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错看(h)

洞房花烛夜。

司空胜任由酒意麻痹神经,醉醺醺地走过去,施展术法消了盖头上的禁制,亲手将其挑开。

描绣着金边的火红下,端坐一只艳偶。

如玉的肤,濯墨的眸,容貌殊异,不似凡间之人。眉目被盛妆遮掩,更添一份柔婉,女子嫁衣将他高渺的情态染上欲色,仿佛可以随人轻薄、任凭驰骋。

司空胜俯身仔仔细细地看他,以往常毫不敢有的放肆和亵渎,像打量自己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心满意足。

“秦简烟,我是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堂堂剑仙,居然成了我的小妾。不过……”他摩挲着秦简烟的脸颊,笑道:“你扮成女人的样子,很顺眼,比平常顺眼得多。”

秦简烟闭上眼,不言不语,神色间闪过一丝屈辱。这副模样极大地取悦了司空胜,他也不废话,把毫无反抗的人推倒在喜床上,伏身上去,将衣物一件一件从里到外地褪下。

拆开凤冠,可见青丝如瀑;解开外衫,优美的骨节身形在单薄衣料下一览无余;再然后是中衣,再然后是亵衣……最后,仅故意留了一抹肚兜覆在肌理之上,绯色衬着雪色,漂亮得像盛在白瓷盘上的晚霞。

他像等了许久的食客,不缺这点耐心,缓慢而细致地审视着、摸索着这盘珍馐,考虑最佳的入口方式。挺直的肩背,收陷的腰窝,修长的双腿,左边脚腕有一点褐色小痣,如长在白玉上的瑕疵,意外地招人。

秦简烟与瘦弱二字相去甚远,线条秀致却并不纤细,司空胜按在那方还在起伏的胸膛上,手下是肚兜锦缎的光滑,隐约感到相隔一层躯体的柔韧有力,心脏极速跳动。

比起柔弱的秦简烟,具有强大力量但不得不雌伏的秦简烟更令他兴奋,一想到他可将吊在心上百年来都难以僭越的对象在胯下玩弄欺侮,司空胜几乎要生了心魔。

不过男人穿着肚兜,到底没有女人的丰润动人,司空胜握来一把乌发撒在胸前,青丝乱掩,倒是别有番躲藏之趣。他手掌灼热,包裹住冷玉似的肌肤下滑,惹出一阵细碎战栗。

所及之处无一不细腻光滑,宛如抚着温玉,或是上乘的绸缎。他的手作弄地钻入双腿之间,强迫将那里打开,揉捏过两把臀瓣后却又堪堪停住,一下一下在柔软腿根处打转。玩够了,又是一笑,淬了毒液般阴毒。

“差些忘了,还没与秦娘子喝过合卺酒呢。”

他陡然发难,将几近赤裸的人拦腰抱起,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只手禁锢着秦简烟在怀中,另一只手随意一招,桌案被灵力牵引着飘来,上边的酒壶摇摇晃晃,杯壁碰撞叮咚作响。

司空胜倒了两杯,先是一口气抿干其中之一,接着向秦简烟递去另一杯。他的腰带不知道何时解开了,粗硬男根就抵在刚刚亵玩过的腿心,烫得那里快要破皮般灼痛。

秦简烟伸手去接那杯酒,司空胜却绕过他僵硬伸来的手,举到头顶,尽数倾下。

琼浆玉露自秦长老宛若谪仙的脸庞滴下,粘腻着一缕一缕的发,司空胜仍觉不快活,端起酒壶直往怀里浇。

酒水打湿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映出里边模糊的肤色,情色无边;而最要命的还当属人偶活过来的神情,恍惚了这么久,秦简烟终于露出了怒意,露出了当年剑仙睥睨四周的眼神。

司空胜捏着他的下颔将口里含着的酒液渡去,辛辣入喉,秦简烟眼尾飞起惊人艳色,与此同时,一直在腿间蠢蠢欲动的利刃猛然入鞘,插进早已肖想的甬道之中。

“……!”

唇被堵住,秦简烟眉头蹙起,显出痛苦神色。司空胜因此更为激动,双手握住腰肢,进出得更加畅快,虽上回已与辛修竹一起肏过,此回仍旧快意不减,甚至兴致愈发高昂。

他舔舐着怀中人身上浸湿的酒渍,灼热唇舌粗砺剐蹭过肚兜下的两点,隔着布料蹭咬吮吸,乐此不疲,好似沉迷饮酒的凡人贪杯,不愿抬首。

“听说炉鼎之体很容易就会情动。可我瞧着秦娘子冷感得很,”把人用力地摁进怀里,开合肏弄,司空胜喘息之余,还不忘调笑:“如今用酒暖暖,果然好多了。温香软玉,莫过如是。”

只可惜,香是酒香,软是软筋散。

秦简烟掐住他的肩,长长乌发腻在胸前背后,浑身湿透,已分不清是酒液还是汗珠,像只水中艳鬼,神情也凄厉。

他想起这场闹剧的源头,无可避免地感到懊悔。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应了那个该死的魔修,该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夺回师弟,哪怕二人一同消散在天地之间。

只是失去师弟后方寸大乱,听闻师弟魂魄还存于人间,怎么也不愿再度失去……任由魔修拿自己做炉鼎,作威作福,隐忍不发,等待着能夺回师弟的时机。

可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却发现魔修已将师弟魂魄炼进了招魂幡,受厉鬼嚎哭之苦,不再忍受,大打出手,想着散去师弟魂魄后追随而去,也不枉一桩幸事。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以化神中期之力对抗半步大乘的魔修,折了招魂幡,正欲毁去裘渡魂魄

,被左松云怒极一掌击退呕血,招魂幡脱手数丈开外,正巧落入闻声赶来的小徒弟手中。

秦简烟大喜之下招架住左松云,令辛修竹毁去裘渡魂魄,得到的却是对方一贯乖巧的笑,和毫不留情的背叛。

辛修竹一人是无法与左松云抗衡的,于是他向司空胜献上了裘渡的魂魄,与左松云达成共识,封了他的修为,还不间断地下软筋散用以控制。接着,两人当着意外撞破的徐相旬的面享用了长生门的大长老……桩桩件件,如今想来亦痛彻心扉。

“司空胜……”颤抖着低声念出,唇齿间含了无尽恨意,“自幼相识,我以为你不至于与他们同流合污……”

事到如今,他并非存有侥幸余情,只想求个明白。

司空胜短暂地停了一下,随即更凶狠地顶撞起来,用着要把人肏穿的力度,折辱眼前曾高不可攀的男人。

“是啊,自幼相识,秦简烟,你可笑死我了!”他笑着,回忆着,一直以来被裘渡与秦简烟压得抬不起头的过去。

“认识多久,我就恨了你多久……分别重遇后把重伤的我带回你和裘渡建立的宗门,封了个二长老,你是不是还觉得待我不薄?”

“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劲,才终于摆脱了你们?!既然把我捡回去的,干脆就负责到底吧?嗯?大长老阁下?”

他语调偏激,秦简烟一时竟然愣住了。

他确实不知司空胜居然一直这样想,还以为对方待自己如自己待对方,曾经同为天涯沦落人,物伤其类,给一处容身之所而已……原本的好意被扭曲成这样,秦简烟也知道根本无法交流下去了。

闭上眼默念清心咒,秦简烟受着身体的折磨,一边不由自控地责问起自己。

当初究竟多走眼,才错把鱼目作珠,有多自视甚高、处世不当,相识久矣的同门、精心教养的弟子,皆在失怙之时反咬一口?

司空胜的欲望似无穷无尽,他时而征服烈马那样伏在秦简烟身上耸动,时而抬起大长老无力的腿侧入,时而亲吻脚踝处那点小痣,看着珠玉似的脚趾由于难以承受而蜷曲抽搐。

积攒了百年的一腔愤懑憎恶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泄出逐渐变为报复的快意,司空胜两指撑开肏肿了的后穴,里边灌进去的自己的精液潺潺流出。

不知怎么,他想起自己被带回长生门那天。大雨倾盆,被人设计暗害、重伤倒地的他以为自己就要结束在那里了,意识模糊间却听到有人在交谈。

“……这不是小萝卜吗,活着?”

“气脉未绝,先止血。”

“带回去吧,师兄,你的伤也还没好。”

司空胜艰难睁眼,只看见一尘不染的衣角。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总和自己作对,他以为自己已经挣脱了这两个人幼年时的阴影,意气风发,死也死得潇洒。却不想再次见面便知道,那都是虚影。

只要裘渡和秦简烟中哪一个稍微留点心,就会发现被血染满、半死不活的他,从穿着到束发的方式,从配饰的挑选到靴子的面料,都和他们相差无几。不自觉地模仿已变成他刻骨的习惯。

他从未有过自我。

那一刻,他看见秦简烟就连重伤也能不被搀扶、不染尘埃站在面前的那一刻,司空胜就知道了——

终其一生,若不将这两人践踏入泥地,俯视他们的惨淡,他便永远不会是他自己。

司空胜再次重重捣入,插得白浊飞溅,染脏一旁揉皱了的肚兜。他一边肏,一边紧盯秦简烟失神的眼睛,枷锁一寸寸碎裂,心底痛快大笑。

秦简烟啊秦简烟,你也有今天!

裘渡啊裘渡,你看见了吗?你心爱的道侣,心爱的师兄,如今还不是乖乖躺在我身下?你嫉妒吗?憎恨吗?无能为力得发狂吗?

真亏你死了!真可惜,你死了!

司空胜宣泄得发癫,饶是秦简烟曾是化神修为,也被缠得意识模糊。模糊之中他感到一束复杂的目光,半醒半晕间抬头。

看见了衣冠齐整、仙风道骨的孟云深。

孟云深面无表情地一合扇,对着愣神的司空胜笑道:“司道友所娶之人,似乎有些面熟?”

司空胜不知他为何进来,又如何进来,被情事冲昏的头脑冷却下来,也明白了不妙。

孟云深是凌霄宗宗主,与他相当的化神中期修为,与秦简烟相交不深,但也算得上好友。若是此事被捅出去……心念急转,他突然领悟到一件事——孟云深何必出现在此刻,出现在他眼前?

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遍这位素有君子之称的凌霄宗宗主,司空胜将自己从秦简烟体内抽出,抚摸着一片狼藉的穴口,低低笑道:“人尽可夫的婊子罢了,面熟也不奇怪。怎么,孟宗主不想试试看?”

“这个地方,似乎很需要你呢。”

孟云深覆身而来时,秦简烟只觉心灰意冷,任由截然不同的感觉入侵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原来不止同门、弟子……就连友人,也是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