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总要有人成为恶魔
她的话音落下的一秒，林锐关掉了ipad的屏幕。
巫成和的计划基本实施完毕，警方找到了相当数量的重要证据，他将平板电脑扔在一边，一脸倦容的开了门，仿佛刚刚被叫醒的样子。
“怎么了？”林锐皱起了眉头，他庆幸自己用的是最不起眼的ipad，杨恩玉并不会认为这东西躺在床上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你的奴隶，要杀我。”杨恩玉给林锐看自己被勒出痕迹的脖子，林锐几乎震惊，但他发现杨恩玉的表情是笑着的。
“这不可能吧……”林锐震惊无比，他没有想到沈夜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不可能杀人。”
“可不可能都做了，林先生。”杨恩玉问出了他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奴隶要杀掉客人，怎么算？”
“处死……”毫无疑问，必然的结果。
林锐的手在口袋里握紧了，他不可能让这个秘密流传出去，他的目光甚至开始转向房间里的一些尖锐物品，沈夜心软，也没有任何力量，但他是一个正常男性，弄死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女性不成问题。
只是，有没有必要。
林锐还没有试过，亲手去处决一个人。
“处死就没有必要了吧。”杨恩玉话锋一转，但林锐感觉到了更大的危机。
“这样吧，这个奴隶反正您也不喜欢，不如我买下来怎么样？”杨恩玉问：“您开个价，都可以。”
林锐从杨恩玉的笑容里看见了一个魔鬼在微笑，如果将沈夜转赠给她。
这可能是比死亡更加严重的结果。
“他是我拿来做调教实验的，所以转让可能不太方便。”林锐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我得跟我的助手们商量一下。”
“做实验吗？那您的实验稍微有点失败了。”杨恩玉语气激进而挑衅：“如果这件事流传出去，您的名誉也会受损的。”
林锐皱起了眉头：“他很温顺，在你这里才出状况，杨小姐，你没接触过奴隶，我不确定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再不该说，奴隶也不能攻击客人，不是吗？”杨恩玉的手掠过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林先生，要么把他转让给我，我自己处置，要么，给我个交代。”
杨恩玉说完，轻轻的笑了：“希望我们不要因为一个奴隶不愉快，林先生，送我回家吧，我希望到家前，您能稍微考虑一下。不过就是一个不喜欢的奴隶而已，不是吗？”
林锐的心绪是乱的。
他走出房间门的时候，手略过了一个金属摆件。
那是一个胜利女生像，如果一下子砸在杨恩玉的太阳穴上，她一定会死。
林锐有十成十的把握，她肯定会死。
但此时，林锐接到了一个电话。
“等一下。”他对杨恩玉道了一声，匆匆走到门边。
电话是巫成和打来的。
“怎么了？”林锐问：“没搞定吗？”
“搞定是搞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对杨恩玉提起批捕，但有一个小情况跟你说一下，我们现在只找到关于幻影这一种药物的证据，关于长宁夜的话，目前没有发现她起到了太大的作用。“
林锐陷入了沉默。
“而且从成分表上来看，我们要确定这个药物真的有毒性需要很长的时间，毕竟硫铵霉这个物质属于新发现，走程序的话，要走挺久的……”
巫成和叹了口气，他发现电话那边的林锐没了声音：“林锐，你在听吗？”
“我在听。”林锐的声音很小，但足够清晰：“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巫成和问：“你说。”
“长宁夜这个药物的事情，先别说出去。”林锐开口：“我不是要让这个药继续流传，放任不管……沈夜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东铭医疗倒闭之后，长宁夜不会在制造销售，隐患会得到消除。但我希望你们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理论上……反正也无法定罪，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巫成和想了想：“不过这是为什么？长宁夜有导致脑瘤的风险，硫铵霉的资料只有东铭医疗有，世界上没有一个医生研究这个东西，我们不公布这个消息的话，也不会有关于硫铵霉的特效药，如果他们一旦发病……”
巫成和的声音顿住了：“沈夜出事了？”
“嗯。”林锐出声。
“有多严重？”巫成和也有些紧张。
“可能就会剩条命。”林锐的手指旋转着手里的打火机：”但是事情结束之后，会有转机。“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搭进去很多条人命。”巫成和开口。
“那是他们自己找死。”林锐说：“沈夜还愿意给他们看病，那是沈夜的仁慈。事情从沈夜被绑架开始，到现在会有人死是结局，因果是他们自己的高傲注定……”
“这里面还有你父亲。”巫成和提醒：“百善孝为先啊……”
“他不是希望我当个
坏人嘛。”林锐笑了起来：“再说了，我觉得当他的儿子并不是什么好事，我看见他们那群人只觉得恶心。”
“我理解你。”巫成和轻轻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上司，我看他们不爽也很久了。”
“对了，另外还有两件事帮我一下。”林锐开口。
“请讲。”巫成和。
“第一，给我尽可能多的长宁夜；第二，你们审判完杨恩玉多半是死刑，别真的枪毙她，把人给我。”林锐开口：“沈夜觉得没人应该屈辱的活着，但杨恩玉死掉之后，她该到我的地狱里来。”
“佛教里说，释迦牟尼博爱众生，普渡一切。”林锐说了最终一句话：“但他的身前有一个手持降魔杵，怒目金刚的护法菩萨韦陀天。”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需要锋利的剑去守护。”巫成和的手指点在了桌子上：“我很欣赏你，林锐。”
林锐挂掉电话，他上了车。
杨恩玉娉婷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即将来临。
但即使杨恩玉被批捕，走正规程序的话，她还是能够见到自己的家属、律师，而看守所又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林锐不可能真的杀掉她。
林锐也希望沈夜能到达审判庭，看杨恩玉被判处死刑。
沈夜攻击她的事情，不可能被瞒住的。
“林先生是去询问其他人意见了吗？”杨恩玉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名媛淑女：“我觉得把奴隶给我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您少一个麻烦的东西，也不会让您身边人怀疑您教导无方。”
“没事，我自己的事，我应该要认。”林锐说的轻描淡写：“按照规矩他应该送回去废除，我这就让人处理。”
“林先生。”杨恩玉紧张了起来，她看见林锐的手还在按着键盘。
“规矩就是这样，具体为什么想要攻击你可以再查，但废除是肯定的。”林锐放下手机，开动了油门，车辆向前前进：“毕竟这种精神太不稳定的奴隶，我们也不敢卖给别的客人。”
杨恩玉咬着嘴唇，想要说服林锐。
“我可以给你很高的价钱。”杨恩玉还在尝试：“我真的觉得跟他很有眼缘。”
“等你有机会上了岛，说不定会见到他。“林锐开口。
“我应该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会的。”林锐将车加了速：“相信我，你会的。
林锐的车在宁川的高速路上飞驰。
正在迷迷糊糊睡觉的卓扬接到了一条短信：
去别墅找沈夜，告诉他，我爱他，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等我来接他。
等我们再见面，我就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