴室容纳了两具身体,将一切动作放到最轻。

关思妶帮陆唯脱了裤子,捏住小阴茎指挥。“尿在这里,对准这个地方。”

陆唯难堪到了极点,从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种地步,一个男人竟然会用上验孕棒,简直丑态毕露,太离奇诡谲。

短短几分钟的等待,陆唯紧张到了极点,看到了红色横杠。“这,这是什么意思?”

关思妶沉着脸一言不发,重新拆开一个,让陆唯继续尿。

弱阳性,再试一次依然不变,到后来干脆什么都不显示,所有都无效,给不了明确结果。

“小关……”

陆唯看不懂这些东西,叫人也得不到回应,心被针扎着一样痛,他自己伸手去拿包装,想看看说明,却被关思妶禁锢在怀里。

“先生,也许方式错了,我们试试别的方法。”

陆唯的裤子被拽掉,双腿也被顶开,关思妶的手绕过小阴茎来到更后方,直接探到了阴唇里,像在寻找什么,指尖在屄口上方仔细摸索。

“做什么?你别摸了。”陆唯心里不舒服,顶着身后的胸膛反抗。

关思妶稍稍施了点力气,他在找女穴的尿道口,认为验孕棒之所以检测无效,是因为尿液来源的差异。

“用这里尿,来,感觉到了吗?小逼应该也可以尿出来。”

指尖摸到小小的凹陷,其实很不完整,并不如正常女性那般畅通,但关思妶仿佛魔怔,不顾陆唯的抗拒哀求,一味地抠着尿孔。

“疼!我疼,求你了小关,那里尿不出来的……”

陆唯心痛得要死,他不知道关思妶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迫切。

在关思妶集中精力动作时,忽然发觉怀里的人在剧烈颤抖,他猛然回神,急忙转过陆唯的身体查看。

脸庞面如纸白,死死咬着嘴唇流泪,不出声,拼命忍着哽咽。

关思妶慌了,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混账。“先生!不要咬,放松放松。”

他不敢用蛮力,嘴唇吻上去,用舌尖撬陆唯的牙齿,听到了一声接一声地哭泣。

“对不起,我……”那些眼泪让关思妶内疚至极。“我太着急了,真的对不起,先生别哭。”

解释无用,陆唯将关思妶一把推开,光着两腿瑟瑟发抖,他心里失望透顶,疑似怀孕的不安已经叫人恐惧,没得到安慰,反而等来这种羞辱。

关思妶后悔的要死,慌忙拿热毛巾给陆唯擦擦下面,又将他半抱着回到了房间,哄他,一直不停地道歉,之前的冷静彻底瓦解,直到现在才方寸大乱。

验孕棒检测不出结果,剩下的途径只能是做全面检查,小镇的医院断然不能去,这里没有关思妶的置信之人,一旦出了差错,纵使他手段再强,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异瞳陷入深沉,反复斟酌着唯一方案,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根本不想在这种时候回去。

“宝贝。”关思妶环抱着陆唯,双手轻抚他的肚子。“我带你走,去外面做检查,姜桐是我舅舅,他可以帮我们。”

陆唯无法安心,所面临的问题会一个接一个而来,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耳边传来的声音动摇了几分,却还残存着莫名坚信。“不会的。”

陆唯扭过身子,手指揪住关思妶的袖口,眼神认真,带着哭腔又问一遍。“如果真的有了,怎么办?”

关思妶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过了很久才回答。“我会陪着你,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会尊重你的想法,陆唯,我绝不会离开你。”

事情终归要搞明白,他不能让陆唯忧心,同时,也要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答案。

一切都很仓促,陆唯没有带任何行李,跟着关思妶连夜离开,车子在夜幕中疾驰,穿过长林时温度骤降,好似又走一回寒冬。

车内开了热气,但行驶路程中有冷风钻入缝隙,关思妶将所有厚衣服给了陆唯,让他在后座睡觉。

陆唯蜷缩成一团,在颠簸中不断涌起呕吐感,他强忍着,心疼关思妶开车劳累,不想再给他造成负担,只觉得命运弄人,上一次回到小镇是为了逃脱关思妶,而这次离开小镇,却是心甘情愿依靠关思妶。

周遭黑暗,失重感和剧烈晃动相互交替,陆唯遭遇了梦魇,他处于后座的这个角度,本该看不到关思妶的正脸,但那副冷漠的表情映入他的眼底,毫无惊喜,只有厌恶。

似乎有女人的泣音,以及男人模糊的焦灼面容,在腐旧小屋和三五人交谈,浓郁的烟味袭来,掺杂意味不明的讪笑。

陆唯感觉自己被抱起,他那么轻,手心里还抓着个东西,细细的一根,好似婴儿手臂,松不开,更加握不紧。

直到喧闹人声打破幻境,陆唯才满头大汗的惊醒,关思妶不知何时来了后座,一手拥着他,一手搭在窗外吸烟。

早已天亮,外面的环境很陌生,看起来像机场。

“先生醒了,还难受吗?”略微沙哑的嗓音,

面容疲顿,仿佛一夜间憔悴,眼底还残留着些许阴沉。

陆唯摇了摇头,看向缭绕青烟。“我不知道你还抽烟。”

闻言,关思妶似是如梦初醒,迅速将剩余的烟支拧灭,扯出一抹倦态笑容。“很快就能登机,要不要再睡几分钟?”

陆唯看着他的脸色,忽然觉得心酸,一切好像都乱了,让人看不到希望。

“我刚才,好像梦到我亲生父母了,把我交给陌生人,最后被爷爷……买走。”

买走,是一个充满贬义的词语,哪怕结果已经算很好,却也掩埋不了阴暗的事实。

陆唯无力地喘口气。“小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这样的身体,连做准备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假如是真的,我想……”

之后的话没有说完,关思妶已心知肚明,他望着窗外良久,搂在陆唯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掌心下的肚皮很温暖,谁都猜不出里面是否存有生命。

“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两个小时的飞行里程,到达了另一座城市,当第三次转机后,陆唯终于察觉到不对,关思妶似乎有意绕路,像是躲什么,在故意混淆自己的行程轨迹。

和乔书香通完电话后,许是心理压力颇大,陆唯撑到了极限,他开始频繁胃痛头晕,恶心到难以下咽任何食物。

关思妶一直在旁照料,担忧之心无需质疑,但离目的地越近,他的神情越发难以捉摸。

抵达熟悉的城市,正值中午,通过医院后门坐专梯直达顶层。

直到见到姜桐的那一刻,陆唯才萌生退缩之意,躲在关思妶身后,胆怯到快要哭出来。

姜桐既为难又心虚,狠狠瞪了一眼关思妶,以前发现陆唯异常的身体,已经让他震惊,而昨晚从关思妶那听到的事,更让他差点心脏骤停,作为医者,他完全不能解释这种原理,作为长辈,他对陆唯深感歉疚,怪自己没有管教好自家孩子。

楼层的人员都被疏散,设备仪器都是最先进的,并且所请到的专家已签订保密协议,做好了万全准备。

但陆唯此时害怕到了极致,所有的恐惧似乎积攒到这一刻爆发,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去赴死,也不怕丢脸了,流了满脸的泪,双手紧紧揪住关思妶不放。

“宝贝,宝贝!”关思妶将陆唯圈在墙壁,捧起他的脸对视。“没事的,不怕不怕,没人会伤害你,他们都是医生,是来帮助我们的,我在这呢,会一直陪着你。”

他那种耐心态度,那样温柔的哄慰语调,连姜桐听了都受不了。

耽误了许久,陆唯终于肯去做检查,到了门口又驻足,他啃咬着手指,焦虑地望向关思妶,浑身都透着惶恐不安。

关思妶始终深情的回视,当气密门彻底关闭的一瞬,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

姜桐也收敛亲和笑容,突然给了关思妶一拳。“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关思妶却一副疯癫模样,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桐哥,这是你第三次打我。”

姜桐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扯着关思妶去了办公室,有些话必须关起门来说,假如陆唯真的怀孕,他其实有些欣慰,但同时又矛盾的希望一切只是虚惊,因为新生命的到来会引发什么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抽血,尿检,躺进陌生的仪器中,陆唯每一秒都置身惶悚,即使阻隔玻璃另一边的医生专注于控制台,他依然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刺来,在观察他,研究他异常的身体。

所有检查过程虽不痛苦,但无疑是心理层次的煎熬,陆唯是靠想着关思妶才顺利度过,想被他抱紧哄着,想听他叫自己宝贝。

岂料变故横生,等在门外的并非关思妶,而是几个陌生的魁梧男人。

四周无声,只有陆唯过于紧张的喘息,他被戴上了头罩,双臂也被两边的人禁锢,对方不由分说的将他绑离医院,塞到车里,驶向不明目的地。

一路上,这些人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行动有条不紊,似乎受过精密训练,陆唯觉得他们的装束很熟悉,在下车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跟着往前走。

有水流声和清脆鸟鸣,脚下的方向错综复杂,到达地点后陆唯被留在原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头罩还未被摘除,陆唯虽然目不能视,却隐隐觉得有人在观察自己,意味不明的目光将他全身打量一遍,手指轻抬,让人取下了头罩。

先看的是巨大庭院,那周围到处都是门廊,每一个转角都有人在把守,很像名门望族的古屋,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陆唯收起立刻逃跑的想法,强装镇定地直视前方,那里伫立着一人,肩上披着暗色长袍,身材魁梧体格端正,打理精致的发丝鬓角微白,眉下是深不可测的眸子。

对方缓缓抬脚走来。“初次见面,我是关思妶的父亲。”

陆唯惊得发抖,拼命克制住想后退的本能,太像了,即使对方不用说明,他都能猜得出这层关系,只是关思妶还年轻,身上没有历经万事的老成持重,但他们父子的

眉眼极其相似,在直视某人时都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

而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可怕,威严气场绝非普通男性可比,单单是对视就叫人心生畏惧。

“很抱歉,我的下属太粗鲁,我特意交代过他们,要礼貌请你过来。”

关弘曜的语速不急不缓,或许因为过于高大的身材,他看陆唯时双眼微垂,自带睥睨意味。

陆唯两手攥得死紧,迎着他的目光微微颔首。“您好……我叫陆唯。”

“耳闻已久,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受你照顾了。”

关弘曜双眼微眯,发现陆唯面色异常,除了意料之中的怯懦,还有几分病态苍白。“看来他那点伎俩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很疲惫对吗?”

陆唯紧张到冷汗直冒,模棱两可地回答。“小关很好。”

关弘曜微顿,眼神始终盯着陆唯。“别担心,这次请你来只是随便聊聊。”

他态度客气仿佛毫无恶意,可不论邀请的方式,还是现在虚与委蛇的交谈,都毫无待客之道。

陆唯也不敢提要求,哪怕肚子里阵阵绞痛,仍然挺直腰板站好。“是我该道歉,我应该主动拜访您。”

关弘曜缓缓踱着步子,问他:“拜访我?以什么身份?”

陆唯僵住,踌躇良久毕恭毕敬道:“很抱歉,虽然这样讲很失礼,但也是事实,我和小关是,是恋人。”

得到这一回答,关弘曜面上起了一丝波澜,冷峻的眉眼轻挑,多了几分玩味,这些事,乃至更私密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只是有点吃惊于陆唯的勇气,以及在遭受过那样的对待后,不仅没有被玩坏,竟然还保持着理智。

关弘曜停在陆唯对面,再次观察起他的身体,从纤细脖子不怎么明显的喉结,一路缓慢下移,放肆地盯着两腿之间。

仿佛毒蛇一般,陆唯感到自己被勒紧,几乎要窒息。

“思妶那小子,从小好奇心就重,总被新鲜玩意吸引,对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提起兴致,不过也腻味的很快,他现在能收心,是你的功劳,可以告诉我你用什么方法,才让他自甘下贱,宁愿待在穷乡僻壤里苟且。”

语气毫无起伏,仿佛并不是在责难,但一字一句中都充斥着鄙夷。

陆唯不在乎自己被看不起,而是对方洞悉一切的眼神,让他无比难堪,异于常人的身体一定早被知晓,提这种问题,是在故意羞辱他。

“关先生,我和小关之间的事,您一定都清楚。”

陆唯抖着嘴唇,强装冷静的继续。“您所说的地方是我的家乡,小关在那里一直自食其力,没有人限制他的思想,倒不如说是他主动选择了那里,脾性会因人而异,环境和周围的人,都是产生影响的原因。”

“而且,小关愿意去哪,和谁在一起,喜欢哪种生活,都是他的个人自由。”

这番话对为人父亲的长辈来说,无疑过于失礼。

陆唯承认自己有点先入为主,关思妶失去的一只眼睛,导致他性格异常的童年,陆唯统统归咎于眼前这位父亲,别人的家事他本没资格妄论,但无论如何,用暴力导致孩子落下残疾,就是无可置疑的错误。

关弘曜脸色变冷,那双眼眸低沉下来,和关思妶发怒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