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观音莲月亮辐射

二十三/主人(偷情后小妈和爹的各怀鬼胎)

“叮。”

助理抬起眼,被突然打开的电梯门惊得一跳,“您怎么走的公共电梯……”

这是七十六楼,如同所有楼层一样,正对着电梯的是一面巨大精美的形象墙,八方集团巨大的Logo镶嵌在正中央。因为最近是世界环境周,旁边应景地装饰了一圈人工绿苔。宽阔锃亮的走道上,刚好有一个部门组长带七八个新员工路过,好几个人往这个方向看来,瞬间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可思议的,打量的……

助理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生得非常好看,黑发黑眼,双手插兜,穿丝绸衬衫和长裤,非常休闲,如果没认出来,会以为是哪个走温柔男神路线的漂亮明星。

矢莲没有向议论声看过去,对眼前的女人笑了笑示意,然后径直走到另一边专用电梯,这里可以直达顶楼。

“我忘了。”他轻松地回答了助理的疑问。

助理紧跟着踏进去,即使完全没有必要,矢莲还是做了个替她按着电梯门的礼貌姿势。

“谢谢您夫人,”助理抱着薄如蝉翼的平板小声说,“董事长正在开会……”

“我知道了。”

矢莲温和地说,“谢谢你。”

电梯以每秒六层的高速上升,玻璃外的景物都在飞快变迭,但宽敞的电梯间内却非常平稳,助理看外面看得头晕,把头转过来,看到矢莲撑着扶手,靠站在那儿。

和一副水墨画儿似的,助理偷偷看着他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美男子是传说中情妇出身的继室,还生过一个孩子。

她听说男人生产很痛又很难得,他们的生殖腔到底和子宫不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是自愿做的手术,还是二十一世纪中叶那场大辐射的后遗症。

矢莲笑眯眯地说:“看我干什么?”

他用修长手指抹了抹脸颊,一挑眉。

他这会儿显得十分放松的模样,和平常的紧绷精致完全不同——那会像樽玉器,而此时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助理移开目光,脸色微红,“很少看您穿常服呢。”她嗫嚅着说。

“啊,”矢莲耸了耸肩,微笑道,“反正一会儿得换,所以现在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助理一愣,还没意识到什么含义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二百九十九层。

矢莲步入顶层。

这里可以说是黑泽昴的私人领域。

没有人,只有厚重的满铺地毯。所有的摆设都是最昂贵先进的,一切都非常安静,要穿行过两道主控控制的关卡,才能到书房和里面的卧室。

他径直走入衣帽间,摁开一面墙似的抽拉式衣柜。

衣柜弹开,这儿满满当当的是女式和服,色彩缤纷的袋带半幅带,各种材质的带缔结,从牌子的最新款到复古的收藏应有尽有。

但这甚至还次于宅子里他自己的衣帽柜。

矢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从里面找了一件紫色柄图的付下,慢慢地穿上。再垂眸趿屐。他挽袖带上真人头发的黑色假发片,把头发挽到一边。

在落地穿衣镜里的顿时是一个明眸善睐的美人,即使没有上妆,也难以马上确认“他”的性别。

穿着这样难以行走的衣服,矢莲啪嗒啪嗒地走到厨房,熬了一锅汤,再把小冰箱里的水果取出来,用一把雪亮的小刀,慢慢削成果切。

水果块落在玻璃碗里,声音清脆。他试了试温度,加了一点碎冰,再重新放置回冰箱中。

他到书房,跪在地上,亲自把坐垫扯平,再拿一块布,擦拭茶杯旁的污渍。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

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来了。”

矢莲点点头。

一声轻笑。地毯上高大的阴影退开了些。黑泽昴走到了书桌旁,脱下西装外套。

“起来吧,地上凉。”

矢莲顺滑地起身,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医生说幸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他温柔地说,“在家里居家疗养。”

“嗯。”

黑泽昴仰靠在靠椅上,闭上眼听着,神色里似乎有些疲倦。

矢莲走过去,给他轻柔地按着头。

“大人,今天怎么样?”

黑泽昴搂着他,亲了亲他的脸。

“好多了。”

就在这时,男人一把握住矢莲裸露一线的大腿,让丰腴柔嫩的腿肉溢在指尖,过了几秒说:“跪红了?我看看。”

“……”

矢莲慢慢掀开袴摆,攥在手里,他没有穿长袴,裸露出两条笔直又富有肉感的腿,没有人知道端庄的表面下是这些。白得发腻的膝盖到小腿处一片斑驳红痕,都是刚刚跪在地上打扫压着弄出来的。

因为皮肤雪白细贵,所以犹为明显,轻轻一勾就像丝绸一样变成了粉绢色。

黑泽昴看了半晌,说:“好。”

夫人,也是玩物

一样的情人。他把摆轻轻合上,犹如珍宝一样怜惜。

“我要离开千叶城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

矢莲重新坐上来,用手环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富有成熟男性魅力的深刻面容,“什么是需要大人亲自坐镇的?”

“第四星预备开发了。”黑泽昴简单地说,“政府公开招标,远恩中标了建设项目。我要去,否则显得不重视。”

现在世界上有三颗小型人造星球,转移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工厂以保证主星的环境,那里的生态都非常残酷,已经完全实现了无人化,基本都由主控、机器和工程师控制操纵。远恩是八方集团收购的一个大型项目承建公司,用还有国家概念的时候的比喻,它和竞争对手的规格和一般国有工程局无异。

而第四星的开发仅在民间的猜测中。如果在场有媒体的人,这句话便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但矢莲仿佛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的眼里,有什么流动般的物质一闪而过。亮得犹如能量。

“恭喜大人。”矢莲说。

黑泽昴只是举起一只手,挥了挥。

“跟着我。”

矢莲慢慢重新跪到地上,垂地的裙摆,像一只蛇一样瘫在地面,“幸还在生病,他不能出远门……”

“我想照看他。”

“我说了,”黑泽昴垂眼,居高临下地看他,从密长抖动的睫毛到赭红色唇瓣一一收入眼中。

男人的声音微微发冷,即使不是很明显,但这样平静的口吻,足够让外面那些人揣测生寒,“你是我的妻子,然后才是他的母亲。”

矢莲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到了他的膝盖上,柔软的脸贴在大腿肌肉。

是一个非常温顺小意的姿势。

“我亏欠他太多了……”矢莲说,“完全没有办法安心。等他恢复了,我再过去陪您。”

他把一只柔软的手掌贴在男人坚硬的腰部。

“他当然不可能比您重要。但除了您,他是我最关心的人了……是我和这个家的联系。”

黑泽昴似乎顿了顿,那股强硬的气息骤然散去了些许,随即美人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他了颈后。

“别胡说……有我在,谁敢为难你,”男人放缓了语气道,“又是家族理事会的人?”

矢莲摇摇头。

“要地,要钱,这些年我都给了不少,”黑泽昴说,挠猫似的揉着他的后颈,“不过话说回来,我主持他们的联姻,自己却娶了想娶的人,他们心里有不服气也正常。”

他到现在还没有提昨天发生的事。这是头一回——然而并没有令人感到放松,仿佛下棋,这点意味深长的等待时间犹如刻意留出的罅隙。

矢莲抬起眼,睫毛温柔含蓄地眨着。

“谁敢对家主不服气呢?”

黑泽昴笑了一声,歪头看着他,就像看自己最宠爱的一件宝物。矢莲趴到他胸前依偎着。

“奇怪,”身后的男人微微笑着,似乎有些感慨,“怎么到了现在还是觉得,没有你的每一天都无法承受…”

熟稔的侵略性萦绕而来,气息随着指尖在脖颈处肆虐,炙热地喷在那块敏感的皮肤,美人微微垂眼,像喜不自胜似的,闭上眼。

“行了……我也不舍得让你去那种地方。”

衣领被拨开,露出凝脂般的胸脯,就这样奉献般温顺地呈现在人眼前,一对被吸吮过的奶头通红泛肿,似乎连乳晕都变得熟红。

美人呼吸变急促了,也许是因为害怕。

“是那人留下的?”端详凝视的目光好像在皮肤上烙印出实质痕迹,黑泽昴的声音听不出变化,“年纪这么大了,牙齿还挺有力啊。”

不是相川雄咬的。

矢莲垂着眼。没人知道,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了。

“怎么,看你表情,情况有变化?”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展开,黑泽昴用指腹在乳孔红肿翘起的乳尖上悠闲地爱抚了一会,然后问。

胸脯被揉弄,矢莲隔了一段时间才说:“有一个警察。他来问讯edgar。”

黑泽昴用手指把他下巴抬了起来。

“什么?”

他们对视着,矢莲说:“大公子在车队的艺名。”

“哦,你倒挺了解的,”黑泽昴似乎觉得很好笑,“他忘记他的真正名字和姓氏了?”

矢莲低下头笑笑:“我以为……您会让他来公司。”

“那小子不感兴趣,”黑泽昴说,把他放开,像是提到了别的男人,他意兴阑珊,语带嘲讽,“我让他从部门里选一个,他说要游乐场。”

矢莲站在原地抬起头,黑泽昴正望着落地窗外。

这里有着整座城市最黄金的视野,和最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从这儿抬眼看去,可以将所有纸醉金迷、黑暗与美丽都尽收眼底。再普通的人,都会陡生一览众山小的主人翁般的感觉。

“连锁主题乐园,这是什么最愚蠢幸运得到荫庇以至于能够坐享其成

的边缘家族成员最向往的业务吗,”黑泽昴道,露出一个微笑,是杂志上形容这位掌权的成熟男人像陈年酒一般醇香迷人的招牌表情,“我应该让他滚蛋,可惜——我的儿子太少了,所以选择不多。”

矢莲走过去,重新从背后抱住他:“大人,是我的错。”

他看起来很难过。

“不是你的问题,”黑泽昴搂住美人一头浓黑顺滑的头发亲了亲,“你是‘玉’……好玉不会像批发的胎袋一样下崽子,偶有一籽已经难得了。”

“大人。大公子应该不是认真的。”

矢莲说,睫毛微动。

他撒娇似的把头闷在黑泽昴宽阔怀里,闷声说。

“...您…去找别的女人生育吧。”

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男人有力的手突然拽住他的头发,极其用力地一扯。

矢莲的脸被迫扬起,暴露在侵略性的视线里。

“我可以的,”矢莲似乎不觉头皮疼痛,可怜巴巴地微笑道,“可您还年轻。”

黑泽昴打断他:“矢莲。”

他的声音还是非常富有磁性,但那逐渐多了危险的意味。

矢莲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以为逐渐消失了,但依旧没有任何减褪半分的东西。

——他的丈夫这一次,仍然在为认为他和别人上床了而不悦。

而这份深沉、冷静而磅礴的嫉火,那么不动声色,但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毫无差别。

黑泽昴就这样很漫不经心地伸手,扇了矢莲一巴掌。

“啪。”

矢莲的脸侧到一边,瞬间浮起了一个通红掌印。他伸出只颤抖纤白的手掌,慢慢摸索着那儿。

“说了多少次了,叫什么。”

“主人,”矢莲转回脸,哽咽了一下,没有直视他,“抱歉…”

“再说一次。”

“主人……我会为您生育的。”

这副泫然欲泣的动人模样,通红眼眶里却一直没有掉下眼泪。黑泽昴轻声冷笑,施予疼痛似乎能引发男人无上的快感,他用手臂环着矢莲重新在靠椅上坐下,语调仍旧不疾不徐。

“我好几个老朋友也都有他这个年纪的儿子,每天在媒体上的花边轶闻不是泡明星模特就是赌博——但他,我的助理告诉我,全是赛车赛车赛车,要么就是拍那堆广告。”

“你觉得他是不是……”黑泽昴看着他,姿势非常闲散随意地,手搭在一边。

“性功能有问题。”

“……”

矢莲往后仰了仰修长的脖子,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奇怪。

那是种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下意识的古怪,但这种情绪只是飞快地一闪,便消失无踪。

“还是说,”黑泽昴不紧不慢地挠着美人的下巴,意态悠闲,“他喜欢的和别人不一样,嗯?”

矢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能有分毫移动。

“我想,”他慢慢地说,“您告诉我,大公子前阵子不是出去玩了吗?”

“是吗,”黑泽昴说,看起来对什么答案都漠不关心,只是盯着矢莲的脸看,“我们也没为他选择好联姻对象,他都24岁了,在他这个年纪,我已经和他母亲订婚了。”

矢莲像只宠物一样小口亲着他垂下的大手,用红润唇瓣吮吸一根手指头,声音含糊不清。

“但如果他之后重新回到车队,似乎也不急于一时,当然,这一切能对黑泽家更好的话,就又需要大人费心了……”

黑泽昴笑起来。

“家族那些东西,”他说,“当然要留给我们的儿子。矢莲,我和你的。”

矢莲顿了顿。“我只想幸开心就好。”

“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要?”

黑泽昴微笑着捏住他的下巴,指腹在亲手指亲得口水乱七八糟的唇边揉了揉,再看着那双猫眼石一样的大眼睛。

冰冷昂贵的吊灯照着男人漆黑幽深的瞳仁,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情绪。

“这样会让爱着你的我,显得多么坐立难安啊……”

矢莲道:“不……”

但黑泽昴不容分说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包裹,在他的皮肤上啃噬吸吮。在矢莲珍珠色的耳边,他轻轻说:“那就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真正地像你一样漂亮,温柔……我多想看你的五官在我们的女儿脸上出现。”

黑泽昴退开了一点距离,手指慢慢没入矢莲的衣领,脸上还是微笑着的,只是仿佛多了点怀念的味道。

“像你年轻时一样体贴……不需要我担心。”

矢莲似乎陡然顿住了。他用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静静看着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半晌,他才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说:“人质已经够多了,大人。”

“人质,”黑泽昴捧住美人的脸,在他鼻尖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喉咙里有微振的笑意,“多一个人当爱你的人质吗?”

他们对视着,黑泽昴刮了刮他的鼻尖,笑了,“妖精。”

“按我喜欢的打扮,按我喜欢的说话……”男人像只最精悍的雄狼似的,在美人芬香的脸颊边敏锐地嗅嗅,玩味地道,“矢莲,你还是真心实意的吗?怎么那种味道,我闻到的越来越少了呢……”

矢莲闭上眼,睫毛颤动着。

“你走公共电梯了,别人知道你夹着玉和他们说话吗?知道你走路姿势是因为什么?”

“嗯…”矢莲喉咙里溢出呻吟,颧骨上一片潮红,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不知道的。”

黑泽昴发出一串被取悦的轻笑。

“好了,告诉我,”他掀开矢莲衣摆,美人露出一截柔韧的脊背和腰,像朵丧失行为能力的菟丝花一样缠伏在他身上,以这样的姿势,男人慢慢将他固定到了自己怀里,语气终于回归了他们都等待许久的正题。

“这一次这个,叫相川的?——是怎么死的?”