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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到此中断，通道内传来动静，有收尸人推着冰棺走进来。

“请确认尸体特征。”屏幕传来模拟人声，收尸人打开冰棺的金属外罩后便离开了。隔着透明的内胆，可以看到一位太阳穴处有弹孔的老妇人躺在里面。

修觉得这位妇人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真正的修则绕着冰棺仔细打量一番尸体，才回到屏幕前办理认领手续。

“尸体成功认领。请选择运送方式，如需详细说明可点击每种方式后面的加号。”

他认真看了一遍屏幕上的选项，转向34：“把头上的弹孔补好需要多久？”

“七天。”34回答道。

这个时间显然超出他的预计：“一个弹孔而已。”

“前面还有其他预约要处理。”

“都是熟人能不能打个折？”

“不是熟人的业务我根本不接。”虽然不是明确拒绝，但34的回答比拒绝还要直接。

讨价还价失败，他只能认命地掏出手提袋递给34：“补好后给她换上这个。”

34扫一眼袋子，里面是一件崭新的连衣裙：“换衣服要额外收费。”

他无奈点点头，指向屏幕：“选哪个？”

“延时运送，运送时间那一栏填上我的工号，它会自动识别。”34说完走向员工通道，“在这等一下，我去拿合同。”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没有合同才更麻烦。”

修本来以为34离开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会变得微妙，但没想到真正的修安静不到半分钟就过来和自己搭话。

“看样子你打算留在这？”

“是的。”

真正的修遗憾地摇头：“可惜，我还以为能把你带回去呢。”

修没有接话，不过对方的态度令他十分意外。作为一个违背本人意愿的复制品，他以为真正的修对自己的存在会更加抵触。

然而尽管只有短暂的接触，他依然能感受到本人对他没有恶意。

“对了！”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真正的修神秘兮兮地揽住他的肩膀小声问道，“你在这跟34也算朝夕相处，有没有看过他真正的脸？”

“他真正的脸是什么样子？”几乎每次见面34都顶着不一样的面孔，他也无法确定哪张脸才是对方的真正样貌。

真正的修失望地放开他：“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

“你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样貌？”这点也出乎他的意料，至少两人的互动像是很熟悉彼此。

“他的样貌能称得上世界之谜，天天盖着人造皮，脸不会烂吗？”

他也用过人造皮肤，那种感觉确实称不上舒适，尤其还要涂抹大量油膏和定型剂，时间越久就越难受。

“名字也是假的，脸也没见过真的，这是打算哪天无声无息地消失吧。”

无心的一句话令他想起34收留自己的目的：“他确实说过索朗的事情结束后，会离开都市。”

这让真正的修十分感兴趣：“哦，他亲口告诉你的？”

“他没有告诉过你吗？”他不安地问，不知道自己轻易说出这些会不会引来麻烦。

“他没理由和我说这些。”对方看出他的顾虑，“放心吧，我会当做你什么也没说。”

他这才安心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听到这话对方笑了笑：“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知为何，修觉得对方此时的笑容显得有些寂寞：“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一旦成为朋友，只会让彼此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